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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動作雖然很標準,但沐吟風的心思可一點都沒有在打坐之上。因為她從來沒有打坐過,還沒有坐上半個時辰就坐不住了。她偷偷睜開眼睛看回雪走沒走,卻不想回雪正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 大、大師姐?你怎么還不走? 回雪收了收目光,聲音清冷,令人不敢有絲毫違抗的想法:我會在這看著你,直至結束。 完了。 沐吟風悲哀地想,她以前以為與自己喜歡的人共處一個房間中會是千金不換的欣喜,但卻不想與回雪在一起打坐,這簡直就是一場煎熬。 回雪這個人怎么這么死板??? 沐吟風又忍不住幽怨地看了一眼回雪,卻發現回雪正好在看她。 打坐不專心,加一個時辰。 沐吟風急了:大師姐,憑什么? 回雪平靜地看著她:我是含幽谷的大師姐,我有權對你們進行賞罰。 沐吟風欲哭無淚:能不能少一點,半個時辰? 回雪拒絕了。 沐吟風郁悶,只得重新坐回蒲團之上,閉上眼睛,身形坐得筆直,從外表上看沐吟風已經進入了冥思,其實沐吟風卻遁入了識海之中。 進入識海之中總不會被回雪發現有什么異常了吧?沐吟風靈識化成的小人抱膝坐在識海之中,頗為郁悶。 這個回雪就不會寵人么?自己可是她唯一的師妹啊。就算兩人關系之前再僵,可她明明已經主動示好了,難道她示好的態度還不夠懇切真誠么? 然后她該怎么辦呢?沐吟風盤算著,她總不至于沖到回雪面前說她喜歡回雪吧?想到這,沐吟風已經能感受到回雪涼颼颼的目光盯著她,刀子一樣,冷得她頭皮發麻。 不行不行,這樣的話估計回雪能當場把她大卸八塊了。她可不想死。 還能怎么辦呢? 沐吟風百無聊賴地從識海中放出靈識,打量著回雪,險些被嚇得坐在地上。她發現回雪竟然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 監視自己打坐,用得著這么監視?弄得像看犯人一樣。雖然回雪長得漂亮,但被人這么盯著誰也不會特別自在。 不過不看就沒事了。沐吟風想著,索性直接癱在了識海之中。 她徐徐陷入了夢中,夢中回雪依舊這樣看著她,她惶恐想要躲避,卻不想回雪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深情款款地將她攬在懷中,淡漠的神情背后是異常的熱烈。 * 回雪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向窗外泛白的天空,心知已經過了時間,她沒想到自己看一個人會看這么久。 久到時間仿佛凝滯住了一般,流逝的痕跡讓她毫無察覺, 不過沐吟風竟然還在打坐之中,這般定力,確實驚人?;匮┛粗矍叭?,眼前人裹在一身玄色長袍之中,蝶翼般的睫羽垂下一抹深深的暗影,不似以往的嫵媚風流,竟然在晨光之中顯出一派寶相莊嚴,仿佛天神臨世,令人心生敬畏。 天冰落在榻上,盤成一團,像只溫順可愛的小貓。調皮隨和,與沐吟風的樣子相映成趣。 這時候蘆雪居外已經有各峰的代表弟子過來提交各種賬目和審批申請,回雪看了一眼沐吟風,輕輕嘆了一口氣?;匮┏啡ャ逡黠L身下的蒲團,將她放到榻上躺好,順便給她蓋了一層被子,這才走出去見這些弟子。 這些弟子見到她出來,一個個唯唯諾諾,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先說話。要不是他們聽說冰靈兒的三弟子沐吟風也到這來幫忙,心中以為這些事會讓沐吟風處理,這才蜂擁而至。因為回雪是整個含幽谷中最讓人害怕的人,沒有之一。 怎么了?為什么都不說話?回雪冰刃一樣的目光掃了一圈這些紛紛后退的弟子,慢聲問,一個一個說,你先來。 說著,回雪指向其中一個穿著綠色袍服的弟子,正是乘辰峰的弟子。那弟子見被回雪翻牌子,更加快步朝后退著,想要把自己隱藏在人外,仿佛只要他看不見回雪,回雪就看不見他。 往后躲什么?有話直說?;匮┮呀浟晳T了這些弟子一見她就跑,索性手一揮,一道冰藍色的光影以她為中心迅速蔓延開來,直接將這些弟子們環在了其中。 這是回雪的自創結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本來是一個很好的保護法術,但現在也可以用作最簡單明了的審問方式。 我我那弟子見這般情勢,這才不得不站了出來,囁嚅道,我這是來來 他還沒說完,只聽一陣淅瀝瀝的滴水聲過,那弟子臉一下子紅成了猴屁股,眼尖的人看見這弟子的長袍已經濕了一大片。 這弟子竟然被回雪活生生嚇尿了! 回雪沒有精力與他糾纏,直接手一揮,將這弟子甩出了冰環結界,同時在他身上留了一個訣,他要回去復命時候就會呈現出這段影像。 在場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紛紛都覺得以前敢于過來找回雪的人都是整個含幽谷的勇士?;匮┑氖侄芜@也太毒辣了! 難怪有人說,去蘆雪居也是在修行階段不可少的一段經歷,好像在考核之中,去蘆雪居和挑戰高級邪祟二選一中,大部分人都會去選擇挑戰高級邪祟。 因為只要回雪往這里一站,這氣勢恐怕就連高級邪祟也要望風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