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軒不自覺思緒就跑到了西伯利亞，陳歆沫又重復了一遍。

    “一天最低睡8小時，做得到嗎？”

    “那要萬一哪天……”

    “沒有萬一?！?/br>
    陳雨軒苦口婆心，試圖跟她講道理。

    “這人生無常，哪兒可能那么絕對是吧？”

    陳歆沫一言不發，就那么看著陳雨軒，琥珀色的眸子看似晶瑩剔透一望到底，卻仿佛拽住了陳雨軒命運的后脖頸。

    陳雨軒：“那……我……我盡量?！?/br>
    “不是盡量，是必須，至少在你的身體徹底擺脫亞健康之前，都必須?！?/br>
    “好好，必須?！?/br>
    陳雨軒就不信，真哪天有事，比如失火什么的，她不逃命，還必須得閉著眼睡覺？

    陳歆沫很滿意。

    “還有，第三件事，每天至少散步半小時，就定在晚飯后吧?！?/br>
    “那我要加班呢？”

    “加班就不吃晚飯了？”

    陳歆沫又道：“謝謝提醒，還要加一條，每天三頓飯，一頓也不能少?！?/br>
    陳雨軒：“……”

    ——看我這張嘴，真是多余！

    陳雨軒沒有回家，昨天已經給程七喜打了電話，今天晚上去她家吃飯，早點過去還能多說會兒話。

    這段時間不在家住，兩家已經很久沒有走動了。

    好在她們的房子早就裝修好了，已經空了快兩個月了，就等著過完年搬回來，到時候又能經常串門了。

    陳歆沫不在的這大半年，程七喜沒少讓可樂喊她過去，大部分時間是蹭飯，本來關系還不算很熟，現在已經熟的可以隨便葛優躺的程度。

    到了程七喜家門口，門鈴一下又一下的按，等了半天，居然沒人開門？

    程七喜一向很宅，又提前約好了要過來，怎么會沒人？

    陳雨軒摸出手機撥了過去，電話倒是接的很快，陳雨軒松了口氣。

    程七喜道：“慕慕要生，我們弄不好，現在在寵物店?！?/br>
    貓不都是春天發Q嗎？怎么這時候生崽？

    陳雨軒真不懂這些，她甚至連慕慕什么時候揣了娃都不知道。

    “在哪個寵物醫院？我們也去瞧瞧?！?/br>
    大過年的，寵物醫院原本是不開門的，程七喜打電話把店主叫了過去，陳雨軒她們趕過去的時候，五只小喵已經全都安全降生。

    幾人湊在籠子前，看著眼都睜不開的小毛頭們，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要融化的笑，哪里還分得清誰是人誰是AI？

    可樂美滋滋道：“它可是我一手照顧大的，現在生了崽，我算是當上姥姥了吧？”

    程七喜配合道：“嗯，你是姥姥，我是外婆?！?/br>
    可樂美了會兒，突然想起陳雨軒來，又道：“那你倆就是一個奶奶一個祖母?！?/br>
    陳雨軒：“……”

    陳雨軒：我該高興嗎？

    陳歆沫好像挺高興，噙著笑眼一眨不?？粗套觽児澳坛?。

    崽也生完了，可以回家了。

    可樂拉上拉鏈，抱著籠子小心翼翼出了寵物醫院。

    幾人驅車回家，可樂一直到家都是一臉有崽萬事足的模樣，那姨母笑簡直要把自己溺死在里面。

    “誰能想到呢？當初它死有余辜的倒在我家門口，還以為絕對救不活呢，現在居然生了五只崽，五只??！”

    陳歆沫坐在沙發最左邊，想都沒想回了句。

    “死有余辜不是這么用的，你怎么還是愛亂用成語?！?/br>
    可樂擺了下手，不滿道：“你才是總愛抬杠！死有余辜就是看著像是死了但還余著一口氣的意思，我覺得我簡直是個成語小鬼才！”

    程七喜附和道：“嗯，小鬼才?！?/br>
    隨即程七喜轉頭看向陳歆沫，黑瞳幽沉，意味深長。

    “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什么？死有余辜不是這么用的？”

    “后一句?！?/br>
    “亂用成語？”

    陳雨軒也轉頭看向了陳歆沫，她聽出了程七喜的畫外音，她聽出來了！

    可是……這怎么可能？

    程七喜道：“你說，可樂還是愛亂用成語，還、是?！?/br>
    著重強調的“還是”兩字，連陳歆沫自己都有些詫異。

    ——她剛剛用了這兩個字嗎？

    ——她為什么要這么用？

    ——就這兩個字出口，好像可樂經常在她面前這么用似的，可她的數據庫里，可樂明明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亂用成語。

    兩人一AI表情不一，各有各的驚心動魄，可樂卻絲毫不覺，還在嘮叨著。

    “慕慕也是命大，幸好凌靈還有良心，臨跑路還知道把它帶出來丟到我家門口，不然別說當姥姥了，我連媽都沒得當了?！?/br>
    陳雨軒還未從陳歆沫的“還是”中回過神來，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想起了凌靈信的內容。

    【我也羨慕那貓，明明那么蠢，天天喂它的小桃它不親近，卻反而為了很少喂它的你奮不顧身，這么不識好歹，就該死無葬身之地的，可為什么它活下來了呢？】

    【或許是因為，哪怕是蠢，它蠢的也是值得的人?！?/br>
    【所以，該死無葬身之地的，從來都只有我?！?/br>
    陳雨軒突然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難受的上不來氣。

    如今喵崽已經成了程七喜家的寶貝，肥得都快走不動路了，如今還當了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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