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71節
“怎么了?” “你這樣一說,以后我還怎么看這么正能量的動畫片?!秉S宇深色特別糾結,他腿上腰上還有一串手印子呢,神特么葫蘆娃。 阮棠更驚訝,“你都幾歲了,還要看葫蘆娃?” 兩人大眼瞪小眼。 眼看著又要跑題,張誠開口,“一般是不應該看到的?!?/br> 阮棠和嚴昱澤對視一眼,說:“我們都看到了?!?/br> 張誠別有深意看他們兩人一眼,“說明你們兩人不一般?!?/br> 阮棠頓時有點心虛,昨晚匆忙沒來得及細想,黑影都貼在黃宇腳邊了,他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事后看到身上的印子才能發現異常。 嚴昱澤面不改色,挑挑眉頭說:“怎么個不一般法?!?/br> “我剛才說了,這種是暗物質,也是靈性的一種,一般人的眼睛耳朵鼻子,就是五感,根本和它們不是一個頻率,所以無法看到聽到感受到他們。打個比方,狗哨子,只有狗能聽見的頻率,一般人聽不到,但是有一部分的人,耳朵特別敏感,能聽見的頻率超過一般人,所以也能聽見狗哨的聲音。你們就是那種靈性感覺特別敏感的人?!?/br> 嚴昱澤聽到比方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追問,“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張誠沉默一下,說,“不好也不壞??茨阍趺磻獙α?。不過靈性敏感的人大部分都是天生的,你們是不是從小就有感覺?” 阮棠問:“什么感覺?” “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比別人看到更多的東西?!?/br> 當然——沒有!阮棠打小就是普通生活中長大,所有奇怪的事都是體質改變后才開始遇到的。不過既然張誠說了這種體質應該是天生,她也不敢說從小普通,只好含糊地笑笑,還故意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仿佛背后藏著故事似的,其實是無比心虛。 演技稚嫩了點,但張誠目光掃過她之后沒說什么,又看向嚴昱澤。 “好像有吧,”嚴昱澤想了想說,“以前有段時間,我就老看見我堂姐房里老站著兩個不認識的男的,看著她寫作業?!?/br> 眾人都露出驚懼的表情。 “后來呢?”黃宇顫巍巍地問。 “搬家了?!?/br> “哦?!北娙怂闪艘淮罂跉?,心想這宅子也太兇了,是該搬。 張誠說:“現在不是時候,等這里事情解決回去,我再教你們一點應對常識,以后遇到特殊情況也知道該怎么辦?!?/br> 阮棠和嚴昱澤算是過了這關。吃過早飯,聞璽決定要回城里休整,晚上再進山。 在大家收拾東西的時候,阮棠和嚴昱澤落在最后面,她斜睨他,“剛才那個故事是瞎編的吧?!?/br> 嚴昱澤嘴角一撇,“你怎么知道?” “那兩個男的,是空調上的海爾兄弟?!比钐年帨y測地笑。 “錯,”嚴昱澤沒忍住,在她臉上掐了一把,“是東方神起的海報?!?/br> …… 因為晚上還要進山,阮棠覺得白天應該好好補覺,于是抓緊一切機會睡覺。從上車開始,就閉眼休息,下山到了客棧,洗個澡繼續睡覺,吃了午飯,下午的時候又逮到機會睡個午覺。零零碎碎加起來,昨晚欠的量總算補上了。 晚上再進山的時候,曹路原本哭著喊著不愿意再去,誰知晚飯后集合的時候,他又蔫噠噠的來了。 車開進山,停在老位置,帳篷也一切如舊。 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這次車上帶來的手電筒多,因為知道手機會失靈,每人手上都發了一個。聞璽和張誠仍舊要去找符陣的關鍵,剩下留在帳篷的人干脆把手電打開,商量好輪流守夜。 幸好人多,每個人只要守一個半小時就行,聽起來也不算苦。 女性被優待,守夜順序放在前面,第一個是錢佑曼。 阮棠白天睡得多,躺在帳篷里也睡不著,干脆陪著錢佑曼聊天,還能刷刷手機,可惜山里信號不好,不能看視頻,只能看看網頁。 很快一個半小時過去,輪到她出去守夜。 三個帳篷圍成個品字型,外面還擺著一張簡易椅子。她拿著手電坐過去。 天已經黑透了,風漸漸大起來,帶來一股山里獨有的草木和土腥氣。 阮棠忽然打了個哈欠——心里覺得哪里不對勁。 白天睡的很足,剛剛還很精神,為什么她剛一出來就困了? 腦子里才剛閃過這個念頭,眼皮就不受控制的合了起來。 瞬間陷入黑暗。 第99章 阮棠覺得自己在走路,為什么是覺得呢,因為她意識并沒有想走路,但腳卻一直在動。這種感覺既陌生又驚悚,她剛才昏睡地突然,現在醒來又迷迷糊糊。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實在難受,像是有人強硬的拉著她的四肢在行動。 阮棠一下子就想到那種拉線娃娃,就是四肢都懸著線,線頭連著木架子,晃動木架子就可以指揮它走路行動的那種。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半死,然后拼命想動,可是意識和身體就像隔著層薄膜,無法捅破。 該怎么辦呢?自己是被控制了嗎?難道之前山里失蹤的人口都是這樣被控制著自己走著消失的? 阮棠覺得自己發現了什么,更加著急了,不做點事情自救,簡直對不起新時代獨立女性的稱呼。于是,她決定先念個幾遍集五?!Y果是毫無作用。阮棠在心中默默流淚,下定決心回去還是要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二十四字真言給背齊了,說不定念齊了就有作用呢。 既然這個不行,就想想其他的。她腦子里亂七八糟什么念頭都有,焦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知怎么的,讓她給想到葫蘆娃了,就在這個時候,她感到眼皮能抬起來一下。 咦? 不是吧,葫蘆娃還能有用? 仔細想想,難道因為葫蘆娃也是山里的,弘揚真善美,還有浩然一身正氣,正好克制邪物? 想著想著,雙眼都能睜開了,雖然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她好像正在濃霧里走著。 阮棠覺得思路正確,葫蘆娃有戲。 她干脆開始哼歌,“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視線里只有濃的化不開的迷霧,她還僵硬地行走著,照理說這個場景應該驚悚極了,但隨著她開始哼歌,不知道第幾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嘴里能發聲,可以唱出聲來了,神奇的是,周圍被濃霧遮蔽的空間似乎并沒有那么寬敞,她能聽見自己歌聲的回聲,心里也沒有剛才那么害怕。 手腳很快也恢復了知覺,阮棠在能動彈的一瞬間,趕緊檢查身體,一低頭,和幾個黑影娃娃對上眼。 “我去!”阮棠拼命拍手腳,把黑影全抖落下去。 黑影一拍即碎,但是落到地上,手腳散開,腦袋也掉了,火紅的眼睛眨動著,它很快又凝聚起來,手腳重新拼裝,又成了一個小娃娃的樣子,站起來就朝阮棠張開手腳蹣跚走來??茨舆€挺開心的。 阮棠一點都不開心,扭頭就跑。她記得張誠說這些玩意沒有善惡,但是也不能這樣控制人啊,憑什么啊,就憑它們長得像盜版葫蘆娃??? 她慌不擇路,只能往前跑,路上撞到墻,摸索著形狀判斷,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條長型的通道。 就在她埋頭奔跑的時候,背后傳來一聲,“阮棠?” 阮棠頭皮都炸了一下,難道黑影娃娃還當場進化,能開口了…… 她跑地更快,恨不得多生出一條腿。 身后緊跟著腳步聲,一直追趕著,阮棠拼命跑著,實在害怕,忍不住大聲就唱,“葫蘆娃,葫蘆娃……” 身后的腳步聲果然一緩,她趕緊換氣,運動加唱歌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整首歌被她唱得慘不忍睹,正唱到“啦啦啦啦”的時候,肩膀被人搭上,她一個音沒收住,“啊”直接變成了慘叫。 “阮棠,求求你,別唱了?!比钐囊换仡^,正好和聞璽神情略有些復雜的臉對上。 “???”阮棠停下來,一副隨時要背過氣去的樣子,“聞總?” “是我,剛才喊你,你怎么越跑越快?!?/br> 阮棠撫著胸口,有點不好意思,“我剛才太緊張,還以為那些黑影會說話了?!?/br> 聞璽:“……” 阮棠緩過氣,趕緊問:“聞總,這是哪里,你怎么在這里?” 聞璽說:“我在山里找到一個符陣的關鍵,在破解的時候遇到點問題,現在應該是陷在陣里?!?/br> 阮棠吃了一驚,左右看看,說,“那我怎么出現在這里的呢?” 聞璽看看她,“你不是應該在帳篷休息嗎?” 阮棠臉色頓時就苦了一下,說“對呀”,然后把自己守夜發困,眼睛一閉,醒來就在這里走的事情說了。 聞璽若有所思,停頓了一下,忽然問她,“你剛才為什么唱葫蘆娃?” 阮棠說:“對了,我發現,葫蘆娃可以辟邪?!?/br> 聞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阮棠猜他不信,趕緊把剛才自己被黑影娃娃押著走路,然后想到葫蘆娃,唱歌身體能動了的過程說出來,并機智的表示,“可能是主題比較契合吧,這兒到處都是山,葫蘆娃最后不是也合體成了山嗎?難道寓意是山神……” 聞璽揉了一下額角,打斷她的聯想,“阮棠,那只是部動畫片,立意不要拔得那么高。其實……”他朝她看了一眼,說,“只要你恢復了意識,自然而然就會恢復控制身體?!?/br> 阮棠:“……就算什么都不做?” 聞璽:“對?!?/br> 空氣仿佛凝固了,急轉而下陷入到尷尬的沉默中。 阮棠此刻只想一頭在墻上撞死——一想起剛才她一邊跑一邊唱著跑調的一根藤上七朵花,就恨不得馬上刨個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丟人現眼的。 聞璽看著她越垂越低的腦袋,同樣想到剛才在霧里模糊看到的場景,唇角壓不住的往上挑,這姑娘的腦回路真不是一般的跳脫。 他清清喉嚨,說:“先找找出路在哪里吧?!?/br> 阮棠如蒙大赦,想把剛才的事趕緊翻篇了,于是認真地找路。 兩人各往兩邊走了一段,都觸到了墻,再回來碰頭,聞璽算了一下,“按腳步距離算,大概十米左右寬?!?/br> 阮棠往剛才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濃霧翻滾,陰影的地方變得很深,還隱隱翻滾和活動著。有小小的手已經從霧中伸出來。 “又來了?!?/br> 聞璽說:“像在趕我們往前走?!?/br> 阮棠問:“怎么辦?” “繼續往前走?!?/br> 兩人往前走了十來分鐘,霧氣漸漸變淡,視線范圍變大,阮棠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像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只是前面看起來更窄了。 又走了一小段,前面透著光亮,似乎到了頭。長時間在濃霧和黑暗中行走是很壓抑的,看見光心情都跟著亮堂起來。 阮棠欣喜,喊了一聲“聞總”,然后回頭看,發現會動的黑影留在遠處沒有跟過來。眼看著他們離去。 聞璽提醒,“當心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