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25節
艾倫著急說:“別啊,萬一再出什么事呢?” 阮棠:“你不是他助理嗎?” “那我一個也不夠,”艾倫是張娃娃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十分可憐,“小jiejie,你再留一會兒吧,再動手還要靠你幫我啊?!?/br> 阮棠一想到剛才嚴昱澤發怒的樣子,“我現在還有點腿軟?!?/br> 艾倫:“我也是?!?/br> 嚴昱澤忽然扭頭朝他們兩個狠狠瞪了一眼。 韓萌還在哭泣,“阿澤,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難道你連我的解釋都不聽一句,我真懷疑你心里是不是還有我的存在,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的信任嗎?” 嚴昱澤剛才在酒吧撒了一通火,走出來被風一吹,聽見兩個活寶的對話,現在火氣倒沒有剛才那么大,面對韓萌的哭訴,怒極反笑,“照你這么說,我剛才看到全是假的,你沒給他摸手摸腰親臉?” “我只是有點喝醉了他扶著我,你非要這么不依不饒嗎?” “騙鬼呢,”嚴昱澤說,“是不是覺得摸個小手親個嘴,沒有實際發生關系,你就算對得起我,可以理直氣壯了,韓萌,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么下限降這么低。別跟我說什么信任,這個圈子再混亂,我也不希望自己朋友女可以隨便讓人摸讓人親?!?/br> 韓萌說:“可是你不能只考慮你自己呀,你突然說要決定不和公司續約,不再接工作,你知道為了這件事,我被公司叫去,讓我暫停所有工作來勸你,可是你聽了嗎?我說什么你都不聽,我勸也勸了,哭也哭了,你只想到你自己,就從來沒為我考慮過,你走了我留在公司怎么辦,沒有資源我就要白白耗費青春,女明星能耗幾年?” “剛才那個人是寰星的少東,在公司還有股份,我根本不能得罪他,如果你好好的,不提退圈,我也不用應酬他,就算有錯,也不全在我呀,我難過的要死,你知道嗎?” 阮棠之前總覺得韓萌嗲嗲的沒什么腦子,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韓萌簡直是個邏輯天才,無論什么情況,總結到后面,錯的都是別人。 她哭著說話的樣子,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叫不明情況的人看見了,保管第一眼是覺得她受欺負了。 嚴昱澤嗤笑,“行了,哭一晚上你不累我都看累了,該怎么選擇你不是心里都盤算好了。都鬧到這個份上,你總不會還想厚著臉皮說咱們還能繼續吧?” 韓萌眼眶濕潤地看著他,“阿澤,我是愛你的。但是人生里不能只有愛情,我還有工作要考慮,如果你不是決定退圈,我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的,現在走到這一步,我真的很傷心?!?/br> 嚴昱澤額頭青筋崩起,眼看著又要發火。 阮棠和艾倫對視一眼,壓力巨大。 這時街頭忽然傳來一聲深情溫柔的“萌萌”。 韓萌回頭看了一眼追上來的男人,咬咬牙,說:“阿澤,我們分手吧?!闭f完眼淚掉下來,她轉身朝男人跑過去。 跑步的背影很優美。 人才啊,韓萌不混娛樂圈,誰混。 阮棠甩甩頭,想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偶像劇片段從腦子里刪除。等她想起嚴昱澤,回頭一看,他臉色鐵青,目光像要噴火。 “看夠了沒?”他怒吼一聲。 作者有話說:大家女神節快樂! ps:現在男主作的死,以后都是要還滴 第33章 阮棠頓時也來了火,這一晚上先是酒吧死命攔著他,出來吹一肚子冷風,現在居然莫名其妙被遷怒。泥人都有三分火氣,她也不和他嗆聲,就打算狠狠惡心他一把,比如學韓萌剛才離開的樣子,含著淚,一路小跑離開,把這經典一幕重新演繹。 艾倫輕聲說:“澤哥肯定很氣很傷心?!?/br> 這句話把阮棠肚子里的壞水給憋了回去,她瞟兩眼嚴昱澤,他臉色果然很難看,唇幾乎繃成一條線。阮棠立馬就有些心軟,失戀已經很慘,還遇上這種慘烈的失戀方式——算了,還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看夠了,我回去了?!比钐囊粨]手,和艾倫點點頭,到路口攔車回酒店。 路上想起來今晚原本是要去問清楚86年夜游郎出現當晚的情況,現在事情搞成這樣,嚴昱澤肯定沒有心情再去打聽,再說到底夜游郎和林志遠有沒有關系還在猜測中,可以暫時放一放。 天已經黑透了,除了酒吧街燈火通明,其他地方都安靜而幽暗,整個水鄉像是陷入睡眠。 車停在酒店門口,阮棠等著拿發票的時候,忽然看到聞總和張誠兩人從酒店里走出來。她記得黃宇說張誠白天就在房間里睡覺,現在都已經快十一點,他反而跟著聞總離開酒店。 兩人要去哪里呢? 阮棠心中閃過疑問??粗麄冏囯x開,她拿著發票下車回房間。 錢佑曼還沒睡,拿著筆記本在工作。 阮棠脫下外套,隨口說了句,“我剛才看見聞總和張誠了?!?/br> 錢佑曼“哦”的一聲以示知道了,頭都沒有從電腦屏幕上抬起來。 “這么晚難道還有工作?”阮棠又問。錢佑曼負責出差過程中所有后勤和行政事宜,而且感覺深受聞總器重,她應該會知道一些事情。 錢佑曼抬起頭,看她一眼,“我們有我們的工作,他們當然也有他們的,都是為了這個項目?!?/br> 雖然這個說法跟沒說似的,但是從她嘴里說出來就特別有信服力,阮棠點點頭。 錢佑曼工作完合上電腦差不多是十一點半,剩下時間稍稍整理就躺上床。 關上燈,臥室內一片黑暗。 阮棠有點認床的習慣,盡管酒店的枕頭和被子都很松軟,她也感覺很累,但就是無法進入睡眠,神經處在又疲憊又緊繃的矛盾狀態。 “睡不著?”錢佑曼忽然問。 “我有點認床,”阮棠說,“曼姐,你覺得林志遠真的是長生人嗎?如果是的話,他干嘛要回來,還是華明集團,這樣被人看穿的概率不是提高了?他不害怕嗎?” 錢佑曼說:“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長生不老,不好輕易下定論。不過這個華明集團倒是挺有趣的,我剛才查到,這家公司的發家,是從87年開始的?!?/br> 阮棠心里咯噔一下,那就是86年之后。她越發覺得86年是個重要的年份,其中一定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大事。 “好了,不要多想,越想越睡不著,明天還要繼續跑呢?!卞X佑曼說。 阮棠閉上眼,重新醞釀睡意,白天聽到的故事,嚴昱澤的分手,聞總夜里離開酒店,這些信息紛紛涌來,她感覺頭昏沉沉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陷入沉睡。 …… 接下來兩天阮棠和錢佑曼去了不少地方,包括當地的博物館展覽館。黃宇沉浸研究地方志,只有吃早飯的時候和大家見過面。聞總和張誠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項目組各忙各的,發現比較重要的信息就在群里交流。 關于林志遠的記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來自當地老人的記憶里,對他的評價可以總結為:讀書人,文質彬彬,家世似乎不錯。關于他妻子的信息就多了,她叫做莊玉琳,年輕時頗有幾分姿色,林志遠回鄉一去不回,沒過幾年,她帶著孩子嫁給了金泉,后來又生了兩個孩子,分別叫金海超和金海陽,是現任華明集團的總裁和總經理。 阮棠從各種信息匯總得知,金家原先并沒有那么富裕,遇到改革開放的時機,做生意發展起來,規模越來越大,成了現在的華明集團。但是關于他們起步的機遇和第一桶金,卻沒人說得清楚,有人說是國外親戚資助,有人說是銀行貸款。當地眼紅金家的人不少,但大部分說得都是金家的好話。 金家乍富之后并沒有忘根,給斜塘拉投資拉贊助,花了不小的力氣,還優先照顧鄉里人去公司上班,出錢修路,該回饋的地方都使了大力,因此同鄉對他家印象都很不錯。 阮棠發現自己記錄的本子上,關于金家的內容越來越多,閑暇時翻一翻,不禁有些疑惑,從表面上看,除了林志遠是莊玉琳第一任丈夫,金泉是莊玉琳第二任丈夫,兩者之間好像就沒有其他關聯,到底關鍵是什么呢? “林志遠和莊玉琳的孩子死了,”錢佑曼說,“這會不會是一個關鍵點?!?/br> “那個孩子是摔跤頭砸到臺階死的,當時還被送去醫院,沒搶救回來,聽說莊玉琳痛苦傷心的差點連肚子里的孩子都流了,住院一個月才保住孩子?!?/br> “看起來林志遠和金家的關聯點只有莊玉琳,那現在這個和林志遠長得一模一樣的林嘉,又是什么身份?” 阮棠搖頭,“關于林志遠的信息只有這些了,要知道的更詳細,可能要問莊玉琳才行?!?/br> 錢佑曼手托著下巴,忽然一笑說:“外圍已經差不多,是該直接去接觸當事人了?!?/br> 阮棠驚訝地看著她。 “莊玉琳,就是金家那位老太太,現在就住在斜塘老房子里,下個月就是她九十五大壽,到時候金家大大小小都要來,林嘉現在是她孫女的男朋友,肯定也會跟著來,你說這要是碰面,金家老太太該要嚇死了。老人家這么大歲數,咱們得先去拜訪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卞X佑曼說。 阮棠問:“曼姐,聽你的口氣,是覺得林嘉要對金家不利?” 錢佑曼說:“這還用說,長得一模一樣也就算了,還偏偏就和華明集團有關系,這樣的概率該多低,關于他的背景調查報告已經出來了,他原本在美國留學,突然轉到英國,和金亦敏做了同學,猛烈追求,兩人成了情侶,然后一起回國。目的性這么強,我可不覺得是善意的?!?/br> 阮棠心里也是同樣感覺,只是就目前信息來看,實在猜不到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莊玉琳九十五歲大壽,他也要出席,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那張臉會給莊玉琳帶去多大沖擊。 或者,這才是他的目的? 想到這里,阮棠突然覺得這個設定太過狗血,就是長生不老的人忘不了初戀,帶著怨氣回來勾搭她的孫女兒的故事。 錢佑曼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問她在想什么。 阮棠把腦子里想的故事說出來,錢佑曼差點沒把嘴里的咖啡噴出來,“要真是長生不老的人,哪會這么無聊,想念初戀……那得是記憶里美好的,甜蜜的初戀才行,現在莊玉琳都是九十五歲的老太婆了,他回來看什么,看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蚊子嗎?” 阮棠被她的說法逗笑,“曼姐,你這也太損了,就不許別人是個專情的人,就想在故人離去前回來看一眼呢?!?/br> 錢佑曼撥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微微上挑的眼角里透著一絲嫵媚與精明,“看來你是沒吃過男人的苦,要我說,哪有感情能經得起時間的搓磨,尤其是那么長的時間,對一般人來說就是一輩子了。所以我猜測,支撐林嘉要來斜塘的動力,不是感情,很有可能是仇恨?!?/br> 第34章 阮棠沒想到錢佑曼說要接觸金家的人,第二天就帶著她來到金家老宅子拜訪。 說是老宅子,其實原本不是金家的房子,而是金家發財后買下來的,房子緊靠河流,又處在老城區最角落,獨門獨戶,鬧中取靜,十分雅致,據說房子的舊主祖上當過官,看中這里的風水。 金家的外墻明顯新粉刷過,一株嫩黃的臘梅從墻頭上伸出枝頭,靠近還能聞到淡淡幽香。 錢佑曼用的是電視臺采訪名義,阮棠來之前還有些心虛,錢佑曼口氣篤定地說:“我們本來就是和電視臺的合作項目,公章,證明都是真的,再說這樣突然發達的家族,巴不得有媒體人上門來報道一下情況,才能體現他們現在的成功?!?/br> 金家的保姆客氣地把兩人迎進門。 房子是老格局,一樓是院子和招呼客人的客廳,家具都是古中式的,看著就很雅致。金家有錢了,當然不會讓九十五歲的長輩獨自一人居住,陪金家老太太住在這里有三個保姆兩個保鏢。 阮棠和錢佑曼在客廳坐下,很快一個年輕的保姆把茶送上來,說老太太行動不便,讓她們稍等。 阮棠剛才在院子里就聞道一股淡淡的味,帶著木調,像是在寺院里聞到過的香火味。 “曼姐,你聞到沒?”她輕聲問。 錢佑曼朝她使了個眼色,下巴抬起,眼往頭頂上瞟。 阮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臉色微變。 這種老房子都是有梁柱的,客廳寬闊,四面各一根柱子,她抬頭看見柱子上方貼著黃色符紙,每根柱子至少貼了五六張,符紙上面龍飛鳳舞不知是畫的什么,看著十分詭異。 阮棠剛才還驚嘆雅致的房子,瞬間在她眼里就變得陰氣森森了。 在她胡思亂想猜測這些符紙的作用的時候,莊玉琳,也就是金家老太太,被保姆扶著出來了。 阮棠曾在林志遠第一張照片上看見過二十歲模樣的她,眉目清秀。如今她已經是九十五歲高齡,眉眼間找不到年輕時的痕跡,頭發花白,身形佝僂。 錢佑曼笑著介紹一下,說是拍攝了解斜塘的人文風景,尤其是當地比較杰出的人物和家族故事。 金老太太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旁邊保姆倒是熱情地把家里情況稍作介紹,還問一句,你們沒帶攝像機嗎? 錢佑曼說我們是來做前期調查工作,溝通好之后再安排攝制組進來。 兩人聊了幾句,保姆說的都是家里為鄉里做的那些好事,什么修橋鋪路建房子之類。 錢佑曼很快把話題轉到人身上,主動向金老太太發問:“之前正好拿到一張老太太年輕時候的照片,您看看是什么時候拍的?” 她拿出復印件,保姆接過去遞給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