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小初,其實是一個非常乖的孩子。山。與三タ。 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那本撕破的書上時,溫柔斂去,聲音微冷。 只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 姜讓拿起那本書,正在吃東西的褚初停下動作向他看來,他只是靜靜看著,眼睛里沒有什么情緒,目光隨著書的移動而移動。 小初,書是怎么弄壞的?姜讓視線落回到褚初身上時恢復溫柔,仿佛剛才的冷意只是錯覺。 褚初的視線從書移到姜讓身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慢慢搖頭。 對于褚初的反應姜讓并不意外,這時孟衍說了一句,姜醫生,你問問他還記不記得昨晚自己做過什么,那把手術刀是哪里來的。 小初是不會記得的。姜讓長嘆一口氣,不過還是照著孟衍的話問了一遍。 這一次,褚初反應的時間更久了些,他搖了搖頭,茫然道:不記得了。 說完垂眸盯著自己雙手,仿佛連這一刻自己正在做什么都忘記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莊笙沉默了。 姜讓摸了摸了褚初的頭,皺眉看向莊笙說道: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小初是不可能殺人的。他頓了頓,強忍著怒氣。 你們懷疑誰,都不應該懷疑他呀。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①:第一季里,莊笙小時候,他父親被逼當著他的面自戕,臨死前將莊笙緊緊抱在懷里。 頭禿,大綱里總共五個案件,也就是說寫完現在這個還剩兩個。字數已經超過第一季,然而數據連第一季一半的一半都不到,二十四小時的訂閱更是不能看。同一個系列文,難道第二季真的比第一季差很多?我當初到底為什么想不開要寫第二季啊,還雄心勃勃定了比第一季多兩倍的字數。 現在時速幾百個字,明明有詳細的章綱也快不起來,每天都在砍大綱與不砍之間反復橫跳。 嗯,在恢復更新前第三個案子本來已經打算砍掉的,但最后還是寫出來了,現在就想著加快點劇情,爭取七萬字內結束吧。 最后,謝謝各位小天使包容我這個任性的作者,尤其有幾個小可愛,就是沖你們時不時在文下嗷嗷待哺的樣兒我也不忍心棄坑吶。 以上。 第84章 Ⅲ.記憶迷宮09 莊笙坐在副駕駛上,低頭翻看著剛剛許解傳來的資料,是有關褚初當年殺害自己母親的調查案卷。 時間過得太久遠,又因為犯人的特殊性當時并沒有做太過詳細的調查,所以現在能查閱的案卷信息實在是少之又少。 資料不多,莊笙很快看完,卻依舊盯著手機屏幕。 孟衍的車開得很穩,神情帶著點悠然,好像不是為了查案去找褚初父親了解當年舊案,而是載著莊笙去兜風而已。他不時看一眼身側的莊笙,見莊笙不自覺皺起眉頭,悠然的視線倏忽一收,大掌蓋在莊笙頭頂輕輕揉了揉。 愁什么呢?來,說給老公聽聽。 莊笙的思緒一下從案件中抽離出來,臉頰微微紅了紅,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認真說出了讓自己困惑的地方,褚初有記憶障礙和自閉癥,但并沒有暴力傾向,至少在療養院這么多年就沒有發生過傷人事件。而他和母親生活了十多年,生父長期缺席,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又對他無微不至。我想不明白,什么樣的情況會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暴起傷人。 所以,你是不相信褚初是兇手?孟衍很有把握地問道,雖然用的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他問的不是這次的案件,而是指十年前的殺母案。 莊笙遲疑著說道:從這幾次接觸來看,我覺得褚初除了有記憶障礙和不愿跟人交流外,心智應該是健全的,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知道自己很快會忘記,所以才什么都不在乎,也不去計較。這樣的人,我很難想像他會訴諸暴力,甚至殺人。 無論褚父還是唐靈的證詞,反而都是將褚初的記憶障礙當成有力明證自己什么都不記的,不代表沒做過,只是做過之后忘了而已。 而褚初確實曾手握兇器出現在唐靈的宿舍,他自己肯定解釋不清,因為已經忘了。 但正因為這樣,給莊笙的感覺就像有人故意利用了褚初的記憶障礙一樣。 孟衍沒有馬上回答莊笙的疑問,黑色的普拉多從車流切出,駛入一旁的小區通道。這是一個高級小區,對外來車輛管理很嚴,莊笙拿出警員證門衛才放行。 笙笙,那你覺得,誰會是兇手?孟衍問了一句,不等莊笙回答,又自顧說下去,其實兇手是誰并不重要,你只要像以前那樣,一條條尋找線索,抽絲剝繭,給出側寫,總能抓到兇手。無論兇手有多狡猾,始終都相信自己。 你的心不靜,是同行的質疑,還是褚初的經歷對你造成影響?不,都不是孟衍自己否定了,他這時停好車,轉頭看向莊笙,幽深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人心迷霧。 笙笙,你在憂心什么? 莊笙低著頭,肩膀垮下來,仿佛一下xiele氣。 我在想羅冰的死,雖然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自殺,但一來毒.藥是誰給他的,二來他為什么要選擇那個時候自殺。還有,他提到的莊笙頓了頓,仿佛提起那個名字都有著難以承受的重量。 A先生,這個代號代表著什么, 從父親的死,到神經病一樣追著孟衍較量,那位以撲克牌K為代號的兇徒,給莊笙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K先生的事情才過去多久,現在又冒出一個A先生,似乎來頭更大,破壞力更強,行事手段更為極端。 而這相似的代號,更是讓莊笙不得不在意。 車子里一時有些安靜,過了片刻,孟衍輕嘆一聲展臂將莊笙攬入懷里,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嗓音低沉地道:別想太多,專心把這個案子解決,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莊笙安靜靠在孟衍懷里沒動,熟悉的氣息寧他感到心安,可是,我也不想衍哥哥你遇到危險。從上次的網絡直播殺人事件可以看出,那個組織背后的人有多瘋狂。而且,系統里的內鬼一直沒有揪出來,我懷疑羅冰的毒藥,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內鬼給他的。 多想無益。孟衍摟著莊笙溫柔地安慰,還像哄小孩似地輕輕拍撫他的后背,飯要一口口地吃,案子嘛也要一個個地查,至于那個內鬼,不是有專門的調查小組嗎? 莊笙小聲抱怨一句,可查了這么久,也沒見查出什么來啊。 孟衍低笑出聲,抱著莊笙晃了晃,那是,誰叫他們都沒有我的笙笙厲害嘛。 被這樣當成小孩哄,莊笙有些不好意思。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孟衍臉上雖然笑著,黑沉的眼眸卻沒有絲毫笑意,幽暗深沉,不時閃過一絲寒光。 就像是,被侵犯領地的猛獸,一改慵懶睡姿,凜然睜眼。 按嚴院長給的地址,莊笙與孟衍來到褚初生父住的地方。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到兩人很意外。 你們是什么人?要找誰? 莊笙掏出證件,我們找褚佑民,他在家嗎? 女人微微變了臉色,警惕地盯著莊笙,手握在門把上沒放開,我老公在家,你們找他什么事? 莊笙對她禮貌地笑笑,只是了解些情況。 這個女人是褚佑民后來娶的妻子,兩人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今年五歲。莊笙和孟衍進屋時,正好看到一個看著四十來歲的男人趴在地上給自己的孩子當馬騎。 小男孩騎在爸爸的背上,嘴里不停喊著駕駕駕,小手還用力拍著,男人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笑呵呵地一直說著好。 客廳里,另外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坐在地上自己玩積木,對于這邊的熱鬧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看到警察來找自己,褚佑民表情非常意外,讓妻子陪兒子玩,自己將莊笙和孟衍請去了書房。 褚先生有一對很可愛的兒子。坐下后,莊笙開口說道。 褚佑民是個儒雅的男人,年近五十看著卻像四十左右,頭發也都是黑色的。聽到莊笙提起自己的兒子,臉上立馬綻放笑容,一臉的驕傲,想來是十分疼愛自己這一對雙胞胎兒子。 聊了幾句簡單的基本情況后,莊笙話鋒一轉,望著褚佑民問道: 褚先生還記得自己另外一個兒子嗎?你的第一個孩子,褚先生有多久沒去看過他了? 褚佑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方才的輕松愉悅也沒了,整個人變得抗拒戒備起來。 你們問他做什么?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這種急于撇清關系的態度讓莊笙有些惱火,他克制著情緒繼續問道:褚先生,我們想了解一下十年前的事情,褚初那個時候是什么樣子,你還有印象嗎? 沒有印象。褚佑民想也不想地搖頭,他跟我從小就不親近,是他mama一手帶大的,而且他還是個本來就跟正常人不同。從他出生沒多久,我就搬出去了,和他接觸的很少,又過去這么多年,哪里還記得些什么。 莊笙眉頭微皺,那你有什么褚初的物品嗎?他小時候看過的書或者隨手畫的畫作之類? 小孩子都有涂鴉,即便褚初有記憶障礙,但以他母親愛他的程度,想來只要正常孩子擁有的,肯定也會讓自己的孩子擁有。 沒有沒有,他的東西我全都扔了褚佑民一聽連連搖頭,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想起什么的樣子,哦對了,他mama倒總是給他買書看,不過那些書都一起送去了療養院。 連個人都記不住,看什么書,他真的識字嗎?他皺起眉頭,一臉不滿地抱怨前妻,要我說,他媽就是瞎折騰,死不認命,不愿承認自己生了個怪胎。 直到離開褚家,莊笙胸腔郁結的火氣都沒有消散下去。要不是記著自己是公職人員,他真是想把那個混帳父親抓起來教訓一頓。 不,說他是混帳父親也不對,至少剛才所見,他對自己那一對雙胞胎小兒子很不錯,簡直稱得上溺愛。 自始至終,那個男人沒有一句問起過褚初的現狀,甚至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他連一次兒子的名字都沒叫過。 是忘記了,還是不愿提? 見警察離開后,丈夫久久沒從書房出來,女人不由有些擔心,哄了兩個兒子自己玩,起身去了書房。 老公? 書房的光線有些暗,男人背對門口站在窗前,窗簾拉開一條縫。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一輛黑色的普拉多緩緩駛離小區。 沒有得到回應,女人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她站在門口沒有再走近,忐忑地問:怎么了,警察來找你是什么事情? 窗邊的人仿佛沒聽見似的,站著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 令人不安的沉默中,女人忽然想起什么,神色一緊,是、是那個你前妻的兒子出什么事情了嗎?下半句話她沒敢問出口。 那個有精神病的兒子,死了嗎? 褚佑民終于回頭,背光看不清臉上表情,只淡淡說了句。 不是,是另外的事情,就只做個普通走訪而已。 第85章 Ⅲ.記憶迷宮10 莊笙想查一查有沒有褚初母親的尸檢照片,在他拿到的案卷,還有褚佑民的說詞,都提到過褚母當年被殺死后并沒有進行解剖。但按照法定程序,尸體肯定還是送到法醫那里進行過初步尸檢的。 他給辛凰打電話,拜托她幫自己查一查作為法醫,她或許比自己更有門路入手去查。 莊笙再一次來到褚初的病房,這一次姜讓沒有在場。 那本被撕成兩半的《小王子》用膠水粘好了,看起來有些丑,褚初捧在手里,但并沒有翻看,就那樣坐著發呆。 莊笙進來時帶進一把椅子,他把椅子放在床前坐下,視線剛好與坐在床上的褚初齊平,褚初不帶情緒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盯著書的封面發呆。 我今天見到了你爸爸。沉默片刻后,莊笙語氣平緩地開口,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眼前之人的表情。 聽到爸爸兩個字,褚初沒什么反應。 你可能不知道,他又結婚了,有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也就是說,你有了兩個雙胞胎弟弟。我問了一些你的事情,但他都不太記的了,他說小時候你是跟著mama一起生活長大的,對于爸爸似乎沒什么記憶。 在莊笙說到mama兩個字時,褚初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但他依舊沒動。 你有一個偉大的母親,他們說是你發瘋殺了自己的母親,之后很快便忘記了,我不覺得是這樣。莊笙說到這里停下,他凝視著不知何時抬起頭看過來的褚初。 你還記得她嗎? 良久的沉默,就在莊笙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褚初開口了。他說得很慢,似乎是太久不曾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啞,有些空茫。 記得。他眼睛眨了眨,語調毫無起伏,一字一句。 mama,不見了。 他有母親的記憶,卻忘了那個最愛自己的人已經死去,在他的理解中,或許就是mama突然不見了,從自己的世界徹底消失,再也找不到。 莊笙感到眼睛一陣酸澀,有些不忍再問下去,可誠然褚初沒有相關記憶,但一直背負著弒母的罪名,那對他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關于你的mama,你還記得些什么?莊笙低聲問道: 褚初垂下眼,視線落在手中那本書上,慢慢翻開,扉頁上有一行字,落款是永遠愛你的mama。他輕輕撫摸著那行字,雖然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動作間看起來卻滿是珍惜和眷念。 莊笙不確定他是記的這本書是自己母親送的,還是因為認的扉頁上的字才知道的。 沒有聽到褚初的回答,莊笙又問了一句,你mama教會了你認字,她還教會了你什么? 褚初抬頭看向他,慢慢說了兩個字。 日記。 莊笙的表情倏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