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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犯罪側寫:第二季在線閱讀 - 分卷(23)

分卷(23)

    昨天夜里,我聽到有人唱歌,是、是那個女人的歌聲,她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唱那個,我、我都還記得。昨晚我起夜聽到隔壁似乎有女人在唱歌,我當時迷迷糊糊沒睡醒,以為自己是做夢可是現在,猴子和花豬都死了,羅大財人不見了,這三個人,不都是欺負過她嗎?而羅大財逼死了她!

    最后一句喊的有些凄厲,然而這個時候卻沒有村民去罵他了。莊笙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眼里都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懼,比看到孟衍掏槍出來時還要害怕。

    莊笙稍稍有些意外,男人雖然說的有些顛三倒四,拼湊一下大概能猜出事件原貌只是他沒想到,沈桃當年逃走,在這些村民看來,竟然是已經死了么。

    你們說的女人,是九年前從這個村子離開的女人嗎?

    村民們驀然朝莊笙看來,明明已經害怕到了極點,看向莊笙時卻又不自覺目泛兇光,似乎認為是因為他們的到來才給村子帶來不詳。

    村長瞳孔微縮,已經放棄了再問他們是什么人,只是沉著臉說道:不可能,那個女人九年前摔下懸崖,尸骨無存,怎么可能這么多年后又突然回來。

    先前的那個男人喊道:可是村長,她當年就是給羅大財當婆娘的,羅大財天天打她,所以她才要逃,結果掉下了懸崖。如果不是她,那為什么全村這么多人,她單單抓走羅大財,肯定是為了報復。猴子和花豬欺負過她,所以被殺了,而羅大財才是她最恨的那個,肯定是要折磨回來先泄恨然后再殺掉。

    男人說完,莊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人和其中一名死者是鄰居,就住在隔壁,晚上會聽到點動靜也正常。膽子那么小的人,還怕鬼,這一翻話有理有據,居然說的八.九不離十。

    村長不信什么冤魂索命的說法,沉著臉掃了一眼人群,村民們漸漸安靜下來。

    大家分頭在村子里找一找,看看羅大財是不是被藏在了什么地方,也看看有沒有其他人躲在村子里。他說到這里重重一哼,聲音透著股威嚴,不管是人是鬼,諒她白天也不敢出來。

    莊笙看他一眼。

    不愧是做村長的人,恢復的就是比其他人快,更能鎮得住場子。

    莊笙也跟著加入搜尋,黎白傷了腦袋,不能劇烈運動,但跟在后面看看熱鬧還是可以的。村子現在死了人,不管是厲鬼索命,還是有人回來復仇,都足以讓他們自顧不暇,焦頭爛額,也就沒法去計較這幾個外鄉人了。

    村子不大,整個搜索下來花不了多長時間。他們搜遍了每一座屋子,連牛欄豬圈都沒放過,但還是沒找著羅大財人。

    村子里有一個祠堂,大門上了鎖,村民們不讓莊笙他們進去。說是村里的祠堂供奉先祖,只有世代居于此地的子孫后輩才有進入祭奠的資格,連女人們都不能踏足。

    封建迷信。黎白的腦袋用衣服纏住,板著張滿是淤青的臉,見此義正言辭地低斥。

    孟衍和莊笙站在祠堂門口,莊笙正探首觀察祠堂,沒聽到黎白的話,孟衍聽到了,淡淡瞥了他一眼,看來黎隊長的頭是鐵做的,多被打幾下都不會有事。

    黎白冷冷看著孟衍,反唇相譏,比不得孟組長,干起了坑蒙拐騙的活兒。

    孟衍看他一會兒,嘆氣道: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傻在表面,現在看來,你傻得很是表里如一。

    黎白冷笑,我比不上孟組長的嘴皮子,但我至少知道身為一名公職人員該有的cao守。

    孟衍表情絲毫未變,頓了頓,問他:明知表明身份會挨打,還要堅持說出來?

    黎白挺直腰,站得有如標桿,神情肅穆,名正,才能言順。

    這次孟衍沒有嘲笑,不知想到什么,沉默著沒再開口。

    祠堂很快搜查完,一無所獲,倒是有人在祠堂外的墻角下發現了兩桶被稻草遮蓋住的煤油。村里不通電,照明都是點的煤油燈,家家戶戶都會存一些煤油,但不會有兩桶這么多。

    發現煤油的人嘴里罵罵咧咧幾句,說什么人吶煤油都偷,還怕藏在家里被人贓并獲,居然想到藏祠堂這邊來。罵完了把煤油搬進祠堂,并沒怎么放在心上。

    莊笙看著那人抱著煤油桶進祠堂,眉頭微皺,不過也沒有說什么。他與孟衍對視一眼,孟衍嘴角微勾,兩人完成無言的相互印證。

    搜遍全村,最終無果,村民們都覺得羅大財必定兇多吉少。這時莊笙提出上山搜尋,村長猶豫了,村民們也都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如果是有人回來報復他們,以那割喉的兇殘手段,如果他們中有人獨自遇上了,肯定也難落的什么好下場。他們村就這么些人,又不可能全部上山去參與搜尋,萬一落單的是自己怎么辦?

    莊笙看了眼這些人的臉色,能猜出他們心里在想什么,也不覺得失望。他本來也沒想讓這些村民跟著自己上山,畢竟許解去搬救兵也差不多該回來了,村民們全都留在村子里會更方便些。

    孟衍忽然開口問道:村長,之前說好的讓人帶我們上山打獵的話,還作數么?話落他以眼神示意了村長的兩個兒子這是村長之前給他們找好的領路人。

    村長一滯,對著孟衍不知該做出什么表情,說話都結巴了,這、這種時候,你難道還要上山打獵?

    他的兩個兒子表情各異,大兒子大狗和村長一樣面露呆滯,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孟衍還要捎帶上自己;二兒子二狗則還是那副木然的模樣,仿佛魂游天外,身周吵吵嚷嚷,他卻總是不在狀況。

    孟衍挑了挑眉,為什么不能?人也好,鬼也罷,找的不都是你們嗎?跟我們什么相干?

    村長愣愣地看著他,被堵得完全說不出話來。莊笙適時插口,主要是我們不認得路,其實只要你們幫我們畫個地圖,或是詳細說一下,也是可以的。

    畫地圖是不會畫的,最后村長把大概的地形向莊笙他們說了一遍,莊笙邊問邊記,還特意細問了下懸崖的位置。

    講清楚上山的路后,莊笙狀似不經意地提了句,我看你們那個祠堂像時常有人打理的樣子,是經常會用到么?

    村長剛才回答莊笙的問題回答順口了,所以想也沒想地就說道:逢年過節都要祭奠,有重大事情的時候也會開祠堂拜祭祖先。

    莊笙問:祭奠是全村人參與?

    村長頓了下反應過來,不過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可以說的,便回答道:就村子里的老少爺們,女人和孩子不進祠堂。

    還有兩天是中秋節,所以那天全村的成年男性都會齊聚祠堂。

    莊笙抿了抿嘴唇,想到了某種可能,面色微白,四肢有些發冷。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單元即將結束啦~

    么么噠~

    第41章 Ⅰ.懺悔錄41

    孟衍握住莊笙的手捏了捏掌心,微微蹙眉,輕責道:沒有發生的事,也能把自己嚇到?

    莊笙回握住他的手,抬頭望著他的眼睛,語氣帶著絲慶幸,還好我們沒來晚,還好沈桃來的晚。

    兩人打著啞謎,黎白一頭霧水,但他不想問這兩個人。倒是村長剛才跟莊笙交流頗多,覺得他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年輕人,就順口問了句:

    這話是什么意思?

    莊笙轉頭看了看村長,這是位頭發花白外表純樸看著有些嚴厲的老者。他再掃了眼周圍的村民,如果忽略他們此時透著精明算計的眼神和拙劣的掩飾動作,也都是很憨厚的莊稼漢誰能想到,這樣一群人住著的偏遠山村,竟然掩藏那樣的罪惡呢。

    想了片刻,莊笙還是決定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之前不是在祠堂的外墻發現兩桶藏起來的煤油嗎?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藏起來,并打算做什么。莊笙的話吸引了村民們的注意,見他們朝自己看來,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莊笙頓了頓,面無表情一個一個地看過去。

    那個人必定知道村子兩天后會在祠堂進行祭奠,到時村里所有成年男性都會聚在祠堂,她只要在外面把門一鎖,里面的人就出不來,然后在外面澆上煤油,一把火點燃他說到這里,聽明白的人都露出一臉駭然,莊笙臉上沒什么表情,用平鋪直敘的平淡口吻把話說完。

    到時整個祠堂變成一片火海,里面的人一個都逃不出來,這才是她真正的報復。

    滿場寂靜,落針可聞。

    村民們被自己的想像嚇住了,甚至生出劫后余生的感覺來。

    黎白皺了皺眉頭,不覺得沈桃會瘋狂到那種程度,僅憑兩桶煤油就做出這樣的推測,他覺得莊笙有些過于輕率了。不過這次他選擇了沉默,沒有將自己的質疑說出來。

    莊笙和孟衍沒有繼續在村長停留太久,他們倆人上山去找沈桃,受傷的黎白則被留了下來,等待支援。

    黎白去了村長家休息,村長看著黎白在躺下,轉身將自己的兩個兒子召在一起,壓低了聲音神情陰狠地說道:你們帶幾個人,守在下山的路口,等那兩個人下山來就把他們倆結果了,尸體扔到山里去。等早上離開的那人回來,如果還帶著人,就說留在村里的這三人自己走了;如果沒帶,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說著豎起手掌做了個橫劈的動作。

    大狗憨憨地笑著,好像聽到的不是殺人棄尸這樣可怕的事情,而只是上山埋個紅薯。他扭頭往黎白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轉回頭看著自己的親爹咧開一嘴大黃牙問:那屋里躺的這個?

    村長皺著眉頭,一臉狠絕,這個身手不錯,不能硬來,等他睡著了,再悄悄進屋結果了他。

    大狗歡快地應了一聲,哎。

    村長不放心地看向悶不吭聲的二兒子,二狗子,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二狗垂著眼皮,像塊石頭一樣沉默著,對村長的話沒有反應。

    村長不高興地罵了他兩句,但也拿他沒辦法,他這個二兒子生出來就跟塊臭石頭一樣,臉上少有什么表情,話也幾天都不會說一句。有時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個傻子,好在一般吩咐他的事情都會照辦。

    又跟大兒子仔細交待了兩句,村長背著雙手走了出去。村里死了兩個人,尸體還在那擺著,他做為村長需要出面處理。

    屋子里,黎白隔著門板將外面的對話全都聽進耳里,他垂下眼眸面無表情地站了會兒,什么都沒做,悄無聲息地躺回了床上。

    莊笙和孟衍并沒有滿山去找人,二人直接奔著村民提到過的懸崖而去。在村里的時候,莊笙仔細問過,因而他們沒繞什么路,很快看到了那處懸崖。莊笙與孟衍對視一眼,孟衍拉著他的手,繼續往山上爬。

    沿途有些奇怪的痕跡,野草伏倒,細枝斷折,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壓而過,莊笙還在幾處石塊和戳出地面的斷枝上發現了新鮮的血跡。

    快要到山頂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孟衍腳步忽然一頓,莊笙心里頓時一緊,壓低了嗓音問:

    怎么了?

    孟衍豎起食指放在嘴邊,朝山頂示意,你聽。

    莊笙側耳傾聽,眼睛里慢慢浮現一絲復雜情緒。

    山頂依稀有歌聲傳來,散在風里,聽不太分明。莊笙抿唇看了孟衍一眼,沒有說話,兩人慢慢地往山上走,不約而同放輕了腳步。

    越接近山頂,那歌聲越清晰,唱的人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斷斷續續的,唱一會兒,歇一會兒,間或夾雜著些其他聲音。莊笙踩著腳下的石子慢慢朝上走,山頂那棵高大的松樹一點一點往下顯露全貌,他聽清了從山頂傳來的聲音。

    從不寂寞,從不煩惱,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我有罪,我懺悔,我有罪,我懺悔

    終于爬上最后一個坡度,莊笙站在山頂松軟的草地上,平平注視前方。

    棕色的松樹葉子鋪滿草地,像展開的蓬松地毯,腳踩在上面陷下去一點,軟得沒有聲響。山頂的風拂過樹梢,松葉飄動,發現呼呼的聲音。

    樹下,一個身穿牛仔外套的女人背靠樹干,對著前面的懸崖,雙腿隨意地曲著,姿勢悠閑,像一個走累了在樹底休憩的旅人如果忽略她手里攥著的繩子和腳下踩著的木桶的話。

    你終于來了。

    松樹底下的人長長嘆口氣,并緊張莊笙與孟衍的出現,甚至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松了口氣,仿佛即將得到某種解脫一樣。

    與她的平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個被塞在木桶里的男人。

    木桶的底部被卸下,像直筒裙一樣套在男人身上,將頭部和兩條腿露在兩端。男人被粗麻繩一圈一圈地纏住固定在桶里,讓他沒辦法從木桶里脫離出來,繩子的另一頭則攥在女人的手里。木桶堪堪挨著懸崖邊緣,只要稍微一點外力,圓滾滾的桶就會滾落懸崖,木桶會被摔得粉碎,里面的人也不會幸免。

    這樣的死法,只怕比直接跳下懸崖更為痛苦。

    所以,男人此時保持著烏龜趴著的姿勢,面部朝下,兩條腿時不時劃拉幾下,卻不敢稍用力的掙動,光用嘴表達此刻激動的心情。

    救我,快救我,這個婆娘瘋了,她逼著我不停地說自己有罪,還要弄死我!

    或許是之前喊了太久,他的聲音嘶啞,一邊喊一邊吃力地抬頭向莊笙和孟衍看去,露出一張血跡斑斑的臉。

    那張臉不是被打的,也不是被摔的,而是在布滿石子的地面來回滾過造成的。男人臉上不僅有擦出來的傷,也有利器劃出,硬物撞擊,和尖銳物體戳刺的傷,血水混著泥土,頭發上滿是土和草屑枝葉,看著怎一個慘字了得。

    他此時看到兩個陌生人,雖然不知道對方身份,也如見救星,停下嘴里喊的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可憐極了。但混著臉上的血水和泥土,也惡心極了。

    莊笙想起上山時看到的那些痕跡,不由更加沉默。

    沈桃。

    莊笙在幾外步站定,喊出了樹下那人的名字。沈桃應聲回頭,表情淡漠,一雙眼睛平靜地望向莊笙,無悲也無喜。

    我在等你,你來的有些慢。她聲音清透,有著珠落玉盤的質感,語氣卻微微低沉,有種跋涉千里塵埃落定的滄桑倦意。

    山路崎嶇,不好走快。莊笙的聲音也很平靜,他沒有看哀哀哭求的羅大財,目光落在倚樹而坐的沈桃身上,帶著一絲悲傷。

    你說在等我?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沈桃笑了下,那笑意很淡,幾乎看不出來。她的視線從莊笙身后沉默的孟衍掃過,再次定在莊笙身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在丹藤市發現我,后來又為我翻案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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