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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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休沐,他也是覺得自己許久未曾歸家,也不見父母來訪才想回去看看的,沒想到在半路就被人截住了,還說他父母在別人家里鬧事,此刻心里有些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郭力絲毫不扭捏,見連清給他水囊,就利落地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這時候的天還是太熱了,連水囊里的水都被曬得有些溫熱了,他喝了一半涼了涼喉嚨,就把水囊又遞了回去:好了,你喝吧。 連清喝了幾口,就把水囊擰好裝進包袱里,催著郭力快走了。 而在后方不遠處,一個身形嬌小的雙兒擦了擦汗,奇怪地看了一眼前面的兩人,心生疑惑,那不是傻大個郭力么?他旁邊跟著的是誰?長得好生俊俏。 其實遠遠的,月白只能看到男子的側臉,但他衣袖飄飄,一身青衫偶爾被山腳的風吹動,勾勒出清瘦的身形,整個人看上去就像畫里的公子。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書生。 月白嘆了一口氣,他其實就喜歡這種長相的,要不然就以前鄭家窮成那模樣也不可能讓鄭成安接近自己了,只不過貌和財,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財。 但誰又能知道,現在竟然落得個人財兩空呢。 月白忍著委屈揉了揉腳,他身無分文,還要忍著腳疼自己走回家,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他從記事起就沒人讓他這樣走過,可如今遇人不淑,也只能認栽。 歇上一會兒,他繼續朝前走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鄭家。 此時鄭家院里幾乎沒人,但從村里過來的路上見到不少人對著他家的方向指指點點,連清此時站定,才發現了不對之處。 無他,這家的院墻猛然高了一截,還是帶著好看顏色的磚墻,坐臥在兩座小小土墻的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這家竟然是個富戶,也不知道父母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們了? 連清頓時心生憂慮,滿腹心事地跟著郭力走進了門。 院子里擺著好幾張大桌子,每張桌子旁放著四條長凳,桌子上的碗碟被吃得一干二凈,幾乎看不出原先的菜品。 父母竟去鬧別人宴會了? 連清更加憂慮。 郭力站在院里撓了撓頭,憨憨一笑,大聲道:我把人帶回來了。 屋里的人頓時停住交談,連家兩口眼神一變,什么人?接著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屋里走了出來。 鄭成安看了看鄭父,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惜已經沒了用武之地。 清兒,你怎么來了?王芳驚道。 連清走了過去,握住她的手,擔憂道:先不說這個,娘,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們怎么來了這里? 唉,別提了 聽到外面的聲音,連星耳朵動了動,他把連翹安撫在屋里,讓她別隨便走動,就也跟著出去了。 連清一見到連星驚了一下,道:連星怎么也在這? 鄭成安眼神一動,看向連清,總覺得他說的話有哪里不對。哪怕他當日沒來送親,但連兄長嫁去哪里都不清楚嗎? 連星見到他,也不像以往對他的態度一樣了,像是對著一個陌生人般,面不改色道:這是我家。 你家?連清道,對了,這就是你嫁人的夫家吧? 自從你們成親我還未曾前來拜訪過,是弟弟失禮了。連清面有愧色,他聽說連星成親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好些天,還是被人無意中說漏嘴的,不過母親說成親都是女人家的事情,他有沒有參與都無所謂,他這才放下心來,只不過見到人了終究還是覺得不禮貌。 鄭成安更加奇怪了,雖然在各種人的口中連清都像是一個隱形人一樣毫不顯眼,但到底是一家的,他怎么都不信連堂兄弟的婚禮都不出席的連清心底是好的。 想著,他也就這樣說了出來:是失禮了。 連清驟然面色一白。 王芳頓時跳出來,不高興道:怎么說話呢?你 她還沒說完,就被連清扯著衣袖拽了拽,這才不甘心的咽下口中的話,哼了一聲環胸抱住自己。 鄭成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心有疑慮,便更加嚴厲地指責他:你上不恭兄,下不友弟,自己在城里吃喝玩樂倒是爽快,難道不知道那些都是他們的血淚供養出來的?! 他說得有理,連清也知道自己不事生產,全靠家里的老人和孩子種地以供自己讀書,羞愧地垂下了頭:是我不好。 王芳倒是想說話,又被連清拽住了。 鄭成安皺了皺眉,沒想到他這么沉得住氣,繼續嚴厲道:一句不好就了事了嗎?就為你一人過得瀟灑,全家老少都上陣,你可倒好,兄長成親你不出面,小妹被賣你不在意,你 鄭成安還沒說完,連清就猛然抬頭,雙目圓瞪,里面有著茫然和震驚:什么? 沒人回答他的疑問,因為他是所有利益的最終接收者,所以大家默認了他也是加害人,卻沒人問一問他是否知情。 連清皺眉又問了一遍,臉上掛著不相信的笑:這是誆我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219 21:05:33~20210302 17:2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吾乃鳳臨喵小鳳 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7章 四七 沒人回答, 連清又茫然地看向鄭成安,好看的眉眼擰起一道折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話說出口是要負責任的。 鄭成安自然不懼:什么意思問問你老娘不就知道了。 連清回頭看向自己的娘親,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連聲音都變得不穩, 娘, 他說的你知道么? 王芳瞪了鄭成安一眼,這人方才還好聲好氣地勸導自己,怎么兒子一來就變了呢, 她訕訕一笑,說道:哪有他說得這么嚴重哦!都是誤會,誤會。 連清看著母親的神色,認真道:娘, 到底發生了什么? 也沒啥啊,都是他胡說八道。 連清定定地望著她, 絲毫不讓步。 王芳垂下頭,不滿地嘟囔著:真的沒啥啊, 只不過給那丫頭相看了個人家而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連清皺眉道:只是這樣? 王芳:就是這樣。 哼! 旁邊的李氏突然哼了一聲, 顯然是對她這幅睜眼說瞎話的樣子看不順眼。 連清了然, 旁人的態度說明母親依然對自己有所隱瞞,既然她不愿意自己說,那他就不再問了,接著轉向李氏,道:叔么,這其中有何內情, 還望您能告知一二。 李氏對這個清秀文弱的書生很是滿意,有文化懂禮節,哪里像是這兩口子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倆人是上輩子積什么德了,不管是生的還是養的,個個都是聽話又乖巧。 李氏道:你知道她給連翹相看的是什么人家么?相看倆字李氏說出來都嫌惡心,她那是相看嗎,那分明是賣身! 連清心里一緊,茫然地搖了搖頭。 李氏恨恨道:那個老頭子都比上你父母年紀大了,讓連翹嫁過去,這是成親呢?還是給他送終??? 連清瞪大了雙眼,他仿佛被這話打擊到了,久久不曾回過神來,面色蒼白,眼神悲痛不敢置信,惶惶道:娘,真的是這樣么? 王芳有些心虛,還想糊弄過去:哪有他說得這么嚴重啊,那也是個正經人家,有田有地能干活的 娘并沒有反駁,而是不停的找補,連清心里已經明白這就是事實,卻仍舊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父母會做出的事情,明明、明明他們之前都很好的不是嗎? 娘他聲音艱澀,仿佛喉嚨被一團棉花堵住,找不出發泄的出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王芳說不出話。 鄭成安卻冷嗤一聲:還能為什么?不就是為了他們的寶貝兒子嗎? 連清惶惑不安:為我?怎么會? 怎么不會?你在縣城吃香喝辣,可曾想過自己的花費都從何處而來? 那些確實是家里好不容易攢出來的,連清心里明白,可又和這件事有何干系? 當然有關系,你可知道自己每年的花費有多少?鄭成安耐下心,仔細和他一筆筆地算賬,不算那些雞鴨豬rou和各式時令,一年的束脩就得二至五兩銀子,再加上你在縣城的食宿費用又得二兩,這幾乎就要將家里種田的費用全都掏光,更別提你還要買筆墨紙硯、還要參加詩會、游賞河山,你可知每年這些費用交下來,家里還倒欠外債! 隨著一筆筆的計算,連清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他只知道自己每次一說要錢家里就及時地把銀子交到了他手上,甚至很多時候他還沒要,父母就給送了過來,從來沒聽家里人說過自己的讀書竟然給家里造成了這么大的負擔。 他竟然一直覺得家里供養他尚有余力,在書院里花得心安理得??? 聽說你已經考了童生,八月份要去鄉試了,想必是為了這次攢錢的吧?原先鄭成安還不懂連家兩口是為何這么急就要將小丫頭嫁出去,方才一聊總算明白,馬上就要鄉試了,但家里自從少了連星這么個壯勞力,收成是越來越少了。 不過想著上次把連星一個雙兒賣出去都賺了不少錢,何況還是女人呢,他們就又打起了連翹的主意。 王芳被自己的兒子盯得難堪,肥碩的臉龐閃過慍怒:你瞎說什么呢! 轉頭又柔聲對連清說:兒啊,你可別聽他們瞎說,娘怎么可能會這么做呢。 連清喉頭干得發疼,方才焦急趕路時被烈陽燒灼的疼痛又卷土重來,他努力咽了咽口水,道:娘,那我問你,給連翹相看人家的事是真的嗎? 王芳道:是。 那個人家已經四五十歲是真的嗎? 王芳瞪圓了眼睛,剛想反駁就抬頭望見了兒子的眼睛,那雙眼睛清澈而凌厲,仿佛能直勾勾的看到人心底,王芳被這眼睛看得顫了一顫,半晌,是。 連清閉了閉眼,聲音中仿佛都含了泣血的痛楚:娘啊,你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呢! 王芳并不覺得自己哪里錯了,本來她把她們養那么大已經仁至義盡,正好也到了要成親的年紀,那最后為這個家奉獻一絲力也是應當,只是看到兒子為此耗盡心神痛苦萬分王芳終究還是后悔了,早知道就把連翹和連星一起賣出去了,也省得害得兒子變成如今這樣。 看著連清痛苦的模樣王芳心疼極了,一迭聲的道: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都怪我,要是我早些發現就好了,一個考試而已,沒有這些錢我照樣考得上。 不,這和你沒有關系,你別自責了,要怪就怪娘好了。 不,怪我。 怪娘。 怪我。 鄭成安: 別爭了,你們都有錯。 眾人的目光頓時投了過來。 鄭成安看他們鬧得頭痛,貼心的站出來給他們把鍋平均分配,這照理說呢,你娘的錯肯定更大,要不是她見錢眼開,不顧念骨rou親情,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王芳叉著腰瞪他,要不是兒子在她旁邊看著,估計早就撲上來和鄭成安對罵了。 不過 話音一轉,他又道,你以為自己就多清白嗎? 連清愣愣的看著他。 你以為自己假惺惺的哭兩句,埋怨幾句別人就能顯得你毫不知情,是個孝順又顧家的好哥哥了嗎? 連清:我我沒 鄭成安道:我告訴你,你不是。 他一針見血,字字誅心:你和他們生活了十幾年,難道看不到他們為你付出的一切?明明比起你來又瘦又小,卻要把家里所有的好東西都讓給你,自己連飯都吃不飽!明明你是哥哥,卻讓自己的meimei伺候生活起居,鋤地插秧割麥哪一樣你做過,砍柴挑水割草哪一樣不是你日日目睹卻從未心有不安,從未生出過分擔之意! 連清驚得后退一步:我 鄭成安步步逼近:可你從未想過這樣有何不對,因為這活不用你干,這苦不用你吃,你便裝聾作啞,作出個沉迷學習無心家事的用功模樣,你不是眼盲,是心盲! 連清如同受了極大的打擊一樣面色慘白,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剛受過夫子教導,想要和meimei一起打豬草時,娘卻突然出現,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東西,還對meimei大聲斥罵,罵她不孝不恭,竟敢攛使哥哥替她干活,那時他只是呆呆看著,卻從未出聲阻止過。 這些年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吃飯的時候他們吃白面meimei吃窩頭,吃過飯他只管念書而meimei要刷鍋洗碗喂雞挑水砍柴,家里來客的時候他陪客人聊天大魚大rou而meimei從頭到尾都在廚房做飯卻連桌都不能上這些他是沒看到嗎? 不,他看到了,他也習慣了,甚至今日若沒有鄭成安指出這個血淋淋的事實,他可能會繼續忽視下去,并在自己心里就覺得自己一直是沒什么錯的,造成今天這樣的后果和他沒有關系。 他就能自欺欺人,出淤泥而不染的重新接納連翹回家,做個愛護胞妹的好哥哥 四周一片靜寂,連清渾渾噩噩,跌跌撞撞地出了鄭家大門,連家兩口心疼又擔憂地看著他,連鄭成安都顧不得訓斥,直直跟著他離開了。 哥連翹看到連清這個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甚至想跟著他一起離去,鄭成安拽住了她,你干什么? 連翹知道哥哥從來沒有為自己反抗過母親,可在她心里連清還是不一樣的,看到他這副模樣實在心有不忍,一揪一揪的疼,謝謝哥夫這段時間對我的收留,我已經麻煩你們太多了,今天還被那么多人看了熱鬧,不能再連累你們被說閑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