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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魔尊他每天都想被逐出師門(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18)

分卷(18)

    謝謝老板娘。殷離舟道。

    客氣啥,咱們也算熟人了。

    老板娘本來想坐下來聊會兒,但這會兒人多,只好先招呼客人。

    殷離舟便專心吃起飯來。

    眼見自己的一個餅都快吃完,對面的單明修卻連筷子都沒拿,殷離舟不解地問道:怎么不吃?突然對羊rou忌口了?

    單明修神色淡淡,回道:不餓。

    行吧。殷離舟低頭喝了口湯,你不喝算了,我一會兒帶走晚上吃,浪費。

    單明修沒再回他,噤了聲。

    殷離舟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正吃著,卻聽旁邊的攤位上突然傳來一個小孩兒的聲音。

    娘,我想要這個面具。

    哪個?

    金色的那個。

    小公子有眼光,這可是嵐英散人的黃金面,戴上之后英武神勇,法力無邊。

    誰是嵐英散人?小孩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茫然。

    年輕的婦人讓攤主將那個面具拿下,俯身戴在小孩兒的臉上,溫柔地說道:是咱們洹樾城的守護神。

    說完,起身掏出荷包,對著攤主道:老板,這個面具我們買了。

    好,好,小公子這般聰慧伶俐,將來也定會成為一個大英雄。

    借您吉言。婦人笑了笑,牽著小孩兒的手向遠處走去。

    殷離舟抬起頭來,總覺得嵐英散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好一會兒才終于想起。

    那不是他在卻隱山看過的話本里的人物。

    她和老掌門以及老老掌門還有一段錯綜復雜的感情糾葛。

    因為話本里有扶黎,殷離舟實在難以想象扶黎與別人談情說愛的模樣,因此有關的話本并沒怎么看。

    沒想到嵐英散人竟還與洹樾城有關系。

    正準備問問單明修,卻見他突然站起身來說道:我有事找凌殳。

    說完,也不待他回答,便大步離開了這里。

    第27章 跟班

    待殷離舟吃完飯回到天玥樓,天色已暗。

    但北街的樓房皆亮了燈,一片燈火通明。街道兩側守著面容嚴肅的畢安閣弟子,偶爾有幾個行人經過,也是步履匆匆。

    連下了幾日的雪終于停了片刻,因為化雪,天氣驟冷。

    殷離舟一刻也不愿在外面多呆,大步進了天玥樓。

    一樓坐了許多人,卻不見單明修和凌殳他們的身影。

    殷離舟上了二樓,依舊沒找到單明修,手中的湯還沒放下,便去敲了凌殳的門。

    進。很快里面便傳出凌殳不耐煩的聲音。

    怎么,打擾你好事兒了?殷離舟推門,笑著說道。

    然后便見凌殳坐在桌前,面前擺著飯菜,手旁還放了一壺酒。

    而他那個形影不離的侍衛正站在他的身后。

    喝悶酒呢,正好我幫你添個湯。殷離舟說著,將手中的食盒放下,把里面還冒著熱氣的羊湯端了出來。

    凌殳見狀,白眼簡直快翻出天際,將杯中的酒喝盡,這才緩緩開口道:你這個人

    殷離舟:嗯?

    真的很煞風景。

    殷離舟:

    殷離舟聞言,沉默片刻,想出了個不煞風景的問題,還在為你的家主印發愁?

    凌殳拿起旁邊的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也沒看他一眼,關你什么事兒?

    殷離舟也不惱,只是輕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我本來還想了個辦法幫你,現在看來,倒是我自作多情。

    凌殳這才看了他一眼,語氣將信將疑,什么辦法?

    殷離舟將面前的酒杯推到他面前,道:把這杯酒喝了我就告訴你。

    凌殳瞥了他一眼,拿起酒杯,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威脅,你說得最好有用。

    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殷離舟見狀,也十分痛快地說道:不就是一個家主印,你趁受封大典開始之前再造一個不就行了。

    凌殳聽完,全靠身邊的不渝攔著,才沒把手中的酒杯朝殷離舟砸過去。

    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你當眾長老跟你一樣都是傻的嗎?就算我能照著模子做一個,那里面世代掌門所留下的靈力我又怎么弄進去?

    靈力嘛,找單明修借一點?;蛘呔驼f家主印壞了,解不了封。再不成就說你和你祖宗的靈力相斥,難道你們凌家就沒出現過沒辦法吸收靈力的家主?

    凌殳聞言,冷笑一聲,出現過。

    那不就得了。

    然后就見凌殳變了臉色,那是上上一代,有心術不正的人殺了我大伯的獨子,易容頂替多年,最終在受封大典上因不能吸收靈力而被識破,所以這閣主之位才由我父親來繼承。

    殷離舟聽得嘖嘖稱嘆,你們這家主印倒著實了得,還能辨別是不是真貨。

    凌殳冷哼一聲,那是自然,畢竟是我們畢安閣的東西。

    兩杯酒下肚,氣氛和緩了許多。

    凌殳一個人喝著也無聊,干脆拉著單明修一起喝了起來。

    凌殳的酒量比單明修好不到哪去。

    平日也不怎么沾酒,最近焦頭爛額,更是喝都不敢喝。

    今日有單明修坐鎮,他才終于能放松片刻。

    兩人說著喝著,待到深夜,都有點多。

    不行了,我喝不了了。凌殳先認輸道。

    殷離舟聞言,放下酒杯,抬頭向他看去。

    凌殳喝完酒的模樣倒比平時順眼許多。

    雙眼迷離,臉頰飛紅。平日里那生人勿近的氣勢也軟了下去。就像一只刺猬,突然收斂了它的刺。

    困了。凌殳說著,身體軟了下去,趴在了桌上。

    哎,別睡,我還有話問你。殷離舟剛想抬手將他拍醒,凌殳整個人已經被不渝抱起。

    說。凌殳靠在不渝的懷里,明顯已經睜不開眼睛,卻還是強撐著說道。

    師尊不是說找你有事兒先回來了,我怎么沒見著他?

    凌殳一聽,眉頭微皺,強打起幾分精神回道:他找我有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說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來了精神,眼中帶了幾分戲謔,估計是跟你待煩了,隨便找個借口罷了,你竟還傻乎乎地跑過來問。嘖,可憐,我早說過什么來著,他對你能有什么真心,別陷進去。你看看這才多久,單明修就膩了。

    殷離舟懶得理他,只是反問道:這么說你也不知道了。

    凌殳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估計會去城樓吧。

    為什么?殷離舟有些好奇。

    為什么凌殳說著,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困了一般,閉上了眼睛,因為那兒是嵐英散人的殞命之地。

    這個名字殷離舟已經聽了許多遍,但還是沒弄清她究竟是誰,實在忍不住追問道:嵐英散人究竟是誰?

    你不知道?

    凌殳似乎有些詫異,睜開了眼睛看向殷離舟,見他真一副茫然的模樣,這才大著舌頭說道:她是單明修的母親。

    殷離舟在屋里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拿了一件大氅向外走去。

    剛出門,便有一陣冷風吹來,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殷離舟下意識將手中的大氅抱緊,踏著積雪,向城門口走去。

    離北街漸遠,周圍也暗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只有天上的半彎殘月,仍為他照著明。

    殷離舟想起單明修之前的排斥和下午略顯慌亂的背影。

    是想起他的母親了嗎?

    無論是第一次見面還是后來跟著單明修回了卻隱山。

    殷離舟都未曾見過單明修的父母。

    只有扶黎一直教導著他。

    殷離舟一度以為扶黎是他父親。

    后來才知道只是師尊而已。

    單明修不說,他也不知如何開口去問,就這樣一直糊糊涂涂到如今。

    殷離舟腳程不慢,很快便走到了城門口。

    他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停住腳步,抬頭向上看去。

    洹樾城的城墻由摻著糯米汁的石灰漿筑成,高峻險固,在夜色中泛出淡淡的青。墻的兩側插著畢安閣的赤金祥云旗,不時穿梭著守城的士兵。

    雖然人員多雜,但在這暗淡的夜色里,殷離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單明修的身影。

    雪衣白發,迎風而立,衣擺被風卷起,就像一抹即將隨風而去的云。

    似有所感一般,單明修緩緩轉過身,隔著一張黃金面,向下望去,對上了他的眼睛。

    殷離舟抬眸沖他一笑,然后抬步走了上去。

    等他上來時,單明修臉上的面具已經摘下,握在左手里。

    天這么冷,你出來做什么?

    殷離舟將手中的大氅遞給他,道:原來你也知道冷。

    單明修垂眸,伸手接過,低聲道:多謝。

    殷離舟沒說話,目光在他手中的黃金面上停了一瞬,又裝作不經意般移開。

    殷離舟想問,但又不知從何開口,干脆將話題扯到了凌殳身上。

    凌殳那個跟班什么來頭?和他關系挺不錯的,我以前怎么沒見過。

    沒什么來頭。單明修整個人都被罩在寬大的氅衣里,襯得他的身形愈發單薄。

    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過簡潔,又補充道:聽說是外出時撿回去的,小小年紀無父無母,凌殳便留在了身邊。后來發現能文能武又忠心耿耿,便成了心腹。這些年畢安閣的許多事,凌殳都交給他來做。

    原來如此。殷離舟頓了頓,猶豫著問道:那老閣主和夫人,還有詩環呢?

    單明修輕嘆了口氣,遙望著遠處逐漸被云層淹沒的殘月,艱難道:死了。

    怎么會?殷離舟的瞳孔驟然收縮。

    單明修聞言輕嘆一聲,緩緩道:還得從老閣主當年收徒說起。

    那是他收的最小的一個徒弟,也是最后一個。那人天資艷艷,極合老閣主的心意。因此時時帶在身邊,悉心教導,將畢生心血相授,毫無保留,甚至還將詩環許配給了他。然而

    單明修說著,眼底染了一抹慍色,就在他與詩環的新婚之夜,賓客散盡,喜慶未消,他卻突然發難,將凌家滅門。彼時凌殳還在卻隱山,這才逃過了一劫。

    殷離舟聽得心中也泛起了冷意,問道:為什么?

    單明修搖了搖頭,那人放了一把火,趁亂逃脫,之后便再無蹤影。

    殷離舟啞了聲,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在卻隱山上時,他與凌殳的關系也曾好過。

    有一次老閣主夫婦帶著凌詩環來看凌殳,他正巧也在。

    只記得都是很溫柔的人,尤其是凌母,還牽著他的手,送了他一個小巧的長命鎖,小殳脾氣不好,他若欺負了你,我替他賠不是。

    凌詩環那會兒才一丁點大,從懷中摸出一把糖要遞給他,奶聲奶氣地說:哥哥吃。

    殷離舟還沒伸手,糖全被凌殳一把搶過。

    然后捏著凌詩環的臉跟她說:我才是你哥。

    明明那些畫面清晰得就像才發生過,怎么一轉眼,人都不在了呢。

    沒事吧?

    見殷離舟許久都沒說話,單明修忍不住問道。

    殷離舟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來,沒事。

    夜色愈深,一陣冷風吹來,將單明修的氅衣微微吹開,又一次露出了里面的黃金面。

    殷離舟忍不住看了過去,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便見單明修突然將面具拿了出來。

    低頭靜靜望著,修長的手指輕輕在邊緣摩挲。

    就在殷離舟正糾結是不是該說一句節哀順變的時候,卻聽單明修先開了口。

    這是我母親的面具。

    第28章 還清

    殷離舟沒想到單明修會主動開口,聲音有些發干,你不必

    話還沒說完,便被單明修打斷,我想告訴你。

    殷離舟看著他突然嚴肅的神情,啞了聲,點了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然后便聽他說繼續道:其實我師尊之前的掌門,就是我父親,他們是同門師兄弟

    只不過那時的扶黎還不是如今嚴肅古板的模樣,性格活潑開朗,和單衍清的少年老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單明修的母親顧嵐英是玄音門的獨女。從小千寵萬愛中長大,元夕節上對他父親一見鐘情。

    但彼時的單衍清卻清心寡欲,一心修煉,對這些兒女私情毫無興趣。

    不過顧嵐英毫不在意,主動追求單衍清,雖屢敗屢戰,卻始終不肯放棄。

    放下大小姐的架子為他學會制衣,煮羹做飯,陪他降妖除魔,最終還是打動了他的父親。

    待他們感情穩定,單衍清便去提了親,兩家相看八字,定下良辰吉日,結了秦晉。

    成親后,兩人的感情愈好,成了眾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不久之后,便有了單明修,一家三口更是和睦圓滿,羨煞旁人。

    他們家是標準的慈母嚴父。

    單明修記得最多的便是小時候父親考校功課,背不出就用紅木制成的戒尺打手心。

    不管有多疼,都不允許他哭。

    不過每次板子還沒落下,母親就會端著自己做的糕點進來,然后拿起糕點喂進父親嘴里,板著面孔教訓他,你不要老欺負我兒子。

    每到這時,父親滿臉的嚴肅就會破功,看著她無奈地搖頭,說她慈母多敗兒。

    雖然嘴硬,但最后還是會任由母親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出去。

    那時的歲月總是一片溫馨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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