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回去以后別太累。你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說，你下次回來我就學會了?！?/br>
    “好?！?/br>
    “海城冬天特別陰冷，你要多喝熱水，別總是穿外套，還是要穿羽絨服的?！?/br>
    “好?！?/br>
    “如果下次休息，你就留在海城吧?！?/br>
    看到秦千柔臉色微變，沈沂秋趕緊表示：“我去看你，我帶著小餛飩去?！?/br>
    秦千柔不知該說她可愛還是傻氣，可這孩子的確全心全意在乎她。心里陣陣酥軟，卻也不得不說再見。

    “那我在海城等你……”

    沈沂秋正要咧嘴笑，便聽到了被故意拖長的后半句。

    “等你……的小餛飩?！?/br>
    看著沈沂秋鼓起的小臉，秦千柔眼中笑意更甚。

    “我該進去了，等我下了飛機再給你發消息。待會回去好好睡個午覺?！?/br>
    秦千柔昨晚沒睡好，沈沂秋比她更糟糕。她半夜聽到沈沂秋的腳步聲，聽動靜像是跑到陽臺邊的靠椅上坐了許久。

    沈沂秋給了秦千柔一個大大的擁抱，再不像過去般忐忑。卻滿含不舍。

    分離，真是如此讓人難受。

    秦千柔順從地讓她抱著，這樣的溫暖，她也很留戀。

    “好了，我真該走了?！?/br>
    “jiejie，我會想你的，很想你?！?/br>
    “我知道?！?/br>
    秦千柔想說，她也會想她的。

    **

    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從機場到酒店，哪怕是中午前的航班，等秦千柔真正收拾妥當后也已經是下午了。

    剛下飛機就給沈沂秋發了消息，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忙去了。

    沈沂秋雖然黏她，但從不會不分主次。秦千柔一邊收拾一邊想，等晚上的小組討論結束再給她打電話好了。

    工作電話突然響了，自從參與培訓，蒙城電視臺里已經很少有緊急的事找她。而現在其實休假并未結束，培訓組也沒什么人來打擾。

    上面一串陌生的號碼，秦千柔皺了皺眉。

    多年的職業習慣，讓她預感這個來電有些特殊。

    沒有耽擱，迅速接了電話。

    “請問是秦千柔記者嗎？”

    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語氣平穩，十分從容。

    但又透著疏離感，讓人覺得他并不是真正要找她。

    “我是秦千柔，請問你是？”

    “我是李云濤，不知你是否還有印象?！?/br>
    這個名字，的確聽過。

    秦千柔稍作回憶，想起對方是賀焯夫婦的辯護律師。

    “我記得，是李律師?！?/br>
    對方客氣地笑了幾下：“秦記者好記性?！?/br>
    接著，他便直入正題：“我是受賀焯的委托，想要約你見面?！?/br>
    “要見我？”

    李律師強調：“是賀焯想見你。他說有些重要的事，必須當面告訴你?！?/br>
    秦千柔對于賀焯并無好感，在賀焯案上，她的確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面出現過。

    難道賀焯知道了她在背后做的一切？

    見她遲遲未給答復，李律師壓低了嗓子，又說：“他說自己目前處境危險，只能寄往于一個值得信任的人?！?/br>
    昔日賀教授無限風光，逢年過節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關系不夠近，地位不夠高，身份不夠好的甚至都排不上號。如今他鋃鐺入獄，至今卻無人探望。

    **

    秦千柔坐在賀焯對面的時候，心中便是如此感慨。境遇不同，人也就不同了。

    賀焯比在審判當天看到的還要憔悴，幾乎完全看不出有半點學者的氣質了，完全是一個落魄頹喪的老人。

    然而他只是個中年人。

    “秦記者，謝謝你答應來見我?！辟R焯開口，嗓音暗沉。

    沒了精心保養，多年來抽煙導致的聲帶受損完全顯露出來，配上他此時形象，更添悲涼。

    “我聽李律師說，你現在處境不安全，你是受到了什么威脅嗎？”

    雖然不知賀焯為何點名要見自己，但出于記者的敏銳嗅覺，秦千柔覺得這次來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獲。

    賀焯整個人都很頹廢，他跟秦千柔只見過幾次，但自己的狀態一次比一次差?；秀遍g，醫院里初見那一幕，算是他最好的時候了。

    “是，我是受到威脅了，有人要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br>
    賀焯雖頹喪，卻還是不愿死。

    人處低谷，哪怕沒有東山再起的豪情，但也不能抹殺求生的本能。

    “這種情況你應該求助警方，我并不能替你解除危機?！?/br>
    賀焯澀然，他當然知道。

    “我要見你，不是求你讓我脫險，而是求你幫我保住一個人?！?/br>
    “誰？”

    “我的妻子?！?/br>
    賀焯的事，姜瑗脫不了干系，但她參與部分并非關鍵，所以輕判。

    “條件是什么？”

    這是賀焯跟秦千柔真正面對面交流的第一次，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秦千柔和其他記者的不同之處。

    她并不著急詢問到底有什么值得爆料的內幕，也沒有奚落刺激他的落魄。她平靜對待，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犯人。

    是的，賀焯所犯的錯誤，已經由法律給予制裁了。

    并無個人私怨的他們，其實不必劍拔弩張。

    然而，秦千柔心里卻有私念，畢竟賀焯對沈家的所作所為，讓她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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