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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眾人異樣的目光,成為眾人關注焦點的胤禩冷靜地囑咐人看住各道門,接著詢問道:“班主,如今這外頭堵的水泄不通,不知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我不能再留在這?!?/br> 戲班班主立刻回過神來,不由苦著臉道:“所有的門都堵上了,外頭圍著這么多人,今日戲無法正常開唱,臺前的賓客要不就提前走了,要不就全聚集來了這兒?!?/br> “班主,我知道有一條路或許可以走,”長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向胤禩與胤禟鞠躬道:“見過八貝勒、九貝勒?!?/br> 胤禩問他:“還有一條路?” 長清頷首:“可以走戲臺底下的路?!?/br> 他解釋道:戲臺底下原本為了表演時令人從底下往上升起而挖了通道,可以從后臺到達戲臺底下,那兒有爬上去的梯子,如今戲臺前后的賓客都走沒了,正巧能從那兒繞出去。 胤禟微微側目,只覺得那戲子還挺會變通,念及此前他演武戲時的身手,倒是能文能武了。 “倒是個好法子,”胤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后悔沒給自己易容,這胡子可遮不住五官。 胤禩道:“先派人去探個路?!?/br> 帶了人來的紈绔子貝勒眼看自己表現機會來了,忙叫身邊奴仆前去探路,殷切之時,還在盼著八貝勒能看在他主動示好的份上從輕發落。 就算是個腦子不清新的紈绔,他也意識到,在八貝勒與九貝勒之間,是八貝勒說了算。 一行人掩護著胤禩從戲臺底下繞路往前邊溜出去,從戲班子這兒悄悄挪到對面胤禟名下的茶樓,那才叫安全。 待眾人散去,胤禟將那位戲子長清留下來問話:“你是如何得知他所說的八爺是傾城的,這世上叫八爺之人多得是?!?/br> 長清不卑不亢答道:“回九貝勒,是因為您的身份,這才猜中了八貝勒?!?/br> 他們此前就有猜測九貝勒的身份,而根據長清的觀察,他能從一些細節之上分析出來“九爺”就是九貝勒,比如九貝勒時常帶在身邊的奴仆嗓子尖細,很大可能是宮里頭出來的。 而八貝勒也將李多福帶在身邊,那也是一位宮里的太監。 “其實,草民反應已經慢了半拍,若非是被那紈绔子繞了心神,還能更快一些想到八貝勒的身份?!闭f到此,長清露出懊惱的神情。 胤禟信了他的解釋,還夸獎他頭腦靈活,詢問之下,得知他還念過書,至于為何會來唱戲,是因為窮。 入行以前,他在沿海碼頭搬貨,賣的是力氣錢,之后機緣巧合之下入了行,隨戲班子來了京城,倒是在這撈金地給待了下來。 干過搬貨郎,做過運鏢的,當過賣藝的,也說過書,給他帶來最賺錢的行業還是唱戲,自《蘭陵王》出名以來,他幾乎日進斗金。 “你需要賺那么多錢做什么?” 長清于是道“村中無父無母的孤兒太多,于是建了個院子養育他們,又有沒有子女的老人老無所依,于是又建了贍老院?!?/br> 胤禟聞言,大為敬佩:“你來京城唱戲,原來是為了養孤兒與老人?!?/br> 他對長清更為欣賞了,只覺得這能文能武的戲子,不僅智慧過人,圓滑通世故,還品德高尚,心地善良。 對人才的欣賞,使得他有意來個“知遇之恩”,以他的眼光,這長清若是能給他機會,日后潛力還有不少,說不定就能成長為對他有用的人脈。 胤禩在旁“咳咳咳!——”連著三聲,將那一問一答的兩人打斷,他說道:“這里沒有別人在,你莫要再忽悠九弟?!?/br> 長清聞言,收斂起了一身氣質,退后一步恭敬道:“是?!?/br> 胤禟看看胤禩,又看看那戲子,這回是反應過來了。 “忽悠我?”胤禟橫眉道:“他是八哥的人?!” 胤禩笑道:“是京城三教九流中其中的一個暗線?!?/br> 長清經營了一個好“身世”,提供消息的暗線是主業,唱戲是副業,而賺到的千金之銀,全都讓他送往了各地撫兒院、贍老院,自己一點兒都不留。他收容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也在為暗線培養下一代而做準備。 做一行愛一行,他還真就挺喜歡唱戲,還唱出了門道來,不做“正事”的時候,他還會練戲唱曲,想要追尋那“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境界。 能文能武,品德高尚,性子不慕名利是他經營的人設,關鍵時候可取得人的信任。 今日九貝勒惜才,明日就會有別的人惜才。 胤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一步又一步地踏入了長清的圈套! 他不可思議道:“那今日我若是不來呢?我若是不請八哥來,那你怎么脫身?” 胤禩道:“脫身的方法有很多,奉恩國公府的人就在附近,他唱戲那么久有哪些??蜁硇睦镞€是有底的,若真是惹了大事生死攸關,還能假死脫身?!?/br> 而且,紈绔子弟逼良為娼的戲碼,很能吸引到權貴側目,從而進入目標人物的眼中,找到可以勾搭上目標人物的機會。 胤禟搖了搖頭,嘆息道:“八哥手底下的人,一個個都那么全才?!?/br> 胤禩囑咐長清:“你可以回去了,今日有這一遭,日后不會再有哪位權貴來為難戲子身份的你,你的名聲還會因為傾城而更進一步,可以抓住這個機遇做一些什么。至于戲班子那兒,到時候會有衙門的人來疏散人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