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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艷陽高照,她都覺得這里陰森森的,她猶記得上輩子最后一段時間殿下被關押在這里,那時的自己病的極重,大半時間都不甚清醒,等她后來用藥好不容易撐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救殿下出來的時候,殿下已經伏誅,她只差了那么一點,就能把殿下救出來,就差了那么一點…… 她的臉色實在不好,難看的要滴水,時清薏也就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在相府里也沒安生幾天,南邊蠻夷進京住了數月正好趕上秋獵,催促著非要跟大端比一比狩獵,小皇帝反正無聊,諸事都有丞相代勞,性子起來就允了這件事。 破天荒的把秋狩推前了幾個月有違祖制,朝臣諸多不滿,蕭錦瑟也勸了幾句,她這不勸還好,一勸小皇帝鐵了心的要去,誰都攔不住。 于是當天晚上時清薏抱著被子討好了一下丞相,丞相被美色迷了眼,就沒什么是不能答應的,讓丞相府的一群親信在背后好一陣扼腕嘆息。 雖然對丞相就沒什么期待,但她好歹也應該多堅持一會兒才是,至少讓他們看看長公主別別扭扭去找丞相也是好的。 由于季節選的不對出城狩獵時天氣還熱的厲害,蕭錦瑟和長公主同乘一輛馬車,馬車里照顧著長公主貪涼的性子多加了不少冰塊降溫,不過半日就被長公主撤下了。 長公主的原話也不像什么好話:“她身體都弱成什么樣了,出來狩獵也就罷了,馬車里放這么多冰塊也不怕把人病成個傻子?!?/br> 雖然話不好聽,可總算做了件好事,辛夷感動的熱淚盈眶手腳麻利的收走了冰塊,在心里默默覺得哪怕嘴毒一點,但長公主好像也真的關心相爺的。 秋狩這種事一般都是各家大族子弟的盛事,看看那個青年才俊能夠拔得頭籌,今年有了蠻夷競爭,打的格外激烈一些,駿馬奔馳不過半個時辰就傳來了好消息,可一直看著總歸也是無趣。 看到第三日的時候時清薏賴床不起,蕭錦瑟也陪著她告假,一直到傍晚時分長公主才穿了一身褐紅勁裝出現在丞相面前,抽走了她面前的書。 “太陽下去了,咱們出去走走吧?!?/br> 難得有機會出來一趟,總呆在這破行宮當中著實無趣。 蕭錦瑟手里空空如也一下子有些茫然,她知道長公主肯定要出去騎馬的,早早就備好了馬鞍鞭子等物,可她沒想到時清薏竟然會帶著她一起出去。 心上人邀約,怎么可能不去。 她愣愣的看著面前居高臨下的姑娘,她一直記得上輩子她們互相折磨的時候,殿下看著她的眼睛里只有厭惡和無盡的疲憊,那些曾經讓她炫目迷戀的朝氣和肆意在她身上消失殆盡。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長公主身上看著這種朝氣了,她的眼睛里是有光的,而不是在相府里的死氣沉沉。 蕭錦瑟腿腳不好,上馬的時候不太順利,時清薏看不過眼伸手拉了她一把,不知道是不是沒掌握好力道,讓蕭相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那么一頭扎進了她懷里。 蕭相臉皮薄,也不坑聲,不愿意露臉了。 眾人:“……” 這臉丟的委實有點大,時清薏干脆策馬就走,蕭錦瑟給時清薏準備的是萬里挑一的好馬,跑起來仿佛有風在耳邊呼嘯,蕭錦瑟嚇的臉色發白,兩只手緊緊箍住時清薏的腰,把自己牢牢貼在她身上不敢松開半分。 “蕭相也是策馬疆場的人,怎么膽子這么???” 時清薏的話像是嘲諷,手卻誠實的慢慢放緩了馬速,別扭的拍了拍她的肩,溫聲安撫:“別怕,我們就吹一會兒風?!?/br> 膽子小的某人聞言又抱的更緊了一點,看的遠處遙遙跟在她們身后的辛夷一臉一言難盡嘆為觀止。 誰能想到現在貼在長公主背后怕的不行的人曾經在北疆策馬殺人,百步穿楊,死在她手里的蠻夷沒有一千也有一百,曾經殺的蠻夷給她取名修羅,現在都還年年打聽蕭錦瑟到底什么時候死。 不過兩年過去了,現在的丞相就既不會騎馬,也不會上馬了。 一輪夕陽懸掛在天邊,紅云倒映在河流之上,曠野寂靜的只能聽見長風呼嘯的聲音。 時清薏放任著馬自在吃草,馬卻不知道突然發了什么瘋四只蹄子一撅,嘶鳴一聲就開始瘋跑,朝著夜色深處的荒山野嶺林深處狂奔而去。 遠處的山坳里,男子玄衣輕袍坐在馬上,陰冷的眼微微閉目,抬起的袖口在夜色下露出一線金光,聲音不知是怨恨還是失望。 “她果然,還是心軟了……” 果然,一切還是得依靠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長公主的丞相:十項全能,最佳女友。 在長公主身邊的丞相:我不行我不可,我連馬都不會騎。 長公主:……給我爬。 丞相:殿下,我不會qaq 辛夷:大受震撼 第63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這一夜格外混亂, 慘烈的廝殺一直到午夜才停止,山坳之中尸橫遍野,辛夷透過張牙舞爪的樹枝仰望明月, 恍惚中覺得那輪明月都蒙上了一層陰翳的詭異紅光。 緩了好一會兒, 她才抬手抹了一把眼簾,原來不是血月,而是她眼上不知何時濺的一抹鮮血。 “丞相呢?” “不知道, ”一旁的蔣長車把刀從人胸膛上拔出, “長公主的馬失控一路往這里沖,后來混亂中她們換了一匹馬, 我護著丞相一路出去,半路遇見埋伏,和丞相失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