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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就兩件換著穿的校服, 正好全給她弄沒了。 姜知意還在小幅度的發著抖, 聞言偷偷去看她,少女心口那塊都被她的眼淚打濕了, 她本來并不想哭的, 餓都餓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知道為什么,當她意識到時清薏別別扭扭的怕她餓肚子 ,特意出去買吃的給她時突然就忍不住了。 所有的委屈一下子迸發了,她只想埋頭在她懷里, 本來以為自己會被推開的,但最后時清薏只是生澀又僵硬的被她抱著哭完了全程。 姜知意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尖突然紅了起來,小聲開口:“我可以把我的校服借給你穿?!?/br> 說完時清薏就嗤笑了一下,淡淡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姜知意泛紅的臉頰慢慢就煞白的毫無血色。 她只在高一的時候學校規定不穿校服不準進門時被迫買了兩套校服,已經穿了三年了,哪怕再愛惜也難免破損,衣服都洗的發白了,更何況她還有潔癖。 時清薏不愿意穿也是正常的。 “你的校服我能穿得進去就怪了,”時清薏拿了個尤帶溫熱的包子過來堵住了她的嘴,“還不多吃點,不然就真的長不高了?!?/br> 包子還是熱乎的,姜知意下意識咬住了一角連忙自己捧住了,悄悄抬頭看時清薏。 少女半靠在床頭,身影被窗外的陽光拉的很長,姜知意小口小口吃著,有點懊惱的想她確實說的對,她才一米五出頭,時清薏都快一米七了,當然是穿不進去她的校服的。 但如果她長的太快,三年前的校服大概也穿不進去了。 那一刻姜知意突然感受到貧窮的可怕,連長高都害怕會穿不進衣服,她心里刺痛了一下,突然旁邊有人抬頭問她:“這里為什么空著一塊地方?” 時清薏百無聊賴的翻著上午的練習冊,偏頭看她。 “咳咳咳——”姜知意只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咳嗽起來,咳的頭連都抬不起來,只有耳朵上浮現了一點可疑的紅云。 少女的字跡清雋工整,整篇作業筆記都寫的完全,唯獨邊上的位置空了一個月牙形的殘缺,沒有寫一個字。 “能不能小心點……”她像是嘆氣一樣的,卻還是端了水過來,姜知意小口小口的珉著 ,覺得平平無奇的水里好像加了蜂蜜。 ——最終還是沒告訴她那里的空白只是因為她的手指曾經點在那里。 打完針以后自然是時清薏付的錢,其實也不貴,只是時清薏出去聚餐吃一頓飯的價格,對于姜知意來說卻是整整一個月的飯錢。 “我以后會把錢還給你的?!标柟鉄霟岫骼?,她在后面踩著她的影子,好像這樣就能跟上她的步伐,樂此不疲。 “誰要你還了?”似乎顧慮到后面的小短腿,時清薏也忍不住稍微放慢了步子,冷著一張臉回過頭像是被踩住了痛腳的貓,“本來就只是拉你過來偽造一個病例騙騙我媽而已?!?/br> 姜知意連忙順著她的話點頭,順順毛:“嗯嗯?!?/br> 我都知道的,肯定不是因為看我餓給我買吃的,還要撒謊說吃不完扔給我,也肯定不是因為看我感冒了所以特意帶我過來打針,更不可能是拿一本嶄新的練習冊欺負她幫忙做筆記。 她一臉純真善良,不管你說什么都全然相信的模樣,看的時清薏忽然覺得有點心塞。 這一曠就曠了快半天的課,回去的時候是中午睡午覺的時間,時清薏剛坐在位置上,前面的一個女生就回過頭來。 視線不可避免的觸及到一旁的姜知意流露出來一絲嫌惡,不著痕跡的拉后了一點距離:“老班讓你回來了過去一趟。 ” 說完就飛快的走開了,像是避開什么臟東西一般避之不及。 姜知意全程當做什么都沒看見的樣子,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畢竟是當著時清薏的面,還是有點忐忑。 時清薏把醫生塞過來的感冒藥一股腦的都扔在姜知意桌子上:“早喝早好,別天天咳的我睡不著覺?!?/br> 姜知意看著一桌子的感冒藥,各種沖擊膠囊止咳糖漿都沒落下,她收拾了一下,突然想起她剛剛那句話。 咳的她睡不著覺是白天上課了,還是說……晚上? 她猛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越想越過分了。 —— 老班大中午的還在改卷子,看見她過來眉頭就是一皺,徐徐勸導:“你自己跑出去逃課我就已經不好交代了,現在還額外帶一個人出去,這讓我怎么批假?” 這么一個刺頭放她班上,簡直就是在折她的壽。 高三的辦公室沒幾個老師,空曠的很,時清薏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了:“記病假不就好了嗎?反正也沒人在意她 ?!?/br> 哪怕感冒到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在教室里咳嗽一聲都是錯的,誰真正在意過她的死活呢? 老班哽了一下,這種事沒辦法說,她只能調節,可到底怎么樣還是要看學生自己的 ,她人為也做不了主。 “算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老班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你換個位置,要是嫌棄桌子不行我讓他們去隔壁教室搬個嶄新的過來,坐后面算怎么回事,連黑板都看不見?!?/br> “那不是好事嗎?”時清薏抬起眼,奇怪的看了一眼老班。 難不成還指望她能聽講嗎? 老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