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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難道要代替我去作假打針?” 鄧斯思臉色一白,是藥三分毒的道理誰都懂,她無病無災的干嘛去自找苦吃。 時清薏難得的有閑心停住了腳步靠在欄桿上,她身形修長快要一米七的個子,靠在欄桿上被校服裙子勾勒出一截纖細的腰身。 快要上課了,陸陸續續有班上的男生趕回教室,站在樓梯口頓住腳步,目光黏在漂亮的少女身上,姜知意敏銳的察覺到落在時清薏腰上的目光,悄悄挪過去了一點,把男生的視線擋住。 沒有人看見她低垂的目光壓抑著莫名的寒氣,那種評判一樣饒有興致的目光讓她覺得心里焦躁極了。 她不喜歡有人這樣看著時清薏,哪怕只是看看也不行—— 時清薏察覺到什么似的往她這邊看了一眼,瘦弱的少女脊背彎曲,她看過來時正好在低聲咳嗽,蝴蝶骨微微顫動的時候讓她無端想起一個人。 徐昭蘇后來身體很不好的時候經??s在她懷里這么咳嗽,她瘦的厲害,蝴蝶骨就那么輕輕顫著,像是一截脆弱的花枝。 時清薏晃了一下神,繼而瞪了一眼旁邊那些男生一眼,被擋住視線的男生嫌惡又憤怒的表情僵了一下,沒想到時清薏竟然維護姜知意,一下子生出了幾分狼狽。 時清薏是一朵扎手的帶著刺的花,欣賞美人誰不愛呢?可誰也沒有那個以身試刺的勇氣。 “不、不用了,不用了,清薏那你早去早回,我幫你跟班主任說一聲?!编囁顾寄樕l白,又莫名的松了口氣,看起來不是和姜知意和解了,敢情還是拿她當隨便應付逃課的。 她眼底又生出了幾分幸災樂禍,被拉過去隨便打針吃藥,誰知道會吃出什么毛病呢。 下一刻卻看見時清楚不耐煩的抓起姜知意的手帶她下樓,臉上的笑又扭曲的僵住了。 時清薏的手是溫熱的,抓起她的手的時候姜知意還有一點懵,心里那點陰暗的躁郁很快被那點溫熱驅散了,她的心好像都被那只手攥住了,肌膚相貼的溫熱透過皮膚抵達了心臟。 已經很久沒有人會握住她的手了,甚至連上課跟她一個小組,一起走路回家的人都沒有。 很久,她才悄悄回握了一下,時清薏這才察覺什么的一下子松開了她的手,快步走上前去,擺脫了她。 姜知意心里又莫名有點失落,加快腳步跟上去,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是還要帶我過去打針嗎?” “不然呢?”前面的少女走的很快,幾乎不給她停留的時機,語氣也兇巴巴的:“咳的我煩死了,上課都睡不好覺?!?/br> 姜知意也不說話,在背后悄悄踩著她的影子跟著她,心里卻好像久違的含了一顆糖默默在心口化了。 其實,時清薏根本不用坐在她身邊,也根本不用聽她的咳嗽聲。 不過這句話她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醫務室的醫生看見是她們倆掀了掀眼簾,指了指旁邊的房間:“今天剛好有空房,打針要兩三個小時,你們去里面坐著吧,里面有床,困了還可以睡一會兒?!?/br> 感冒藥本來就帶著催眠的成分,昨天上午那個小姑娘把時清薏當靠枕枕了幾個小時,那個惡名遠揚的刺頭竟然什么話都沒說,真當了一個上午人形靠枕。 兩三個小時腿都麻了吧,難為她還能站得起來。 醫生過來掛好了吊瓶就出去了,房間不大就二三十平米,窗臺上放著一株綠植,爬滿了半個陽臺,時清薏扔了兩本書在床上 ,自己戴了耳機聽歌。 “好好看,看完了回去給我寫作業?!?/br> 是等一下兩節課的英語書和歷史書,還有早上剛剛講過的數學練習冊,高三基本課程已經結束了剩下的都是復習鞏固,看書也比在這里硬呆幾個小時強。 姜知意一怔,她還以為時清薏是絕對不可能看課表的了。 “嗯?!苯恻c了點頭,一只手打點滴,一只手當真抱著書看起來,“我回去了就給寫?!?/br> ——心甘情愿的給你寫。 她聲音溫溫柔柔的,聽起來要多乖就有多乖,搞的頤指氣使的學渣時清薏都莫名有點心虛。 “人家還在病中被你這么欺負都答應,脾氣多好的女孩子啊,你但凡爭點氣人家能黑化毀滅世界嗎?”系統頓時恨鐵不成鋼。 “我知道了?!睍r清薏按按額角,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姜知意看見她要走下意識的捉住衣角,直起身來:“你要去哪兒?” 她本身就瘦,縮在一片白茫茫的病床上更顯得整個人都瘦弱不堪,下巴尖尖的,更顯得眼睛大而亮,手蓋在針眼上,似乎想要下床跟她一塊兒走。 “別動,我出去拿點東西,等一會兒就回來?!睍r清薏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剛掛上去的點滴啊,這一下子掙脫了就得重扎一遍。 “那我等你回來?!苯膺@才放下心來,又縮了回去,目光緊緊跟著少女的身影,直到確定她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才收回目光按了身邊的床鈴。 得益于時清薏她爸媽財大氣粗,學校一個小醫務室也配備了好幾個醫生護士,聽見這邊按鈴馬上就有一個小護士趕了過來一臉關切的問:“是漏針了嗎?還是藥水不滴了?” 床上的少女搖搖頭,伸出一只格外蒼白的手拉起了袖子,衣袖一直拉到肩頭露出一個青紫的針眼,少女語氣溫柔:“我是感冒過來打針的,打針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剛剛睡醒發現肩膀上還有一個針眼所以就想問問是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