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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鎖的,”系統翻了一下世界劇情,弱弱道,“是鄧斯思把她鎖在了天臺……” 時清薏臉色一寒,沒忍住罵了句畜生,強行讓系統加了一個體力值,隨著骨裂一般的劇痛,鐵門終于被硬生生撞開。 天臺上沒有任何遮掩,暴雨傾盆而下,只能隱約透過大雨看見天臺欄桿邊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 全身都被大雨淋濕了,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手臂,失魂落魄一般的緩緩朝天臺欄桿上跨。 時清薏當下就是眼皮一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沖進雨里大喊:“姜知意——” 姜知意站在滂沱大雨里,頭發被雨水打濕黏在了眼睛上,擋住了視線,耳邊都是滂沱的雨聲和轟鳴的雷聲,然而在這之中她剛剛似乎聽見了有誰在叫她的名字。 可是怎么可能呢?根本,沒有人會來救她。 她已經被鎖了整整四個小時,從下午六點放學到晚上十點快要下晚自習,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不見了。 沒有一個人關心她,在意她,發現她不見了來找她,她一個人從夕陽西下等到大雨傾盆,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救她。 應該只是聽錯了。 她只頓了一下,又繼續木然地重新向欄桿走去。 沒有人會發現她不見了,就算發現了大概也是無關緊要的,根本沒有人會來的,等著鄧斯思良心發現過來放了她嗎?可能早就忘了還有她這個人吧? 或者等明天再被放出來,淋整整一夜的雨,會生病吧?沒有錢買藥,然后跟無數次一樣熬著,狗都不如的茍延殘喘的活下去,還要被指指點點,裝病、沒用、臟、邋遢,因為她身上甚至連買多余卷紙的錢都沒有。 真的太累了,太累了,還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來的痛快—— 她慢慢松開抱著自己手臂的手,攀上老舊冰冷的欄桿,只要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吧? “姜知意,你干什么?” 耳畔突然有一道驚怒的聲音響起,氣喘吁吁的少女跑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向前倒去的去勢。 只差了那么一點,她就真的掉下去了。 那一下力道太大,她原本就半個身子懸在欄桿外面,一時重力不穩,直接往后倒了下來,眼看著就要腦袋砸在地上,斜側里伸出一只手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扭曲角度硬生生把她接住了。 一腦袋砸在肩膀上,疼的時清薏差點當場去世。 預想中的頭破血流沒有到來,頭撞在少女單薄的肩膀上,或許是錯覺,她摔下來的時候那人縮了縮手臂,以免她再摔下去。 “……”她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沒辦法說出來。 少女有一頭金色的半長長發搭在耳邊,白嫩的耳垂上是一顆鉑金的耳釘,疼了輕嘶了一聲,她不用抬頭都知道那是誰。 “惡心……” “同性戀啊……” “怎么會喜歡女生?” “怪不得她老像一條哈趴狗一樣纏著你,真惡心……” “你有沒有被她占便宜?沾一下就惡心的恨不得吐了吧?” “……” 耳邊似乎有無盡詛咒紛至沓來,無言的恐懼再次覆蓋全身,手腳都在不由自主的發顫,她想爬起來的,時清薏說她惡心,自己現在這么靠近她,會不會讓她更惡心? “你、你……” 不,不是的,我沒有想過惡心你。 你怎么會來這里?為什么來天臺?是過來找我嗎?為什么,明明覺得我惡心,還要過來救我? 她想問的,可她什么也說不出口,只有眼淚簌簌而下,嗓子里像是含著火炭。 “你怎么跑這兒來,哪兒都找不到,不想活了?知不知道在下大雨——”時清薏的語氣兇巴巴的,帶著一點不耐煩,可還沒等她兇完,肩上突然傳來一陣濕熱,她仿佛無意中打開了某個開關,guntang的眼淚源源不斷的打濕了她校服的衣領。 時清薏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大雨滂沱而下,閃電在烏云之間翻滾,噼里啪啦的敲在人身上,電閃雷鳴,打的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聽見身邊壓抑到極致的哭聲。 她連哭都不敢大聲哭,會哭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有人發現她不見了而已。 雖然這個發現她不見了找過來的人是剛剛還在說她惡心的時清薏。 時清薏撐了撐地,剛想說點什么,天臺的門就被哐當一下砸開了,她費力的扭過頭去,就見老校長一雙渾濁的眼睛爆發出精光,哎呦了一聲,連忙跑了過來:“清薏啊,你怎么在這兒呢?” 連忙有人上來手忙腳亂的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時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也就近幾年炒房地產趕上東風掙了那么幾百個億,時清薏是個不良少女小學渣,奈何暴發戶有錢啊,至少每年給學校捐幾棟樓是不成問題的。 這種好忽悠錢多速來,還不珍惜名聲的暴發戶不多見,可不得好好看著這位祖宗嗎? 所以教導主任巡課時發現清薏跟數學老師頂嘴跑了,一直到下晚自習都沒看見人連忙滿學校的開始找人。 時清薏本來沒覺得有什么,被她班主任七手八腳的一扶起來,眼前就是一黑,差點沒再一頭栽下去。 這半死不活的模樣看的老校長一陣揪心,連忙就要扭送醫院,時清薏好不容易自己扶住了門框,環顧四周沒看見人,腦子就是一懵:“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