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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突然闖入,急切的看著跪在門邊喚道:“陛下——” 徐昭蘇眼底微凝,蔥白的手指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來人覷見臥側之側的姑娘,不由深深低頭,不敢多看。 宮女的臉紅了紅,春宵帳暖,若不是當真有急事,她也不敢拿來煩惱陛下。 女君小心避開那姑娘起身,宮女附耳過去稟告,話畢女君眼底已然徹底冷了下來,從榻邊自己拿了衣裳穿好,吩咐下去。 “冬日冷的厲害,她若是想睡就讓她多睡一會兒 ,不要擾她,小廚房里煨好如蕙羮不要冷了,讓她先吃著墊一墊,再備些糕點果子侯著,她不喜歡吃生冷的東西要記得,中午孤回來陪她用膳,若是……若是回不來,問問她想吃些什么?!?/br> 里衣已經穿好,宮女捧來繁復的外袍,女君看了一眼侯在一側的宮女,聲音森寒:“別讓她跑了,若是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br> 假裝睡著的時清薏:“……” 不過是出去一趟 ,何至于此。 她眼皮睜動兩下,假作是剛剛睡醒的模樣,睡眼惺忪的睜開一雙水光瀲滟的眼。 聽見身后動靜,徐昭蘇回過頭去,聲音由方才的冷冽如冰轉瞬換成春暖花開 ,輕聲說:“孤吵醒你了?” 時清薏搖了搖頭,仿佛剛剛適應燈火一般瞇著眼睛看她,徐昭蘇坦坦蕩蕩,哪怕剛剛被聽見自己囚禁的企圖也絲毫不慌,反而是湊近了來,克制的挨近她的額角碰了碰:“好好等孤回來,不要想著跑好不好?” “……” 真是光明正大啊,已經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了,時清薏默了默,伸出一只手去攏了攏女君身上的披風 ,又將傾灑的長發拂去耳后,帶著鼻音嗯了一聲,又道:“外面冷,陛下記得多添一件衣裳?!?/br> 說完仿佛是沒睡醒,又合上了眼,徐昭蘇替她掖了掖被角,終于還是滿含不舍的走了。 姑姑要見她,她不得不去,還有靜萼,這些事陰魂不散的糾纏著她,徐昭蘇眼底陰冷,悄然回頭。 陷在柔軟錦被里的姑娘微微闔著眼睡著了,似乎無論任何時候都會在這里等著她回來,跑不掉的,再等等,等她將她在這世間所有的牽掛都斬斷了,她就真真正正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 時清薏不知道怎么回事,近來越來越嗜睡,倒不是敷衍徐昭蘇,倒頭當真睡著了,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睡了快六個時辰,她頭疼的很,在殿里靜坐了一會兒推開窗,發現窗外風雪已停,竟是冬日里少見的一個晴天。 陽光疏朗的照在進孤冷的宮殿,終于升起一絲暖意,刺的她微微閉目。 拎了茶壺出去的時候眾人如臨大敵一般擋住了她,前前后后有三四撥人,生怕她跑了似的。 時清薏扶額:“我出去賞花罷了 ,不出行宮門也不成嗎?” 這點子自由她應該還是有的,宮女猶豫間她已經穿過了人群,徑直朝花園走去。 如今她圣眷正濃,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攔她,這萬一惹惱了她,回去跟陛下吹吹枕邊風…… 不寒而栗。 時至隆冬,百花凋零,只剩下寒梅在料峭寒風里綻放,確實是搜羅了天下珍奇品種,梅花掩映,各不相同,她挑了一處隱蔽的花樹煮茶 ,隔著一條回廊就是在掃雪的幾個小宮女正在低聲說話。 雖然沒有聽墻角的愛好,但是墻角總撞在她耳邊她也不能不聽。 “陛下這半年里四處搜尋長相肖似國師的美人,西六宮都快儲不下了,卻都只是看看,不想反而獨寵一個長的絲毫不像,還毀容了的人,也是奇怪?!?/br> “聽說西六宮的都是些絕色佳人,常人難以得見,不過那里肯定是不如行宮好的,這算不算是金屋藏嬌?” 時清薏:“……” 無語的時候已經太多了,她秀眉微挑,揉了揉眉心,問系統:“徐昭蘇還干過這種事?” 找替身這種事看起來不像徐昭蘇能干的事啊。 系統面無表情:“這還不是你造的孽嗎?你當初裝魂魄去看她,她以為你人沒了,聽一群道士忽悠要給你還陽……” 時清薏腦子里有什么一閃而過,突然福至心靈:“女主是不是——” “對,“系統磨了磨并不存在的牙,含恨道,“就因為長的像你,女主上輩子在起兵初期就被一刀結果,這輩子因為長的像你只是過來皇城就被擄進宮去隨時準備獻祭?!?/br> 如果不是徐昭蘇黑化的太過于徹底 ,不給女主絲毫活路,主神也不至于再把時清薏扔回來讀檔重來。 正說話間突然有個小太監匆匆忙忙的過來,似乎是沒看前路,一下子撞在了時清薏臂上,小太監撞了貴人似乎也被嚇傻了,回頭驚懼的看了她一眼,連滾帶爬的跑了。 寒風凜冽,時清薏似有所悟,腰間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張紙條。 —— 徐昭蘇按著眉心,心神不寧。 時清薏不在身邊,哪怕只是離開片刻心中都是恐慌的,恨不能時時刻刻將人帶在身邊才能安心。 座下的暗衛在女君冷寂的視線下依舊堅如磐石,只是額頭悄然冒出冷汗,他帶來的這個消息對于女君來說絕對算不上好。 “靜萼等人已經秘密潛入城中數日,如今正分了兩撥人馬,一撥潛入宮中,一撥,去往城外行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