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怔住片刻，才倒吸了一口冷氣：“……您說什么？”

    “津美紀看不見咒靈是事實，我不覺得她知道更多內情?！蔽鍡l悟用手指點了點膝蓋，說，“但是一直住在五條家，或多或少也會意識到一點吧。哪怕朦朦朧朧，大概也猜到了我在做一些危險的工作，而你和虎杖也有事情瞞著她?！?/br>
    “她不會問，是因為她知道‘這是她不該問的事情’，是‘不能知道’的事情?！彼f。

    “沒有人不懷抱秘密，這個領域的人尤其如此?！蔽鍡l悟嘆了口氣，說，“她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通透?！?/br>
    “很遺憾的是當時我高專畢業也沒多久，五條家看我不爽的人多了去了。我一個人是壓不住的?！蔽鍡l悟聳了聳肩，“所以我和伏黑甚爾談，讓他去教悠仁的體術。畢竟要論體術的話，‘天與暴君’確實是天花板了?！?/br>
    “天與暴君？”伏黑惠反問道。

    “他可比你想得要厲害多了，名氣也夠大?！蔽鍡l悟好笑道，“雖然在你眼里可能是一個夏天蹭冰棍、冬天蹭被爐的猛男?！?/br>
    五條悟往里坐了坐，將背抵到墻上：“所以當時我就和他談，得出的結論是：和上層說，為了讓悠仁作為容器發揮最大功能，待他吃下盡可能多的手指之后，再將其殺死。畢竟特級咒物一般毀不掉，尤其是宿儺的手指，不然也不可能千年來那么多的咒術師也只能做到封印?！?/br>
    他自謔地笑著看向有些宕機的少年：“我并非自由身，就由伏黑甚爾盡可能在外面收集更多的手指?！?/br>
    伏黑惠垂眸，低喃道：“但是你們從來沒有給過虎杖手指……”

    “對。把手指找到，然后藏起來?！蔽鍡l悟說，“那么只有一根宿儺手指的悠仁就無法發揮‘作為容器的功能’，死刑就能暫且拖下去。因為上層會覺得殺了浪費，他們就是這種貨色?！?/br>
    “可是現在壓不住了……”伏黑惠頓了頓，不敢相信地看向對方，“御三家……禪院家和加茂家聯合上層施壓了？”

    五條悟無奈地笑起：“而五條家幾乎被架空。你懂的，五條家沒有多少掌握實權的人。我現在還能在外面混，也不過是上層還想讓我繼續當工具人；更何況我實力擺在這，他們也很難下手。開會的時候我還說了狠話，你是沒看到他們那吃屎了一樣的表情，哈哈！”

    伏黑惠眨眨眼，遲疑道：“是宣戰了？”

    五條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所以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不變強的話，連說出夢想的自信都沒有。*”

    “夢想……”伏黑惠喃喃道。

    “我們所有人、包括你，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蔽鍡l悟嘆笑著一語點破，“所以不用氣自己?！?/br>
    伏黑惠指尖一顫，片刻后顫抖著攥緊被褥，用力到指尖泛白。須臾，五條悟的手附上來，拍了拍他的手背。

    五條悟看著天花板，隨口道：“你可以學點你親爹嘛，你看他多不要臉?！?/br>
    少年安靜地踢了他一腳，五條悟低頭咯咯地笑了起來。

    翌日，伏黑惠睜開眼，恰好看到躡手躡腳在偷偷換衣服的虎杖悠仁。

    他感到好笑，抽出腦袋下的枕頭精準地扔到對方還沒來得及套上襯衫的后背上?；⒄扔迫蕠樀锰饋?，像只看到黃瓜的大貓。

    然后他拿著襯衫不知所措，宛如患了言語障礙：“你……我……啊……”

    伏黑惠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早上好?！?/br>
    虎杖悠仁愣了愣，這才放松地笑起來：“早上好！伏黑?！?/br>
    伏黑津美紀打著哈欠走出房門，驚訝地看到兩個少年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了：“哎？你們今天值日嗎？”

    伏黑惠分別指了指虎杖悠仁和自己：“他值日，我社團?！?/br>
    “啊啊啊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伏黑津美紀著急地跺了跺腳，“今天我負責早飯??！”

    伏黑惠說道：“我已經做好了，在廚房，還熱乎著，你和五條老師記得吃?！?/br>
    莫名有一種被少年人排除在外的感覺，伏黑津美紀有些失落地笑笑：“啊……謝謝?！?/br>
    伏黑惠說著穿好鞋子，回頭淺笑道：“但是中午的便當就拜托你了，飯已經煮好了?！?/br>
    “嗯？”伏黑津美紀愣了愣，看到伏黑惠身后虎杖悠仁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這才開心地笑起來，“好！交給我，路上小心！”

    “我也出門了?！蔽鍡l悟用氣聲說道。

    “？您不吃早飯嗎？”伏黑津美紀眨眨眼，困惑道。

    五條悟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小聲道：“回來吃，我先跟蹤一下看看情況。你看我還穿了夜行衣、一身黑，這誰看了不夸一句專業，拜拜拜拜，走了走了?！?/br>
    伏黑津美紀看著對方宛如小偷一樣踮著腳尖，門都不關偷偷溜出去的背影，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么夜行衣，不就是您上班穿的高專套服嗎？還有白天跟蹤穿什么夜行衣？？”

    此時，五條悟正躲在電線桿后，看著兩個少年并肩而行的背影。

    “汪——！”

    五條悟低頭，朝野狗“噓”了一聲，最終還是讓了個位置，讓狗狗撒尿。

    他躲到一顆樹后，喃喃道：“嗯，看來沒什么問題，那我就能放心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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