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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師……” 向云捂著嘴痛哭失聲,她再也無法壓抑心中起起伏伏喧囂不息的情緒,眼眶通紅,任由淚水噼里啪啦地墜落,在衣服上暈出一個又一個濕痕。 “你怎么哭了?發生什么事了?” 向云終于出聲,林梔心心里稍稍穩定一些,但依舊惴惴不安,唯恐向云身上發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變故。 聽筒里只有向云壓抑的哭聲,林梔心焦躁不已,她迫切地想知道向云到底怎么了: “你給我發個定位,我去找你?!?/br> 林梔心匆匆說完這句話,手機聽筒里傳來電梯抵達樓層的叮咚聲,向云猜測林梔心已經出門了,她鐵了心要來找她。 進入電梯之后信號不好,她又叮囑向云將定位發給她,這才掛了電話。 向云看著手機發愣,明明心里依舊壓抑悲傷,但在林梔心堅定的話語中,向云忽然找到了歸屬感。 想念剎那間洶涌澎湃,對林梔心的思念前所未有地清晰,她深吸一口氣,又下意識地抿緊了唇,順從內心任性的期盼,點開了微信。 她又在洗手間待了一會兒,抹盡了眼底的淚花,又重新補了妝,這才回宴會廳去。 廳中的酒宴已臨近尾聲,文初旬來了之后,廳里不斷有男同學以敘舊的名義過去敬酒,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余明。 文初旬說自己過敏,不能喝,幾次拒絕,那些別有用心的同學們才放棄了。同學們酒過三巡,商量著下午去包個場K歌,向云回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很少有人注意到她,但人群中的文初旬像是有所感應似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馮璐轉頭朝向云看過來,向云很好地掩飾了內心的起伏,從容地朝她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坐到她身邊的空位上。 “你好點了嗎?” 馮璐試圖與向云搭話。 向云瞅了她一眼,她剛剛哭過,這會兒心里已經不那么難受了,想到待會兒林梔心會來接她,她就有種別樣的期待,將對虛與委蛇的厭惡壓了下去。 “嗯?!?/br> 她不想多說什么,馮璐識趣地沒再吭聲。 那邊圍著文初旬攀談的男人里突然有人開口: “初旬在咱們班可是當之無愧的班花呀,男女通吃,我記得當時還有個女生喜歡你,這事兒鬧得挺大,那女生后來退學了,你也因為這件事轉學走了,真是可惜?!?/br> 當初那件事算是一個典型,即便隔了很多年,故事中的主人公已經模糊了,但只要有人一提,他們就能立即想起來。 這人話音一落,立即有人接話: “是啊,是有這么個事兒,那女生叫什么來著,唉,想不起來了,但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初旬魅力太大,是吧?” 說話的幾個大都還是單身,他們前前后后搭腔,無外乎想討好文初旬,當初的女神難得來參加同學會,而且據言她至今還是單身。 這樣的消息讓這一群餓狼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向云垂著頭,刻意壓低自己的存在,想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他們的談話,但耳朵卻不受控制似的,將他們聊天的內容盡都聽了來。 她還是沒法不在意,但就算在意,對這些人而言,也不過一句笑柄。 咚—— 一眾哄笑聲中,忽有杯子頓在桌上的聲音突兀響起,力道不算大,但足以讓廳內所有人都聽清。 拍桌的人是文初旬。 她手里的果汁頓在桌上,飲料傾灑出來,濺到她的手背上,但她全然不覺,一張臉上像結了冰似的,冷艷凌人。 還在說笑的男人們笑容僵在臉上,稍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文初旬生氣了。 “當初你們也是這樣嘲笑她的吧?” 文初旬的聲音拔高了些,與剛才溫和有禮的模樣大相徑庭。 向云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朝文初旬看了一眼,隨后又猛地垂下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剛才那一眼和文初旬對上了。 “她做錯了什么要被你們這樣對待?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喜歡誰還要看你們的臉色?” 文初旬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地掃過面前僵硬油膩的臉龐: “我勸你們給自己積點口德,聊點什么也比貶低別人抬高自己要好,你們以為我是為了誰才來這里忍受你們這些嘴臉?” 如果不是想與向云和解,如果不是想說清楚當初她離開的原因,如果不是當初一走就斷了聯系,她根本沒必要來這里碰運氣。 向云驚呆了,她沒想到事態竟然會這樣發展,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男人們下不來臺,余明見勢不妙,慌慌張張打圓場: “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過去了就別提了,你們也是,女神說得沒錯啊,這種陳年八卦還說什么呢?喝得差不多了的話,咱們就去唱歌吧?” 余明轉移了話題,男人們順驢坡下,即便心頭不悅,也沒有當場表現出來,眾人又嘻嘻哈哈地笑鬧開,在余明的組織下準備轉移陣地。 文初旬沒理他們,拿起包徑直朝向云走來,再一次提出邀請: “能聊聊嗎?” 向云抬頭看她,心里吹起一陣風,吹散了她積壓多年的委屈。 手機響起來,是林梔心。 向云臉上露出微笑,笑容中多了兩分真誠與釋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