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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回家?哪里有家。 走了兩步,她忽然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地從眼角滾下來,她抬手去擦,結果越擦越多。 腦子里混混沌沌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她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看著馬路上駛過的小車,車燈晃得她眼睛疼。 她掏出手機,想找個人說話,翻了兩下通話記錄,看到林梔心的名字,像是著了魔似的,點開了林梔心的資料卡,她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時間。 好像有點晚了,腦袋很疼,但她還是盡可能在努力思考。 那就打一個吧,沒接就算了。 她心里這樣想著,按了通話鍵。 林梔心夜里已經睡了一覺,半夜一點感覺喉嚨有點澀,起身倒了杯水喝,回到臥室的時候就看到手機界面亮著,有人打了電話來。 她走近一看,頓時驚訝,居然是向云。 大半夜的,向云怎么會突然打電話給她? 她心里疑惑,但手上動作卻沒停,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 林梔心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向云隱忍的情緒忽然崩潰。 她再也忍不住,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捂著臉嗚嗚地哭出聲。 林梔心的睡意被向云的哭聲驅逐殆盡,她嚇了一跳,按亮了床頭的燈,再仔細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半。 她還聽見了小車的汽笛聲,隱約有些遠,但可以判斷向云現在應該在外面。 “向云?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你現在在哪兒?” 電話另一端,向云只嗚嗚地哭,一句話也說不清楚,林梔心有點亂,她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床頭,一邊問向云的情況,一邊找衣服穿上。 “林老師?!?/br> 不知道過了多久,向云才終于止住了哭,但她的說話聲里帶著nongnong的哭腔。 林梔心拉上外套的拉鏈,拿著手機走到門廳處準備換鞋,聽見向云突然叫她,她應了一聲: “嗯,我在?!?/br> “你說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呀?” 向云一邊抽噎,一邊口齒不清地詢問,這困擾著她的問題,可把林梔心嚇得不輕,向云此刻給她一種稍有不慎就要尋短見的感覺。 “唔,每個人活著的意義都不一樣,不如你發個定位給我,我見面跟你講?!?/br> 林梔心感覺向云現在狀態不對,只能先安撫向云的情緒。 向云抽了兩下鼻子,又問: “你要來找我嗎?一點過了,我只是想和你說會兒話,你不來也行的?!?/br> 林梔心換好了鞋,從手包里拿出鑰匙,快步出了門。 向云這個樣子,她不去看一眼不放心。 “聽話,你把定位發給我,你想找我說話,那咱們當面聊?!?/br> 向云又哭了,這大半夜的,沒人愿意管她,林梔心竟還說要來尋她。 她抱著頭在長椅上蜷起身子,抓緊手機,喃喃開口: “好,那我等你?!?/br> 然后她拿下手機,點開微信,把自己的位置信息發給林梔心。 可她等了很久,林梔心沒來,她很困,偏著頭在長椅上睡著了。 林梔心離開小區之后就不知道路怎么走了,她攔了一輛的士,讓司機照著定位上標記的地方開過去。 因為定位存在偏差,林梔心下車之后找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在街邊兒躺椅上看到睡過去的向云。 她找到向云的時候,一個流浪漢湊在向云身邊,意圖不軌。 林梔心心里著急,一時間也顧不上什么,抓著手機一邊朝向云跑過去,一邊捏著鑰匙扣上的防狼噴霧,朝著邋里邋遢的流浪漢高呼: “你干什么?!我報警了??!” 流浪漢沒想到這個點兒還有人來,睡美人的便宜沒占著,倒是被“報警”兩個字嚇得魂飛魄散,抬腳一溜煙兒就跑了。 直到人跑遠看不見了,林梔心才驚魂未定地走到向云身邊,一靠近就是撲面而來的酒氣。 向云緊抓著手機,睡著了也不撒手,滿臉是淚。 林梔心看到這一幕,莫名心酸。 好好的一個人,怎么一下子就搞成這樣了呢? 第二十九章 理由 馬路上不時有汽車飛馳而過,車燈明晃晃地閃爍著,給黑夜平添了許多神秘的感覺。 向云躺在長椅上,睡得很熟。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臉色通紅,眼角掛著淚花,臉上的淚跡將她嘴角的唇彩暈染開,沖得七零八落,一張秀氣的臉仿佛變成了大花貓。 林梔心在向云身邊站了一會兒,此時的向云與初春時候醉酒闖進她家里找她下棋的那個瘋女人的身影重疊起來,那么無助凄涼,可憐極了。 她心里隱約有些鈍鈍的疼痛,又脹又酸。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想來她也不會將此刻躺在長椅上,被淚水花了妝容的女人和平日里笑容溫和,舉止有禮的向云聯系起來。 誰都有落魄的時候,比起上一次她心里對瘋瘋癲癲的向云懷抱的嫌棄,這一次,林梔心對她只有心疼。 雖然她不了解向云,也不知道向云承受了怎樣的壓力,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向云的性情非常溫和,而如此溫柔的人,最不懂得拒絕別人。 像昨天在向云的生日會上,她明明不喜歡梁文致送給她那么貴重的禮物,也不喜歡楊悅脅迫般的要求她戴上腕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