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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呼出一口氣,她也鬧不清林梔心這個狀態是怎么回事,她就當林梔心默認了,處理傷口要緊。 她用力呼吸,喉頭下意識地滾了一下,捏著棉簽的手有點抖。 她一直很怕見血,剛才在門口看到地上一大攤血跡,其實她非常驚慌失措,但林梔心看起來比她混亂多了,如果她不能冷靜,恐怕事情將會變得更加糟糕。 因此,她只能迫使自己淡定一點,強忍著不適感小心翼翼地將林梔心腳背上傷口附近的血清理干凈。 傷口還在滲血,但比先前腳踏在地上受力擠壓的時候要好一些了。 邊緣的血漬擦得差不多了,向云取了一根新的棉簽,試探著碰了碰皮膚破開的位置。 “嘶——” 林梔心倒吸一口冷氣,腳也顫了一下。 “很快就好了?!?/br> 向云安慰道,然后橫了心,用蘸了酒精的棉簽順著傷口飛快抹過去。 林梔心雖然感覺很疼,但她只在最初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后來她便咬牙堅持,默不吭聲。 終于給傷口消了毒,向云心頭一松,最難的步驟過去了,可以上藥包扎。 她從藥箱里找出一小瓶外用的創口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后用紗布蓋住,小心纏了兩圈繃帶,用小膠帶固定。 林梔心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停留在向云身上。 見后者蹲著身子,低著頭,細心又利落地幫她處理腳上的傷口,心口的悸動與本能的恐懼彼此糾纏,讓那若有似無的異樣情緒在她心里瘋狂滋長。 她想起今年初春,天還有些涼,那夜向云醉了酒,來她家里發瘋,那時候,向云曾對她說:我能照顧你。 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向云那么瘋,也許是因為這話對于她們之間淡漠如水的鄰居關系而言太過放肆,她竟記得格外清晰。 她一度想讓自己忘記那天的經歷,因為那只是一場鬧劇。 但事實卻像向云說過的那樣,她一直被照顧著。 可醉酒的人瘋言瘋語,又有幾分真心? 向云貼好最后一條膠帶,心里卻在考慮是不是要帶林梔心去一趟醫院。 林梔心昨夜崴了腳踝,今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天氣炎熱,這種傷口很容易感染發炎,她自己又不是什么專業人士,只能臨時處理一下,還是去醫院看看拿點藥比較放心。 她思忖著與林梔心說這事兒,正要起身,忽然一個豆大的淚點落在她的手背上,嗒的一聲輕響,碎成好幾瓣,聲音清晰可聞。 向云愣住,抬起頭來,便見林梔心一張柔弱卻精致的臉上掛著兩行淚。 她眼里藏著一抹向云看不懂的復雜心緒,但臉上無助而脆弱的神情,刺痛了向云的心。 也許,可以問一問是怎么回事。 向云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她猜想林梔心也許需要一個可以聽她傾訴的人。 她抿了抿唇,臨到想要開口,卻又猶豫起來,畢竟窺探別人的隱私并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為。 “林老師……” 向云咽了一口唾沫,仔細斟酌用詞,話到嘴邊,卻忽見林梔心發白的嘴唇顫抖著張開,聲音細弱地說道: “向云,謝謝你?!?/br> 她說著,努力牽起唇角,想露出一個笑容,然而她失敗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是好看的,只是眼睛里的疲憊給她的外表增添了幾分憔悴,讓她看起來很狼狽。 向云沉默下來,欲出口的言語夭折在喉嚨里。 她不是個大膽的人,也不敢逾矩,林梔心突然道謝,這話在她腦海里轉了一圈,解讀出來,便是林梔心看出了她的意圖,委婉地謝絕了她的好意。 明明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她卻感覺一陣鼻酸,為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嗯”了一聲,扶著茶幾站起來: “不用謝?!?/br> 說話的時候,她撇開頭,不讓林梔心瞧見她眼底的慌張,轉移話題: “掃帚和拖把在哪兒,我幫你把地板上的東西收拾了?!?/br> “在浴室的門后面,麻煩你了?!?/br> 這一次林梔心回答得很快。 “小事而已,不麻煩?!?/br> 向云快步朝浴室走去,當她走到林梔心看不見的位置,她扶著墻站了幾秒鐘,沉默的臉上閃過難以掩飾的失落。 她重新邁開腳步,拿起放在浴室門后的掃帚,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神色如常地從浴室里走出來。 她仔仔細細地將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凈,連茶幾下被遮擋的狹窄空間也沒有放過。 確保沒有玻璃渣殘留,向云這才換了拖把,除掉地面上的血跡,還噴了一些消毒水,反復拖了兩三遍。 第二十五章 回憶 地面重新變得整潔起來,向云把掃帚和拖把清理了放回原位,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一邊用紙巾擦手,一邊問林梔心: “林老師,你今天學校那邊有沒有安排?要不請個假我送你去醫院看一下傷?!?/br> 今天才周三,不是休息日,雖然現在是八月初,學校里的學生們已經放了暑假,但學校的老師各自身上都還有任務,林梔心昨天就去了學校的圖書館整理資料。 向云擔心林梔心學校里有事需要處理,她不確定林梔心是否已經請了假,就順帶提了一句。 林梔心的感冒有點嚴重,自己隨便買藥掌握不好度,加上她腳崴了,又被玻璃劃了一道細窄的傷口,向云覺得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