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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沒有拒絕梁文致的提議,她讓梁文致在小區外面等她一會兒,自己則快步走進小區。 到家之后她先打開電腦給項目組負責人發了郵件請假,然后簡單收拾了一下,背上一個雙肩包就要出門。 等電梯的時候林梔心手里拎著兩袋垃圾開門出來,也要下樓,恰好與向云撞個正著。 “要回家了?你父親還好嗎?” 見向云臉色不太好,背上還背了個方便出行的雙肩包,林梔心主動問道。 向云點頭: “我爸膽結石住院了,明天早上做手術,我回去看一下?!?/br> 她不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冷漠的感覺,林梔心沒有多說什么,只小聲寬慰了一句: “別著急,你回去的時候也小心一些?!?/br> “嗯?!?/br> 電梯到了,向云先走進去,林梔心看著向云的背影和她耷拉下來的肩膀,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她不了解向云家里的情況,雖然向云上次喝醉了與她抱怨父母催她相親,但她想,向云和父母之間的關系,應該還不錯。 世事無常,能像這樣,說回家就回家的機會,并非人人都有。 向云在樓下和林梔心告別,然后快步走出小區,坐梁文致的車回禹城。 “你最近工作怎么樣?忙不忙?” 路上,梁文致認真開車,抽空問了一句。 他比向云多工作幾年,也是做開發,和向云同樣的年紀,看起來卻成熟很多,穿了一身西裝,收拾得干干凈凈。 在向云認識的程序員里,梁文致算是比較紳士,而且愛干凈的。 “老樣子?!?/br> 向云情緒不高,手肘撐在車窗邊上,目光落在窗外,漫不經心地回答。 一眼望去,高速路邊的樹飛快后退,農田、鄉野、森林,層層疊疊地出現,又很快消失。 就像她碌碌無為的二十七年,無波無瀾,過往所謂的風景還來不及看清,就已經遠去,再想回憶,竟然找不出一件讓她覺得有意義,值得紀念的事情。 她性格內斂,從小就習慣沉默,習慣接受父母的安排,她只努力為自己拼搏過一次,那唯一的一次卻以慘痛的失敗告終。 疼痛的經歷成為她的教訓,也成為父母親朋口中教導她的資本。 車內安靜下來,梁文致沒再說話,他打開了車載音樂,是比較經典的老歌。 音樂舒緩了車內的氣氛,向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側頭靠在車窗上,輕聲說道: “我有點暈車,先睡一會兒?!?/br> 第八章 外賣 祁州和禹城之間相隔兩百公里,駕車走高速兩個小時左右就能抵達。 梁文致一路把車開去醫院,停車之后,在向云驚訝的目光中,他從后備箱里取出一個果籃和一束捧花。 見向云發愣,他舉著捧花朝向云一笑: “來看長輩,兩手空空總不太好?!?/br> 梁文致的父母和向云的父母是至交,向父向母略大一些,他喊向云的父親一聲伯父,說是長輩,沒什么問題。 向云拉緊了背包肩帶,沒接話,轉身朝住院部走。 梁文致鎖上車,快步跟上來。 向云不矮,一米六七的個子,穿上高跟鞋就有一米七了,但走在梁文致身邊,還比他矮了大半個頭。 梁文致把輕一點的捧花遞給向云,笑道: “捧花你拿著吧,你回來看伯父伯母,他們肯定也很高興?!?/br> 向云接過捧花,臉上神情復雜: “難為你了,每次都要替我cao心這些事情,你什么時候找個女朋友?省得我爸媽老是拿你來跟我說事?!?/br> 梁文致臉上依舊笑著,他提著果籃走在向云身邊,模棱兩可地回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br> 向云沒再問,梁文致側頭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向父的病房在五樓,向云和梁文致一起乘電梯上去,出電梯后右拐,朝前走了幾步,就看到病房門口貼著向父的名字“向義軍”。 病房里有兩張病床,靠房門的這一邊沒人,向義軍在靠窗的那張病床上躺著,床邊吊著點滴,向母周玲坐在床邊削水果。 “爸,媽!” “伯父,伯母!” 向云兩人走進病房,同時開口。 周玲向義軍二人抬頭就看到向云和梁文致并肩走來,頓時喜笑顏開: “哎呀,是云云和文致!” 周玲立即起身迎過去: “文致呀,你也來看你向伯父嗎?” 梁文致身體微躬行禮,爽朗地笑道: “是??!伯母!伯父好些了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的果籃放在病床邊的柜子上。 “醫生用了鎮痛的藥,已經好很多了,你看你,還帶什么東西!” 向義軍也開口,埋怨梁文致見外。 梁文致臉上笑意不減,從容回答: “晚輩來看伯父,禮品是肯定要帶的!” 周玲嗔了一聲“這孩子”,隨后便不再多言。 兩位長輩對梁文致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倒是作為親生女兒的向云站在一邊,臉色一青一白,半晌沒有說話。 向義軍把梁文致招呼到身邊,笑問他最近工作如何,看起來氣色挺好,一點也不像即將做手術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