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怪依舊潛伏在水下觀察，見托尼沒有行動，啪嗒，又一坨東西被扔上來。

    一大團海藻把熬夜韋恩魚蓋上，真是營養豐富的一道菜。

    “謝謝你的好意，”托尼心情復雜，“不過我不吃別人給的東西?！?/br>
    海怪燈籠似的眼睛靜靜凝望，不知為何，托尼感到一絲良心上的譴責，“別的魚，或者別的章魚也不行?！?/br>
    原本屬于海怪赤紅色的表皮眨眼間變了一個顏色，與湖內大致相同的深藍覆蓋全身，柔軟無骨的生物潛入湖底，憑借rou眼難查蹤跡。

    其余復仇者集合還要一段時間。托尼可以先在島上隱藏一段時間。他靠在溶洞潮濕的墻壁上，淺淺地閉眼休息。

    等到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裹著海草的熬夜韋恩魚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堆巴掌大的牡蠣。大概是害怕托尼沒辦法撬開牡蠣美餐一頓，海怪還貼心地替他注入毒液，迫使牡蠣大張開口。

    托尼：……海怪可能不知道毒液對人類同樣有害。

    托尼召喚出液態裝甲，自水下潛行離開。裝甲掃描到湖底深處，一個龐然大物趴在沙石泥土間，觸手隨水波漫卷。

    他小心翼翼地偵察了一圈，搜集更多信息，同時也無奈地發現，單論隱蔽性，海怪把他藏起來的溶洞是最好的。

    于是他又利用裝甲潛了回去。那堆牡蠣已經沒有了，托尼想了想，決定自己下水抓魚。沒等他再挨到水面，好幾只魚從天而降，摔在地上胡亂蹦跶，緊隨其后的是一堆沒開口的牡蠣貝殼。

    托尼轉頭一看，小山似的大章魚在水面上露出小半個光禿禿的腦袋，這只海怪正在飼養托尼。鋼鐵俠心中一時無言以對。

    他嫌棄地捻起一只熬夜韋恩魚，用裝甲檢查過后，草草處理了一遍，囫圇吃下。海怪心滿意足地潛入水下，就好像看見自家貓貓乖乖吃起貓糧的鏟屎官。

    托尼：……

    其余復仇者抵達前，托尼在島上藏了足足三天。海怪從一開始的小心，到后來會光明正大地扒在溶洞邊上，一只海怪看你入睡，這簡直就是在做噩夢。

    托尼注意到海怪赤紅的表皮上有霉綠色斑點。他用裝甲給海怪檢查了一遍，發現大家伙的身體狀況并不好。

    “看在魚和牡蠣的份上——我不是說它們好吃，我可以給你在大廈留個魚缸?！蓖心崤呐暮９值挠|手，“就當是給浩克撿一個玩伴?！?/br>
    海怪的大眼睛沒有以前閃亮，但那只觸手還是從湖底給托尼撈上來幾條魚。他潛入湖底，他在那里待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第四天，復仇者聯盟一舉殲滅島上所有的九頭蛇，搗毀他們的基地?？肆痔匾姷酵心岬牡谝谎?，委婉地道，“我可以把箭頭借給你刮刮胡子?！?/br>
    “我聽出來了，你在嘲諷我像一個野人?！蓖心嵋慌谵Z飛一個九頭蛇特工。

    “我想問，這幾天你洗澡了嗎？”娜塔莎在通訊里問道，“其實你也不用回答，我們都知道那個答案?！?/br>
    “這次行動我付出了很多代價，多到讓你們來嘲笑我的儀容儀表?！蓖心嵝嫉?，“所以你都都沒有理由阻止我在大廈里養一只章魚?！?/br>
    通訊里傳來史蒂夫飽含純粹疑惑的聲音，“章魚？”

    “章魚，”托尼點頭，“希望班納知道怎么給章魚做體檢，他的健康狀態不太好，恐怕有點急?！?/br>
    復仇者們對可能即將擁有一只章魚寵物沒多大意見。當然，他們也不知道那所謂章魚有十個浩克那么大的體型。

    但是他們最終沒養到海怪當作復仇者大廈的詭異吉祥物。等到托尼趕到的時候，岸邊癱軟著海怪的尸體，那軟趴趴的東西招來了數不清的蚊蟲。海怪和撤離的九頭蛇部隊對上，然后，死去了。

    托尼掃描了一次又一次，只能得到這個結果。那個大家伙沒等到去復仇者大廈的魚缸住一晚。

    他不夠幸運。

    “其實撤退的九頭蛇是專門過去回收他的，西奧恩是成功案例之一，珍貴的實驗品?！苯苌f，“你看到的那東西說是他的身體，不如說是他逆生長的過程?！?/br>
    “不過燈塔水母的永生也只是理論上的，他可能無法進行第二次逆生長，而且在進行第一次逆生長后，就一直在虛弱狀態，所以他們又拋棄了他?！?/br>
    托尼彎下腰，將手指點在玻璃罐子上。西奧恩勉強睜開眼睛，用觸手點在玻璃面的內側，他們隔著玻璃和營養液打了一個招呼。

    “你就是要賴上我，是不是？”托尼說，他笑了一下，好像高興，又好像不高興，“我是本世界最偉大的科學家，雖然專業不對口，但我會治好你，復仇者會治好你?！?/br>
    他敲敲桌面，“給你的魚缸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對現在的你來說，它好像有點太大了?！?/br>
    ***

    復仇者聯盟應該改名叫海鮮聯盟，又是養網癮人魚，又是養頹廢章魚的。

    杰森站在天臺上，吹著夜風。少年泰坦臨時有任務，他先走一步。

    他們商量——不需要商量，這是一定的，決定把復活的機會轉讓給阿爾弗雷德。這沒有爭議，不管是哪個世界的杰森，哪個世界的阿爾弗雷德，他都會豁出一切去救那個如同自己祖父一般的男人。

    杰森沒有爺爺奶奶，或者外公外婆，阿爾弗雷德同時占據了這四個位置，他代表了杰森對祖輩的全部想象，也回贈了杰森想象成真的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