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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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硯不由得皺了皺眉,亦秋卻全然沒有搭理她。 糖人畫好時,亦秋將其接過,回身沖幽硯做了個鬼臉。 無聊。幽硯說著,目光卻不自覺望向亦秋手里那個糖人。 雖然畫得不太像,但是人家也沒見過嘛。亦秋說著,瞟了幽硯一眼,將糖人遞到了她的嘴邊,喏,吃糖? 不吃 你不吃,我可吃了!亦秋說著,將糖人收了回來,一口咬掉了半個腦袋。 亦秋看了一眼幽硯的表情,心底瞬間生出了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第94章 在這無比熱鬧的燈會上,亦秋一直拉著幽硯的一抹衣袖,生怕彼此會在人群之中走失。 她買了許許多多的小玩意兒,夜漸深了,她也玩累了,這才帶著幽硯尋了處僻靜的屋頂坐下,收拾起了方才逛燈會時買的一大堆小物件。 七夕月,半邊陰,似攜著點點繁星,與那燈火通明的長街遙相呼應。 一時之間,天也明,地也明,遠遠望去,好一副繁華美景。 亦秋看著看著,不由得感慨起來:這還真是「花市燈如晝」啊,這樣明亮的夜晚,真好! 幽硯于一旁安靜了許久,此刻聽見這樣的感慨,忽而開口問道:禍斗燒山那日,不比這明亮? 亦秋不禁翻了個白眼:這能一樣嗎? 幽硯沉默片刻,道:確實不一樣。 你這回答是我沒想到的!我還以為,你會說亦秋話到此處,清了清嗓,壓低聲線,學著幽硯那不解風情的語氣,淡淡說道,有什么不一樣? 幽硯一時忍俊不禁,卻又笑而不語。 那一瞬的笑意太溫柔,亦秋不由得靜靜凝望著幽硯的側顏,好半天,才輕聲問了一句:幽硯,你現在有那么一點點喜歡人間了嗎? 談不上喜歡。幽硯說著,思忖片刻,輕聲說道,人間自有人間好,可再好,也只是人間。 是啊,人間再好,也不是魔族久留之地。 亦秋癟了癟嘴,勸慰道:其實哪里都一樣的,就像魔界,魔界也有魔界的好,比如比如魔界涼快,還很清靜! 你喜歡這里。幽硯說著,將目光望向了亦秋,淡淡問道,隨我回去,你舍不得。 沒有啊,沒有舍不得!亦秋連忙擺了擺手。 我每次說要回去,你都不太高興。幽硯又說。 亦秋皺了皺眉,道:我不是不愿回去,只是只是你也知道的,我們如今在人間有了朋友,朋友遇上了困難,我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這話并不是謊言,事到如今,大家都有著過命的交情了,就算那坑爹系統忽然直接從她體內消失了,往后再也不會給她安排什么倒霉任務,她也不可能輕易將他們放下了。 畢竟,蕪州那一夜,他們沒有丟下她和幽硯。 那一夜,她是個傻子,洛溟淵和江羽遙亦是傻子,傻子與傻子之間,總有一種傻得可笑的信任,足以為彼此交付生死。 她愿去相信,幽硯至今仍留在人間,除去無法容忍翳鳥的捉弄,應也多多少少真心想要幫助他們。 只是幽硯這鳥女人一向口是心非,才不可能承認自己留在人間是為了好人做到底,幫那兩個天界之人歷劫呢。 亦秋忽然之間,幽硯輕輕喚了一聲亦秋的名字。 嗯?亦秋回過神來,回望幽硯的目光攜著些許茫然。 幽硯將她凝視片刻,道:你需明白一件事,江羽遙是扶桑,洛溟淵是金烏。 亦秋眨了眨眼,歪頭應道:這個我知道啊。 幽硯搖頭笑了笑,輕聲說道:可你不知道,待他們歷劫成功,恢復了曾經的記憶,扶桑便不一定再是江羽遙,金烏也不一定再是洛溟淵了。 亦秋: 幽硯:你是妖,我是魔,在仙神眼里,你如塵垢粃糠,而我十惡不赦他日,我們都不配與這所謂的朋友見上一面。 亦秋: 幽硯:縱是如此,你也依舊要義無反顧地幫他們嗎? 面對幽硯提出的問題,亦秋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是搖了搖頭,向前攤開掌心,將那未吃完的巧果變了出來。 她拿起一顆,遞至了幽硯唇邊。 幽硯目光微微一怔,卻還是啟唇將其含入口中。 榛子味亦秋抬眉說道,小豬蹄子剝的榛子,朝云揉的面團,我跟江羽遙一起做的胚子。 幽硯,你對這世間有太多的不信任,這未必是件壞事,可它會讓你錯過很多值得信任的人與事。 亦秋說著,挪了挪屁股,向幽硯靠近了幾分,望著那雙有些迷惘的眸子,認真道,我愿意相信,那些一同經歷過生死的朋友,只要不失去此生的記憶,就一定一定不會因為身份而嫌惡我們。 她說著,似覺得沒什么信服力,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就像就像朝云,她只是自封神力私自下界,并不曾失去身而為神的記憶,卻從沒有對我們抱持一絲敵意。所以,這世上并不是每一個天神都不將妖魔放在眼里的。 幽硯聞言,忽而抬眼無聲望向了遠方。 亦秋欲言又止了片刻,覺得自己說了那么多大道理,總該安靜一點,給鳥女人一點思考鳥生的時間,于是低頭自顧自地吃起了巧果。 她吃著吃著,忽然發現看見幽硯閉目深吸了一口長氣,不由得連忙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幾秒等待后,幽硯將那一口長氣呼了出來,睜眼時依舊望著遠方,目光卻不再渾濁。 唱首歌來聽聽。幽硯忽然說道。 ??? 捉泥鰍幽硯又說,唱好聽點,我便幫幫你的朋友。 亦秋聽了,不由笑出聲來。 這個鳥女人啊,明明自己也想幫忙的,偏要找個理由嘴硬。 那就唱吧,還能拆臺不成? 池塘的水滿了雨也停了 安靜的深夜,忽有歌聲響起。 田邊的稀泥里到處是泥鰍 遠處的燈火未熄,人群依舊喧鬧,卻都與她們沒有關系。 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弱小的妖精,唱著這個世界不曾有人聽過的孩童的歌謠,如夏夜鳴蟬,清晨鶯歌,婉轉入人心。 幽硯靜靜望著亦秋,不再平靜的眼底,似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末了,歌聲淡去,亦秋將目光望向她時,她卻若無其事地別過了頭臉,輕笑著說了一聲:真難聽 我不信。亦秋揚起嘴角,順著幽硯的目光,看向了遠方,好奇問道,幽硯,你能感應大家的存在嗎? 嗯幽硯輕聲應著。 大家都在做什么呢?亦秋又問。 一個回了客棧,兩個還在燈會。幽硯說著,閉目凝神了片刻,繼續道,熏池依舊留在山上。 山上過節嗎? 誰知道呢? 亦秋想了想,癟嘴道:差點忘了,江羽遙說這是她第一次過乞巧,看來仙麓門并不過這種山下的節日。 她說著,抱起雙膝,安安靜靜欣賞起了今晚的夜景。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街市的燈火漸漸稀疏起來,似是在說,夜深了,這座城也該睡了。 亦秋一時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水霧瞬間遮住了她的雙眼,她不由得抬起右手手背,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 回去吧幽硯說著,站起身來,伸手扶了亦秋一把。 就在此時,她的目光忽然望向了南面。 那是仙麓門的方向。 房頂非平地,亦秋剛站穩身子,便看見了幽硯眼中的凝重,一時之間有些慌亂,不由得皺眉問道:怎么了? 你回客棧休息,我去看看。幽硯說著,剛想離開,便被亦秋牢牢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亦秋追問道。 幽硯短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皺眉說道:是禍斗的靈息。 小熱狗?她她不是帶著夫諸走了嗎?亦秋不由詫異,我們還沒去找她呢,她怎么又回來了不會,不會是又被翳鳥教唆了吧! 你 一起去??!亦秋緊攥著幽硯不放,禍斗回來了,她可睡不著! 幽硯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將她摟入懷中,展翼朝著仙麓門的方向全速飛去。 亦秋萬分焦急地望著遠方,萬幸是沒有看見火光,這至少意味著禍斗沒有一言不合二次燒山。 可距離上次禍斗離去,也就過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大家傷勢都還沒養好,這禍斗怎么就忽然去而復返了? 難道是夫諸管不住她了嗎? 秋日的夜風,比夏日涼上不少,一下便吹醒了亦秋的睡意。 她緊緊摟著幽硯的腰際,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以幽硯的速度,從陌水城到仙麓門最多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正因如此,這才沒多會兒,亦秋便已遠遠望見了熏池面前那只體型龐大的黑狗。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此時此刻,四周分明一片火苗都沒有,亦秋卻已經開始有些發熱了。 黑狗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目光一下警惕了許多。 她抬起頭來,赤紅的眼瞳直直凝視著半空中徘徊的幽硯與亦秋,眼底不再有上次離去前的那種瘋狂,卻依舊帶著幾分敵意。 熏池見了,正欲說點什么,旁側的禍斗已化作一道火光,瞬間將其席卷。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亦秋不由一愣,回神之時,那道火光已攜著熏池遠去,像是一道流星,劃過了遙遙天際。 這什么情況啊 那只狗,綁走了一頭鹿不夠,還要綁走一個神??? 第95章 禍斗去而復返,卻只是悄無聲息帶走了熏池。 亦秋一臉懵逼地擰著眉心,直至遠方那道火光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她才猛地拽住了幽硯的衣袖,詫異道:幽硯,大黑狗把熏池抓走了,我們為什么不追??! 幽硯沉默片刻,淡淡說道:追上去,然后呢? 亦秋一時語塞。 追上去,然后呢?幽硯又不是那大黑狗的對手,追上也只是白給罷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回去睡覺。幽硯說。 ???亦秋望向幽硯的目光尤為不解。 先休息,明日再追。 那還能追得到嗎?亦秋下意識說著,奈何話音剛落,便對上了幽硯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 這個眼神她熟啊,每次幽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下一秒就準沒好事。 身為一只卑微的羊駝小妖,為了保證自己身心的絕對健康,她甚至來不及多做思考,便已在幽硯朱唇輕啟的那一瞬,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封堵住了幽硯接下來將要說出口的話。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幽硯的目光隨之輕顫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別說,我都知道!亦秋說著,慫慫的指腹,輕輕離開了幽硯柔軟的唇,你說找得到,那就一定找得到,我們回去休息吧! 幽硯連忙掩下心底那份慌亂,默不作聲地將亦秋帶回了陌水城。 亦秋想了一路,越想越放心不下,此刻剛一回客棧,便連忙關攏了門窗,點好燭臺,兩步跟到了正于水盆邊洗手的幽硯身旁。 大黑狗忽然回來帶走了熏池,是不是意味著夫諸出什么事了??? 她的眼神變了。幽硯沉聲應道。 是的,禍斗的眼神變了。 那只大黑狗根本不懂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剛才不過是打了一個照面,亦秋便已將她眸中的異樣盡數收入了眼底。 若不算上夫諸與熏池記憶里那只小奶狗,亦秋一共見過禍斗兩次,一次是在蕪州石xue,一次便是火燒仙麓門的那一夜。 兩次相遇,禍斗眼中皆有著一種恨不得要拉全世界陪葬的瘋狂,那是不甘、是怨憤,更是被拋棄、被傷害,被自己在乎之人封印兩千多年的仇恨。 可今日,禍斗眼中卻已沒有了那種瘋狂,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種走投無路的無助之感。 曾經那個幾近癲狂的兇獸,仿佛忽然之間變成了一個茫然不知向何處的孩童,那滿眼的敵意與警惕,似是深知這個世上再無人疼愛自己,倔強卻又再不似當日那般兇狠殘暴。 亦秋想到此處,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禍斗這次回來,并不是為了傷人,她是來求助的 正如熏池當日所料,夫諸此次隨禍斗離去,定然支撐不了多少時日,便會如同當年禍斗那般日漸虛弱。 待到夫諸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之時,當年那些善意的謊言,終會一寸一寸支離破碎。 那個曾經被人拋下后,攜了滿心怨恨歸來復仇的孩子,一定能夠得到她苦苦追尋了兩千年的答案。 可這樣的答案,對她而言應是殘忍的。 亦秋知道這份殘忍在所難免,卻并沒能想到,一切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夫諸一定出事了。 禍斗生于這茫茫世間上萬年,遇見夫諸與熏池之前,除去那一身天賦神通,再無依無靠。 她將夫諸視作自己擁有的一切,如今夫諸卻因她日漸虛弱,這無疑是將她逼到了絕路。 于禍斗而言,這世上若還有誰能夠幫她,那一定是熏池。 她只信得過熏池。 可熏池若有辦法,又何必于那蕪州的小小石xue,封印禍斗兩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