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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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氣氛更是驚人的沉默。 那一刻,成衣店老板與三兩個客人皆朝此處望來,而洛溟淵看向了幽硯,幽硯看向了亦秋,亦秋則搖頭晃腦地看起了空氣。 然后,幽硯很快與洛溟淵告了別,而后便用吹雪為亦秋拴了一條狗鏈,一路牽到了附近的客棧。 再后來,便是現在這樣了。 亦秋不禁想,可能是自己的口水量太大了,真將幽硯惹生氣了,不然幽硯也不至于從成衣店出來后便再不與她說上半句。 這樣的漠視讓她分外惶恐,與其一言不發,她更希望自己能被這位魔尊大人陰陽怪氣一番。 至少,打也好罵也好,總比憋著強。這就好比風吹雨打和火山爆發,傻子都選前者吧?可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沒做錯。 那么一個心機深沉、心思莫測的大反派裝嫩勾引涉世未深的小單純,她作為一個知道未來劇情走向,且必須改變這種走向的小羊駝,怎能在一旁坐視不管呢? 反正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得罪幽硯了,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經驗就沒那么怕了。 遇事不決先吐兩口,吐完直接求饒,趴地的姿勢要標準,眼神要露怯,聲音要軟,還要略帶幾分哭腔。 然后,面對批評,虛心接受,屢教不改。 就好比現在,小羊駝將腦袋擱在了浴桶邊沿,一邊望著幽硯,一邊從鼻尖發出各種奇奇怪怪又委委屈屈的怪聲音。 像奶狗,像奶貓,像餓著了的小狐貍。 幽硯淡淡掃了她一眼,稍微挪了挪身子,似是準備出浴了。 亦秋見幽硯不搭理自己,又鼓了鼓腮幫子,小聲道:主人,我錯了,對不起嘛 我不喜歡聽人撒嬌。幽硯語氣十分平淡。 我沒有撒亦秋話到一半,閉上了嘴。 好吧,她承認,她確實有在撒嬌。 悲哀的是,幽硯這種冷血無情的大反派根本不吃撒嬌這一套。 亦秋郁悶地盯著幽硯,見她似有起身的想法,剛想禮貌性閉上雙眼,便被那件還帶著口水味兒的衣衫蓋住了整個腦門。 她連忙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伸出兩只小前蹄,將這衣衫從腦門上扒拉了下來。 視線恢復之時,幽硯已披好衣服,走到屏風邊上,將上面衣物取下,隨手掛在了自己纖細的手臂之上。 亦秋不禁站在浴桶邊犯慫,她瞪著一雙討饒的眼,沖著幽硯小聲嘟囔起來:主人,主人,我真的知道錯了雖然下次還敢,但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幽硯聞聲,終于不再一臉漠然,而是單手扶著屏風,回身沖著亦秋嫵媚一笑:錯哪兒呢? 她此刻未著里衣,只隨意批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外衫輕薄而寬大,不如里衣那般遮體,精致的鎖骨于那半開半攏的衣襟下若隱若現,一顆顆水珠,順著那還沒來得及擦干的披散著的長發,悄然沾濕了那本就輕薄的白色衣料,使其緊貼于身,勾勒著那近乎完美的曲線。 真是令人止不住妄生遐想。 亦秋一時看得愣了神,不自覺想要向其靠近。 這樣的女人,如若不是一個反派 你若是只公的。幽硯說罷,勾唇轉身,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輕輕地,捏碎它。 亦秋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將視線釘在了腳下的木地板上,頭都不敢抬一下。 這位大反派,還真是個擅于蠱惑人心的魔女,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幽硯:剛才問你的話呢? 亦秋抬起頭來:??? 幽硯于床榻坐下,慢條斯理地梳理著垂于胸前的長發,滿臉都似寫著我說過了,你自己想。 得不到提醒,亦秋尷尬得腳趾摳了會兒地。 啊對,剛才幽硯問她錯哪兒了! 亦秋吞咽了一下,誠惶誠恐道:我錯了!我不該吐您! 幽硯:習慣了 亦秋:主人想添置新衣,我不該不耐煩 幽硯:不是什么大事。 誒?亦秋目光呆滯半秒,歪著腦袋問道,那我錯哪兒了? 所以,你覺得你沒錯?幽硯玩味地看著她。 不不不!亦秋瞬間趴下,小腦袋壓得賊低,我錯了!我肯定錯了! 幽硯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屋內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亦秋趴著趴著,忽然覺得前左腿的腿肚子有點發癢,在猶豫片刻后,忍不住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將后腿伸上來給自己撓了撓。 【幽硯好感度+50】 啊這 幽硯:把身子洗了。 哦!亦秋站起來抖了抖身子,剛想提醒幽硯為自己解開脖頸上拴著的吹雪,便被那長鞭拽得雙腳脫離了地面。 有那么一瞬,她的目光不由得茫然起來。 下一秒,隨著一聲驚叫,小羊駝被整個兒丟進了方才那浴桶,一時水花濺起老高,但似有一股靈力在盆底將她抬了一下,并未把她摔疼。 幽硯:好好洗洗,就用這水,將你的花花腸子一并洗洗干凈。 亦秋聞言,從水里鉆了出來,頭頂著花瓣,小蹄子扒著桶邊,眼里滿是憂傷。 幽硯這是在警告她了。 你跟著我,用著我的一切,就不該胳膊肘往外拐。 第23章 日昳的陽光,自那大敞四開的窗外灑入,明亮而又溫暖。 浴桶被店小二搬離后,剛洗完澡的亦秋趴在了屋中陽光最盛的那片地兒,半瞇著雙眼,靜靜曬著那一身未干的絨毛。 幽硯長發未綰,只安安靜靜坐于桌邊,許是為了消磨時間,她托小二幫忙買了點東西送上來。 此刻一手拿著繃子,一手拿著針線,也不知到底在那繡什么東西,反正看上去挺認真的。 亦秋簡直不敢相信,幽硯這樣的女魔頭竟然會刺繡? 這不是人間那些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才有閑心學的玩意兒嗎? 那雙殺人無數的手,縱是真能繡出花兒來,也必然是食人花吧? 亦秋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幽硯了。 幽硯可能發現點什么了,就算還沒有,也一定看出她不太對勁了,要不然也不會忽然跟她說「洗洗花花腸子」和「胳膊肘往外拐」這樣的話。 亦秋是不喜歡小說里的幽硯,也確實覺得小說結局讓幽硯成為了最大贏家,是這篇文無數種爛尾方式中,爛到最讓人憤怒的一種。 可若摸著良心來說,幽硯這些日子確實不曾虧待過她。 雖說幽硯欺負她、嚇唬她的次數并不少,但這些日子里,幽硯從未少過她一頓飯。 更何況,她惹幽硯生氣已不是一次兩次,可若除去當初爬床失敗的那一腳,幽硯還真從未傷過她分毫,非但如此,還為她教訓過別人 雖然手段殘忍得讓她不敢回想,可那種被人所保護的感覺,真的十分真切。 就好像 好像今日,她一定在哪個環節引起了幽硯的懷疑與不悅,可幽硯并沒有懲罰她,只是小小警告了一下。 亦秋若有所思地望著幽硯,見其認真做著刺繡,像極了小說里溫婉賢淑的大家閨秀。 女魔頭,就一定從頭黑到腳嗎? 亦秋不禁陷入了一陣沉思。 來到這里這么久,她似乎從未認真想過,幽硯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因為她不用想,原文里寫得一清二楚,這個反派就是那么冷血無情,沒有弱點,沒有軟肋。 甚至沒有太明確的行為動機,只為了一句「有趣」,便將所有的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間,全然不在乎旁人的苦痛。 可幽硯真是這樣的人嗎? 人非草木,就算兇狠殘暴是真,卻也不該完全絕情寡義。 更何況,在長久的相處下,亦秋愈發覺得,幽硯好像并沒有小說里寫得那么壞。 不止是幽硯,就連洛溟淵也和她印象中那位男主不太一樣。 原文里,男主初期就是個拿了女主劇本的嬌弱小白臉,又廢材又膽小,骨子里還透著一股生而為妖的自卑,什么都不敢爭不敢搶,被欺負了也只會往肚子里咽,這種情況直到他養父母遇害后的復仇線展開,才發生了一定變化。 這樣一個男主,為什么會追著她跑了幾百米,還力道十足地將她捆起來了? 如果說,幽硯的改變,多少受到了她這只倒霉羊駝的影響,那么在此之前與她從未有過任何交集的男主,又是因何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性格使然?!?/br> 安靜許久的系統忽然發出了聲音,亦秋在短暫的驚嚇過后,不由得順著系統的提示思考了下去。 性格使然?男主初期那性格,不就該柔弱兮兮的,被一匹草泥馬追得四處亂跑嗎? 難道說,男主的性格,其實和小說里寫得不一樣。就像是,小說里只會寫幽硯干壞事,卻不曾寫過這女魔頭還會在閑暇時品茶繡花。 不得不說,《枯枝瘦》這篇文就算不爛尾,爭議也一直很大。 它的評論區一直不缺少罵聲,其中不少負分便是這位男主貢獻的。 拋開中后期成長起來后逐漸黑化變渣的部分不談,光說前期,便有很多人說這男主娘們兒兮兮的,除了一張臉就一無是處,根本配不上女主。 這話確實不假,男主前期確實廢得讓人著急,真就像某些耽美文里的娘受一樣,脆弱得仿佛碰一碰都會碎掉。 當時評論區就時常有人吐槽,說作者把男主塑造得太過柔弱,一點都不符合其真實身份。 那可是天帝之子啊,太陽神鳥三足金烏,就算歷劫九世均以失敗告終,早將體內神血敗得差不多了,也不至于轉世成一個人人可欺的孬種吧? 若真是性格使然,那洛溟淵會做出與小說里截然不同的反應,是不是就代表,小說與此處的現實是有差異的。 那么,這個世界,到底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還是作者用文字cao控的世界? 而這些她曾因文字結識的角色,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作者筆下的牽線傀儡? 亦秋晃了晃腦袋,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想清楚這個問題。 而那個曾自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系統,也忽然沒了聲音,顯然無法對此作出回答。 嗐,我想這些做什么?主線該走都得走,甭管人物性格有無變化,要想改變結局,這胳膊肘總是得往外拐的,我還能期待大反派棄惡從善不成? 亦秋癟了癟嘴,不再胡思亂想,只閉上雙眼,感受起了這對尋常人類而言十分燥熱,對她這個有靈力護體的羊駝而言卻很是溫暖的陽光。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再睜眼時,已是日落時分。 天邊夕陽分外紅,燒灼著每一朵靠近的云彩。 亦秋瞇著雙眼,下意識望向幽硯,那鳥女人竟還在桌邊刺繡,也不知哪里來的閑情雅致。 哼,該不會是在繡什么荷包香囊啥的,準備送給比她小了三千多歲的「洛大哥」吧? 小羊駝不禁翻了個白眼,扭頭不再去瞧,卻不料肚子竟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 幽硯的目光忽而向她投來,她亦收起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連忙禮貌性回頭與幽硯對視,小腦袋微微歪著,有些干燥的舌頭下意識舔了舔唇。 想吃什么?幽硯淡淡問道。 也不知是不是手里還拿著繃子與繡花針的緣故,亦秋竟覺得此時此刻的幽硯十分溫柔,甚至有幾分富家千金那種知書達理的氣質。 幽硯見亦秋不答,便又將目光收了回去:看來沒餓。 餓了餓了!亦秋連忙起身立正,乖巧道,主人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主人喜歡的,我都喜歡! 倒是嘴甜。幽硯說著,放下了手中針線,掌心幻出一根木釵,將那披散著的青絲隨意綰起,而后牽裙起身,向樓下走去。 反派坐這兒繡了一下午,也不知到底繡了個啥。 亦秋愣愣望著桌邊垂下的一角布料,心底那份好奇是越來越重,重到幾乎快要決堤而出。 做刺繡嘛,繡出來不就是給人看的? 提前看一眼,問題不大吧? 亦秋原地伸展了一下四條小短腿,屁顛屁顛走到了桌邊,伸長脖子朝幽硯那未完成的「大作」上看了一眼,忽而兩眼一黑。 亦秋見此「大作」的第一眼丑,實在是太丑了。 亦秋見此「大作」的第二眼草泥馬! 不是在罵人。 幽硯真的繡了一只草泥馬! 那是一只歪歪扭扭的草泥馬,邊上有個騰空的玩意兒還沒繡完,但是看上去是個蜜蜂屁股,刺兒超尖的那種! 沒繡完的部分,是欽原鳥吧? 幽硯花一下午搞出這個丑東西來,肯定不可能送給男主。所以,應該是想向她表達什么。 欽原的刺,是對著羊駝屁屁的 亦秋不由得開始瑟瑟發抖。 這難道是,不乖乖聽話,就蟄死她的意思嗎? 第24章 幽硯不過是下樓尋小二點了幾個小菜,再回來時,那只小小的羊駝便已在墻角縮成了一團,那一副沒精打采的小表情活跟抑郁了似的,夕陽西沉都沒她消極。 她走進屋內,反手將門合攏,視線在亦秋身上停留了兩秒,而后徑直走到桌邊坐好,重新拾起了桌上的繃子與針線。 角落的小羊駝一聲不吭,活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毛絨公仔。 奈何這凡塵俗世,向來是事與愿違,亦秋越是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幽硯便越是容易注意到她。 怎么了?幽硯先后淡淡掃了亦秋幾眼,終還是出言關心道,剛才不還好好的? 我困了。亦秋小聲嘟囔道。 從未時睡到酉時,還沒睡夠?幽硯低眉落針,輕聲打趣道,豬,是會被擺上餐盤的。 可能睡太多了,所以會感覺累亦秋連忙解釋道,我現在就是缺點兒力氣,待會兒吃完東西就好了,肯定的! 幽硯聞言,臉上雖還掛著一副「我不信」的表情,卻也不再追問,只微微揚起唇角,繼續做起了手中的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