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花轎嫁錯郎(四十九)
說起來,“烏鴉”也覺得自己非常委屈,“幻蝶一族與我們幻鳥一族雖然都是靠制造幻境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可我們對對方的幻境,都沒有任何辦法,破不了。我害怕它又會回來,也不敢離開這里,只能等您自己來?!?/br> 看著“烏鴉”綠豆大的眼睛都快流淚了,九幽無奈道:“我又沒怪你?!?/br> 只能說,除非她自己親身上陣,不然每個人的命運線真的很難發生改變。 在這個世界的原主線劇情中,攝政王應該算是反派了,還是實力絕對碾壓氣運寵兒的那種。原劇情中,攝政王可沒有孩子,在妻子死后整個人就直接在黑化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要不是后面因為莫名原因昏迷不醒,讓主角團抓住機會滅了他的勢力,這個世界絕對是一個反派反殺主角的世界。 雖然因為她和楚陸離的到來,劇情已經越來越偏了,但這個昏迷不醒的情節還是來了。 她當初就是看出了攝政王府以后會有幻蝶一族造訪,所以才讓“烏鴉”留在這里,好歹兩族的修煉方法同出一源,要是“烏鴉”本事高點兒,借此吞噬了幻蝶的力量,還能提高自己的實力。 但現在看來,她高估了“烏鴉”。 以后,她還是將護著楚陸離的精力稍稍分出一些,護著他的父親吧。 她可不想看到攝政王死了,然后楚陸離跟她哭鼻子。哪怕他要成長,可她希望是時光累積的原因,而不是用親人逝去的方式來逼他真正長大。 九幽放了“烏鴉”自由,而且用別的辦法讓它修為大漲。雖然它沒有功勞,好歹有苦勞,贈一些東西給它也無妨。 “我贈與你的力量,你若是用來干壞事,它很快便會反噬到你身上,以后好好修煉正道,遲早有一日會修成正果的?!?/br> 雖然“烏鴉”通過將人困在幻境中的方法來修煉,可沒有置人于死地過,心思還算純正,能遇見她,也算是它的機緣了。 “烏鴉”突然得了這么豐厚的獎勵,整只鳥都是懵的,它也不是不識好歹的鳥,立馬做了保證,“大人放心,我以后一定潛心修煉,多做好事?!?/br> 說完,它最后看了九幽一會兒,然后便飛走了。 對于將一只可能會陷入迷途的鳥兒拉回正道這種事情,九幽就是隨手而為,沒多久也就將此事拋之腦后了。 新的一年又來了,天氣仍是與往年一般的嚴寒。 已經懷孕兩個月的樂無憂帶著自己親自做的狐皮大氅還有點心進了宮。 “陛下,這大氅是夫君去打獵時獵的銀狐皮所做,很是暖和,望陛下不要嫌棄?!?/br> 樂無憂雙手疊放在腹前,微微低著眉,眸中是掩不住的幸福。 “怎么會嫌棄,多謝你的好意?!本庞臏\笑一聲。 看到樂無憂是幸福的,她就放心了。 這一次,樂無憂總算是沒有上錯花轎,也嫁對郎了。 樂無憂在宮里待了還沒多久,寧王府的風笙便等不及了,趕在用午膳前又將人接了回去。 風笙如此小心眼的行為,讓九幽翻了一個白眼。 就說幾句話而已,她還能吃了樂無憂嗎?真是的。 風笙自然不擔心樂無憂的安危,只是在無憂的心里,陛下的分量太重了,他怕媳婦兒在宮里待久了,不想回家了怎么辦,自然得趕緊將人接回家。 在攝政王府待了一上午的楚陸離趕在用午膳前回了宮。 自從發生過攝政王昏迷不醒的事情,楚陸離不時便會回去看看,閑暇時九幽會陪他一起回去,事務繁忙時便不會。 楚陸離穿著一身青紫色的長袍,脖間掛著一個并蒂蓮項鏈,紅色的花瓣圍繞著中間黑銀交織的花蕊,看上去很神秘,也很漂亮。 這是九幽在他生辰那日送給他的,得了禮物的他就沒讓項鏈離開過他身邊,日日都戴著。 對于將同一件東西送兩遍的行為,九幽毫無心虛感。 反正他又不記得,嘻嘻。 得虧這項鏈上有她的力量,不管它在哪兒,她都能感應到它的位置,且能召喚過來,不然還真不知道送他什么東西。 用完膳,楚陸離便陪著九幽批閱奏折。不,應該說,是他批,九幽在一旁看著。 說起這個,楚陸離就想掬一把辛酸淚。 不就是某一日他看奏折太多,所以模仿九幽的筆跡幫了她一下??伤购?,見他對政事很有見解,竟直接撂了挑子,將事兒都丟給他了。要不是大部分的小事都被風丞相處理了,他恐怕得累死在御案上。 她改了大楚的許多舊制,新的政策更加利民,贏得了一大片民心。但相應而來的,便是更多要處理的事情。 他除了看望父王外的時間,基本都在批閱奏折,雖然這充分展現了她的信任,但這無形中便減少了他們親密相處的時間。 他想要抱抱,想要親親,想要…… 越想,他身體里的火就越旺盛,剛好奏折也批完了,所以他立馬蹭到了一旁吃著橘子的九幽旁邊,然后盯著她。 九幽看了看還沒喂到嘴里的一瓣橘子,猶豫了一下,遞到了楚陸離嘴邊,“想吃就吃吧?!?/br> 楚陸離啊嗚一口吃掉橘子,然后抓住她方才喂橘子的手,在她的掌心撓啊撓。 要是還猜不出他想要什么,九幽真的白跟他做了快半年的夫妻。 “不,我拒絕?!本庞南胍膊幌?,拒絕的話就脫口而出。 晚膳還沒吃,天都還沒黑,白日宣yin像什么樣子,她是那種會色令智昏的人嗎? 楚陸離將九幽的胳膊抱住,撒著嬌:“來嘛,來嘛,就一次?!睘榱饲髿g,他真的已經將臉都不要了。 九幽斜眼看他,“你覺得我信嗎?” 這種事,只要有一次,后面就會有無數次。這次她妥協了,見撒嬌的方法有用,他下次絕對能更沒節cao,撒潑打滾都是有可能的。 不行,這個閘門絕對不能開。 大佬是要干事業的,怎么能整日沉迷于床榻之事。 見她真的不想,楚陸離的嘴立馬噘了起來,然后退而求其次,抱著她這親親,那親親。 他這股黏糊勁兒,讓九幽極其無奈,但一想到這也是她縱出來的,也只能接受了。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好像總是犯困?!庇H夠了的楚陸離將臉埋在九幽頸窩處,聲音有些悶悶地說道。 九幽摸了摸他的發頂,“太累了?要不奏折以后還是我來批吧?!?/br> 楚陸離搖頭,“不用,需要你親自處理的奏折也不多,我撐得住?!?/br> 他也干不了其他事,只能批批奏折,讓她享清閑。 雖然有的時候他會在她跟前假模假樣地抱怨,以謀求更多的福利,但他還是心甘情愿批奏折的。 減輕媳婦兒身上的負擔這事兒,他義不容辭。 九幽沒有再多說什么,但之后的一些日子里,楚陸離便發現等他從攝政王府回來,奏折都已經批完了。 “不是都說了等我回來嘛,你最近怎么天天自己動手?” 九幽窩在軟榻上看話本,手邊的小方桌上放著茶水和糕點。聞言,她頭也不抬地道:“你想多了,奏折不是我批的,我都丟給寧王了?!?/br> 按照原本的主線劇情,這個時間點兒風笙早就登上了皇位,雖然現在他還身在王位,但可以先讓他提前體驗一波皇帝的“快樂”,熟悉皇帝的業務。 反正她也不可能做一輩子的皇帝,遲早要傳位的。 楚陸離坐到九幽旁邊,語氣有些酸酸地道:“你倒也放心他?!?/br> 他以為這份信任是單給他一個人的,原來別人也有。 哪怕知道那人是她的兄長,可他心里還是止不住地冒酸泡泡。 九幽輕抬眉梢,看著他無奈地道:“就一件小事罷了,也值得你吃醋?” 楚陸離“哼”了一聲,對她不以為然的態度非常不滿,“他雖然是你兄長,可也是男人,你給我的東西隨手也能給他,難道我不能吃醋嗎?” “那你知道我為何要將事情丟給他嗎?”九幽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瞞著楚陸離。 “為什么?”楚陸離心里的酸水還在咕嘟咕嘟往外冒。 “再過個一兩年,待新的制度徹底穩定了,皇位也可以丟給他了,然后我們去天下各處游歷,如何?” 楚陸離被她的話驚到了,心里的酸水也終于不冒了,“你說什么?你要退位?” “怎么?舍不得皇夫這個位置?”九幽頗有些為難,“你要是實在舍不得,那繼續當也行,當到你厭棄的那天?!?/br> 楚陸離立馬解釋,“我不是舍不得這個位置,我是想不通你為何要這么做?” “大好光陰浪費在這個位置上,豈不可惜,不若用來陪你?!?/br> 這個世界,她應該會待到他去世的時候。但皇帝,她是真不想當了。 在所有位面頂峰的位置上,她都曾待過無數個日日夜夜?,F在就一個小位面的皇帝之位罷了,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 楚陸離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么個理由來,臉立馬就紅了,“你這,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紅顏禍水?!?/br> 九幽糾正他的用詞,“是藍顏禍水?!?/br> 楚陸離也不跟她爭這個,而是確認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確定以后不會后悔?” “我從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個決定?!?/br> 見此,楚陸離也不多說什么了。 其實他心里明白,九幽不做這個皇帝,不可能只是因為他,但她不說,他也不會去深究那個原因,只要她人在他身邊,便足夠了。 朝堂上的小事有風柏處理,大事有風笙決策,九幽一下子更閑了,便跟著楚陸離天天去攝政王府晃悠。 攝政王對她就像是對待親女兒一般,楚陸離都排在后頭了,時常引得楚陸離心中吃味,也不知是吃味父親被媳婦兒搶走了,還是媳婦兒的注意力分給了父親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