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白千言還是沒忍住,爆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粗口。 你你,你竟然侮辱我!那個使者臉都氣紅了。 白千言一臉驚嚇:侮辱?使者大人你言重了吧?難道你一輩子不放屁?屁是人之常情,這人之常情的事情怎么能作為侮辱呢?別這么上趕著找不舒服,行不? 齊天一聽白大叔的語氣,知道白大叔這是要燃了,于是一個眼色,穆鐸站了起來。 白千言就見穆鐸用一張笑面狐貍臉跟那使者嘰咕凡賽木語,沒一會就把那個使者給捋順了毛,一起出去了。 齊天笑出了聲,對白千言招招手:大叔,過來。 曼波和其他人都默默退出去了。 白千言撇嘴,走過去反?。何抑牢覄偛耪Z氣有些不對。 哦?還有呢? 沒有王后該有的氣質和胸懷。這種形象是不能讓國民得到安全感的。 齊天噗嗤一笑:這是穆鐸教育你的吧? 反正我就這樣。白千言皺眉,看著齊天說道:真虧你看了那玩意兒還能忍得下去。 齊天淡淡笑道:大叔,白虎帝國還能稚嫩,它還只是一只剛長出牙的虎崽。周圍的小型城池在不斷依附我們,村莊部落也逐漸接受了白虎帝國的統領。它的體制如果要比如成一個房子,那么現在還只有一個大框架子。律法、官僚、貴族、交通、財務這些東西需要時間去建立、完善,我要一塊一塊石頭地填滿這個框架,然后讓它變漂亮,添磚加瓦,變成足以承受風雨的房屋。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而坤頓現在是無法用蠻力摧毀我們的帝國,他能做的,就是讓我們這個框架根基不穩。如果被他得逞,之后的路,恐怕坤頓不用出兵,都能讓白虎帝國毀滅在成長的路上。 白千言臉色一變,卻也明白是這個道理。 白千言擔心地問道:那有危險嗎?穆鐸那么聰明,他手下我看到那一群老狐貍們一個個也都精明得很,他們會相出辦法的,對不對?你腦袋彎彎繞繞那么多,也一定在帝國成立前就想了很多,對不對? 是的,很多事情我們都想到了,但是實施起來的難度和預計的不一樣。就如同村莊部落的統領,他們的居住問題、賦稅問題、以及信仰問題。 齊天說著,突然停下來,勾住了白千言的腰,讓白千言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齊天深唿吸一口氣,英俊的眉眼間只有堅毅和志在必得。 所以,我現在會忍。我不能冒著擴大沖突的危險。坤頓小看了我,長久的帝王高位讓他對我不屑一顧,這是好事。我會比他想象的更快地成長起來,然后,我會讓他永遠無法達到我所站的高位。 那你說一個月后去響水城不是太快了嗎? 呵呵,那是給蒂蘭亞聽的。一個月后,我們要全國去巡視一遍,帝國初期,有很多事旭堯親力親為的。我信任的人就那么幾個,他們挑選出來的人,我也要親自去看看。 白千言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齊天越發成熟的臉,心癢癢地笑:齊天,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王,凡賽木唯一的王。 齊天眼神暗了暗,然后勐地拉著白千言站起來,說道:去路凡那里吧,你不是要拆鐘嗎? 白千言沒有察覺齊天的情緒,一個勁傻笑:哈哈,拆,必須的,氣死他! 齊天失笑,抬手揉了揉白大叔已經過耳的柔軟黑發。 路凡在王宮里也有一間工作室,只比費法蒙的那個地下實驗室小了一點。因為費法蒙是普遍的研發,而有很多機密的東西,是要在王宮里完成的。 庫龍帶人把那個大笨鐘抬到路凡工作室的院子里,還撞壞了他院子的門拱。 路凡一張娃娃臉露出疑惑又震驚的表情。 這王給我們的? 庫龍搖搖頭:讓你拆,等一下就知道。 白千言和齊天到這里的時候,那個使者和穆鐸也在??茨妈I的臉色,白千言想,這人絕對是故意讓這個使者來這里的。不然就憑穆鐸的腦袋和那張嘴,想要這個使者遠離這里不過一點口水的事。 路凡一見白千言和齊天來了,高興地笑了起來,不過沒有熊撲過來,而是行了禮,然后才拉著白千言的手說道:穆鐸他們說這個東西是你要拆的? 嗯,本來只想要那個表盤的。不過,現在看了似乎也不怎么好看呢。 路凡立刻舉手道:我會做的! 白千言一笑:那就好。不過還是先拆了吧。 沒問題。 白千言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路凡鼓搗東西,這個天才機械師,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但是暴力了點。 白千言一直以為拆東西、特別是鐘表這么精細的工作,一定是循序漸進,戴個放大眼鏡,慢慢來的。 結果之間路凡帶著幾個工作室的人把場子清理了出來,然后直接仰頭,凝神在手心聚集了一個和他人大小差不多的魔法光球,然后就扔了過去。 轟! 大笨鐘直接碎成了零件,但是并沒有被破壞。而是表盤和部件都從那個整塊的鐘身中給掏出來了一般,然后一件一件零件不斷剝落,如同下起了漫天零件魚,就連表盤上鑲嵌的寶石和魔核也給飛了出來。 這些東西沒有立刻落地,而是慢悠悠地如同羽毛一樣漂浮著。 然后就見五個矮人突然沖進了雨里,手腳飛快地撿起了那些零件。 不到一會,在東西落地之前,大鐘所有的零件都被一一陳列在了之前那些工作人員整理出來的那些臺子上了。 白千言: 這又殘暴又爽利的工作模式,還真是讓人佩服啊。 路凡可愛地笑道:白,不對,王后,你要哪些? 白千言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后開始挑選。 嘖,這個太華而不實了。 這個太輕浮了。 這個又太晦氣了。 這樣挑挑選選,白千言在那個使者幾乎要吃了他的眼神中,拿起最后一個小小的齒輪,然后笑著一個拋物線扔回了那堆被他丟掉的東西里。 都不行。路凡,只好辛苦你給鐘樓打造一個表盤了,樸素點,力求看得清時間,和時間的精準度就好。 路凡點頭:沒問題! 那個使者眼看著要發火,又是穆鐸笑著輕飄飄嘀咕了幾句。然后把人給弄走了。 白千言納悶:穆鐸到底說了什么?他不會有說我的壞話吧? 齊天搖頭:沒有。 白千言狐疑,但也沒有追究,對路凡說道:這些東西嘖,毀了又怕那混蛋借機生事。路凡你看找個安全的辦法給留著吧。好好檢查里面有沒有什么貓膩。 路凡嚴肅了一張娃娃臉,說道:我會認真做的! 白千言這才滿意點頭,一大隊人馬離開了。殺了蒂蘭亞的威風,白千言表示特別地舒爽。 第06章 白千言的過去。 白千言的舒爽并沒有持續太久。路凡在那些零件檢查中,找到了一個暗含魔法的零件。那是儲存影像的,倒沒有什么其他的貓膩。 白千言和齊天以及穆鐸是在大殿看了那段影像的。 里面,是齊健白千言曾經親手殺死的班長。 齊健和白千言在凡賽木見過的兩次模樣沒有改變,是他死的時候的模樣。穿著一套凡賽木風格的衣裳,上面綴著的寶石和紋樣顯示著他身份的不凡。 齊健笑得一如既往地溫柔。他說道。 小白,真意外你們兩個居然都還完好無損。不過你既然看到了這個圖像,就說明你們把鐘拆了吧,哈哈,果然還是以前的性子。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還活著,以為我是幻覺,或者是坤頓的陰謀。 但是我可以提供一個證據給你,在亞北城的那片森林里,有一個禮物給你。我已經讓人把它打包了好了,這會估計已經到了白虎帝國的那個武化族軍師的手下的手里。 你看到那個東西,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 呵呵,對了。我聽說你是因為當年那件事,叛殺了一個高層,那個人是當年下達讓我們自殺命令的人吧。小白你是為了給我報仇嗎?我好感動。 但是,小白,你殺錯人了。 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努力強大起來吧,然后到蒂蘭亞,來看看最后的答案。 影像到這里結束了。定格在齊健瀟灑揮手的畫面,然后一瞬消失不見。 白千言臉色很不好,齊天則是讓一邊的穆鐸去核實畫面里的人剛才說的那個消息。 等到穆鐸離開,齊天才看向白千言。 大叔。不管發生過什么事,就算你有錯,也不該是你的罪。 白千言聞言轉過頭來,臉色茫然:我不知道。 白千言頓了一下,說道:你知道,在外面的界域眼里,凡賽木就是一個流亡之地,是一個骯臟的集合體。我也是被流放來的。 本來我是被判了死刑,但是我家老爺子用他手里的軍權做交換,換得我流放。我被送進休眠艙的時候,只有我弟弟來看了我。他說讓我別死。 如果我當初真的殺錯了人那老爺子大半輩子的努力,都白費了? 而且,那個被我殺掉的人,他 大叔。齊天打斷白千言的話,金色的眼眸如同一道利劍劃破白千言心里的陰霾,讓白千言的神智重新歸于腦海。 白千言笑了笑,說道:你對齊健很好奇吧。他是我這輩子除了家人外,最尊重的人。 齊天冷峻說道:如果他傷害了你,我照樣會殺了他。 白千言一愣,莫名鼻頭一酸,一把抱住了齊天。 他聲音顫抖地說道:你知道嗎?我家是軍人世家,老爺子對我很嚴厲。我十二歲就入伍了,那時候的異能其實還不錯,齊健是我的第一任班長,也是在后來不斷給予我幫助和鼓勵的人,沒有他,我可能根本就還只是個普通士兵。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得到了少校的頭銜。那是一個機密部隊。 也是那一年,我因為上面的命令,要監督齊健他們那一小組集體自殺的命令執行情況。 齊健反抗了,我我差一點殺了他,他知道我的感受,所以他自殺了。 我那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我最尊敬的人,一直在我心里以榜樣屹立的男人,被我逼得自殺了。 當時我還不明白,但是對這個命令也無法釋懷。直到我二十五歲那一年,我知道了一些關于當年那個部隊的機密。然后我開始瘋了一樣地調查,各種渠道打聽。終于打聽到了。 三十一歲的時候,我轉了文職,為的就是接近權力階級,接近那個罪魁禍首。 用了七年,我殺了他。然后,我沒有逃掉。 我渡過的這二十多年,都在齊健的影子下活著,甚至最后的逃跑,我也是因為因為覺得報仇了,我也該受到軍事制裁,所以我沒有逃。 可是現在!齊健還活著!齊天,那我之前做的有什么意義?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齊天心里難受得厲害,他知道白千言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他注重榮耀,注重軍人的使命,注重國家給他的責任。 他為了自己尊敬的人,背叛了他的榮耀,放棄了他的責任。因為他覺得他沒有錯,所以他可以扛過心里的自責和愧疚。 但是現在,一切都被推翻了。他成了叛徒。 齊天把白千言的臉捧起來,白千言沒有流淚,但是眼珠卻泛著血絲,情緒很是激動。 齊天正要說話,白千言卻笑了。 齊天,我們做吧。 白千言需要發泄,需要一件事來癲狂他的思緒,讓他擺脫這突然襲擊的巨大恐慌。 齊天沒有拒絕,他也需要發泄,他心里的痛苦不比白千言少。而且,那個叫齊健的男人,對白千言的影響太大,大到足以讓齊天不需任何理由抹殺他。 午后,白千言力竭地睡了過去。 穆鐸已經帶來了回復,等在門外很久了。 齊天換了衣裳出去客廳,看到穆鐸的臉色不大好,齊天知道,那個消息是真的。 那個東西的畫面已經傳回來了。穆鐸說著打開了傳回的影像。 上面是一個布滿青苔的休眠艙,有些破損,充滿了年代感。 穆鐸收起畫面,看著齊天問道:要銷毀嗎? 齊天搖搖頭:大叔已經知道了,不如讓他知道一切。我會讓他不再胡思亂想的。 穆鐸點點頭:我已經讓他們盡快運過來了。 下去吧。那個使者,順便你打發了,蒂蘭亞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是。 穆鐸走后,齊天咬著牙深唿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狂暴的殺念。 齊健、坤頓契邑法。這份大禮,他會記住的。 白千言是在傍晚的時候才醒過來的。起來的時候有些茫然,然后情緒低落地坐在那里好一會。 齊天辦完公事回來,就見白千言穿著一件長袍,坐在客廳的獸皮軟榻上發呆。手邊似乎還有沒喝完的酒。 齊天皺眉:大叔,你喝酒了。 白千言抬頭看過來,笑道:埃蘭特意給我釀的,不算酒。 齊天沒信,自己拉過白千言的手喝了一口,有一些強身健體的藥物味道,略酸,有點像果汁。 白千言笑了笑,拿回來自己喝完,然后把杯子放到一邊。 我想通了。白千言說道。 齊天有些詫異,眼底慢慢是溫柔的笑意:想通什么了? 白千言讓開一點,好讓齊天坐上來,然后一只赤腳踩在齊天的大腿上,手肘放在膝蓋上握成拳撐著腦袋,眼神很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