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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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他這會兒放心了不少,抬起頭時,黃玉般的瞳仁閃著狡黠的光,今天的事給了我不少靈感,IH大概會很好玩,你要來看看嗎?就當是我的小請求。 那位五條悟先生把他叫做替身,那他當然要做點替身該做的事。 家入硝子一把捂住了五條悟的嘴。 哇哦,她想,現在的小朋友真的了不得。 長得帥就算了,性格也很有意思。她怎么就沒能晚生幾年呢?還能躲開五條悟這個問題兒童。 佐助挑了下眉,隨即表情溫和下來。 我不方便出現在你們附近,他淡淡地說,但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會去看的。 五條悟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你要和他私奔嗎?我不同意。 家入硝子捂著嘴,勉強讓自己憋住了笑,用眼神示意仁王雅治躺好,不要管旁邊的兩個人。 追人也得好好追啊,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會被當真才怪。 她深呼吸了兩次,終于集中精神發動了反轉術式。 仁王雅治感覺自己眼前好像多了個透明的罩子,原本一直感到有些發冷的四肢迅速變得溫暖起來。 玩夠了嗎? 我很認真誒。 宇智波佐助和五條悟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是很好奇。 我可以問一下,他們是怎么回事嗎?他勉強撐著眼皮,小聲問家入硝子,感覺隨著身體變暖,里面有些什么東西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睡意。 家入硝子用余光撇了眼站在床腳的兩人,決定大發慈悲幫五條悟一把。 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 暗戀關系。她說。 宇智波佐助的視線像釘子一樣扎了過來。 我是光明正大地哦。然后是五條悟的聲音。 有點復雜,仁王雅治想。 然后他就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與此同時。 看起來你吃了個大虧啊,真人?!鞠挠徒堋课⑿χf。 他站在金黃色的沙灘上,低頭觀察了一會兒藍發咒靈的狀態,多少有些驚訝宇智波佐助能做到這種程度。 畢竟真人的術式,就算是他也覺得有些棘手。 但是他真的很有趣。真人完全不生氣,躺在海水沙灘的交界處,讓海浪一波波沖刷著他的身體,不過我什么都不能說哦~ 漏瑚從半空中的一扇門后走了進來。 門內是陽光明媚的海岸沙灘,門后卻是白色的走廊墻壁和反射著白熾燈光的金屬欄桿。 從外面看的話,這里是東京一處普通的公寓區。 不算高檔,也不是那種窮人住的地方,大部分房間都租住著普通白領或者工薪家庭,大家都早出晚歸、忙忙碌碌,鄰里之間很少聯系,甚至大有不知道身邊有沒有住人的情況。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隨手在地圖上畫個圈,里面就可能有好幾棟這樣的公寓樓。 【夏油杰】有不少這樣的安全屋。 那你覺得,宇智波佐助有多強?披著袈裟的青年換了個問法。 漏瑚伸手扔給【夏油杰】一根手指,那兩個小鬼還吵著要見你。 【夏油杰】接過手指,沒有接話。 真人的聲音難得有些不確定:總要給我個參照物吧?藍發咒靈抬眼看著他,漏瑚也沒法全力出手,我怎么看得出來。 漏瑚冷哼一聲,也沒有否認。 這就是說,是值得漏瑚全力出手的水平了? 【夏油杰】愣了一下,笑了笑:也是,那就用這個吧。 他把那根暗紅色的手指在手中拋了兩下。 你們不也想拉攏宿儺嗎?他微笑著說,兩根手指對付一根手指強化的普通特級,應該能讓你有些概念。 他對宿儺能不能出來沒什么想法,但宇智波佐助必須要離開五條悟身邊至少在關鍵時刻,要脫離五條悟的掌控。 好在之前未雨綢繆的準備也派上了用場,只要再等一段時間,人物和條件到位,就可以考慮和對方見面了。 先等兩天吧。真人說,我需要恢復一下,剛好有點靈感。 沒問題,【夏油杰】微笑著說,我會挑個好時間的。 第九十章 離開神奈川、回到高專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 家入硝子走另一條路回宿舍,完全不在意五條悟為什么半夜把她帶出高專去治療一個普通學生,也不想知道他們究竟交流了什么內容、扯進了什么陰謀。 這種小傷都要她出面, 五條悟也沒有讓輔助監督跟隨, 或是帶什么保密協議,說明這件事牽扯不小。 但她沒什么興趣。 醫生只是在離開之前拍了拍五條悟的手臂,看著白發男人輕輕嘆了口氣, 表情是洞察一切的困倦:不管哪件事都是, 別太亂來了,多少表現得像個大人一點吧, 五條。 雖然不算朋友, 但作為同事和同學, 她也多少會關心一下這位人間最強的。 他們都太累了。她放松的方式不少老三樣嘛, 五條悟卻沒什么休息的機會。 如果對方能實現自己的理想、或者找到能理解他、和他并肩而行的人, 家入硝子也會覺得欣慰。 五條悟輕笑了一下:放心吧,硝子。 他就算亂來,也不是完全不動腦子的,六眼收集到的信息足以讓他分析清楚眼前的局勢,所以至今為止, 所謂的亂來收到的結果都還不錯。 這次也是一樣。 硝子確實幫了他一個大忙。五條悟想起回程路上黑發忍者若有所思的神色, 笑容更大了一些。 佐助多少意識到了不對,但還不夠。 忍者對待感情的態度比五條悟想象的還要直白和坦誠, 但也比他想象的還要遲鈍。 也許說清楚會更好一些。就算是后退兩步也比永遠走在另一條路上好。 他看著家入硝子的背影漸漸遠去,插著兜,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零零散散的, 卻讓五條悟想起了千鳥, 清澈、銳利,帶著一往無前、粉碎一切的美感。 和佐助一樣。 吶,佐助 黑發少年抬眼看著他。 他們走在無人的石板路上,周圍是蔥蘢的喬木,石燈籠上長著草綠色的苔蘚。五條悟已經把帽子摘了下來,勾在手指上甩來甩去,頭發在熹微的天光下泛著柔和的色彩,要試試嗎?他問。 佐助沒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么。 五條悟把眼鏡往下勾了一點,側了點身子,微微低頭看著佐助。他的藍眼睛像一汪清泉,蕩漾著柔軟的波紋,把少年的身影裹在中央。 我是說,要試試和我戀愛嗎? 他用一種普普通通的語氣問,走路的步子也沒發生變化。 好像在問佐助等會兒回去要不要嘗試面包店的新品說不定語氣比那個還更平常一些。 佐助腳步頓了一下。 你還沒有玩夠嗎?他的語氣也很平靜,好像也沒有對此感到十分驚訝。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出這句話。 從五月到現在這么長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家入硝子話說的那么直白,就差指著五條悟的鼻子對佐助說他喜歡你了。 佐助也不是傻子。如果一個平常和他根本沒什么交集、也從不和他開玩笑的人這樣說,他還意識不到不對的話,佐助也不用當忍者了他早就因為情報分析能力不足而死在戰場上了。 但佐助不覺得五條悟是認真的?;蛘哒f,就算是五條悟現在說的是實話,他的興趣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五條悟沒急著回答,而是輕拍了一下佐助的肩膀,他們就繼續動了起來,在鞋底與石板路的敲擊聲中往宿舍走去。 佐助的問題也很快有了答案。 我的答案也是一樣的,我沒有在玩哦。白發男人輕松地說,干脆把眼鏡摘下來掛在領口,毫無預兆地跳到了另一個話題,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 不。佐助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但還是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他只承認鳴人是自己的朋友,就像五條悟應該也只會認同夏油杰是自己的友人。 朋友這種東西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奢侈品。 他們都是孤獨的人,所以一旦錯過了某個時機、一旦做出了某個選擇,那些和他們相遇的人就會擁有某個固定的身份,或是普通或是特殊,但特殊的一般很少,有了一個,第二個就很難出現。朋友就是這樣。 佐助承認鳴人是朋友,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鳴人出現的時機很巧,幼時的他迫切地需要一個朋友,借以支撐自己捱過那段弱小的時光,而鳴人出現了。對鳴人來說,他們之間的友情大抵也是如此。 所以,就算他們之后刀劍相向,那段不會消失的回憶還是像線一樣把兩人聯系起來,讓鳴人橫沖直撞地把他拉了回去。 五條悟大概也差不多,在某個恰到好處的時間碰到了夏油杰,在一系列機緣巧合中認可對方成為自己的友人,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里。 但佐助和五條悟只認識了不到一年,相處模式也很奇怪,無論是從哪種意義上來說,都算不上朋友雖然佐助信任對方,而五條悟也信任他。 但如果佐助遇到的是十年前的五條悟,又或者五條悟遇到的是十年后的佐助,他們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走在一起,更不要說談論這種話題了。 真巧,我也是這么想的。五條悟笑瞇瞇地贊同了他。朋友這種存在有一個就夠了。 見佐助沒有接下去的意思,五條悟又開口了:那我們現在大概算是同伴吧,佐助。 佐助沒有否認五條悟的說法:所以你想說什么? 五條悟笑了一下。 但我又覺得同伴這種關系太普通了,佐助,我也不準備把你當成朋友。白色短發的男人停下了腳步,我現在很喜歡你,是想吻你的那種喜歡。 五條悟停下的位置已經離宿舍不遠,墻里探出的枝條綴滿了大朵暗紅色的芍藥,在晨霧中帶著朦朧的光暈。 佐助抬頭看著五條悟。 你在開玩笑嗎?他皺著眉問。 但五條悟表情平靜地凝視著他,頭發鍍了一圈透明的光,眼睛在背光的地方也顯得剔透,里面盛著佐助看不懂的情緒。 你說呢? 為什么呢? 五條悟看起來和小櫻面對自己時態度完全不同,也不像是會為了什么人心動的性格,就連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語氣也沒什么波動。 但束縛告訴佐助,五條悟是認真的,至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開玩笑,也不是在惡作劇。 佐助并不生氣,也不覺得惡心,只是發自內心地感到疑惑:我想不出來任何被你喜歡的理由。* 他直接說。 唔這個確實挺難說的,五條悟思索了一下,自然地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聲音和腳步一齊變得輕快起來,畢竟我也是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種感情,還挺新奇的。 也許是因為自己太傲慢了,五條悟想。 世界在他眼中一覽無余,人心生成的詛咒他見過太多,比詛咒還惡心的人心他也見過不少。他自己難以跳出世界這個盒子,也很難對同樣困在這里的他人產生特殊的感情。 杰確實是他的朋友,他們相互了解、相互信任,但也僅限于此。除非他當年看得更清楚一些,杰牛角尖鉆得更淺一些,他們之間的關系才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發生一些變化。 但那樣的話,他們也許根本不會成為朋友。 佐助就是那個盒子外的人。 所以,要和我試試嗎? 五條悟又問了一遍,語氣聽起來依然很平常,但是并沒有什么輕浮的意味。 我拒絕。佐助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雖然他覺得稍微有點混亂,但五條悟不會得到其他答案。 普通的、淺薄的聯系已經讓佐助覺得疲倦,他更不可能任由那種不可靠也不可控的情感影響自己,讓另一個人成為自己的致命弱點就算是五條悟也一樣。 更何況,他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喜歡上什么人了。 白發男人好像并不意外。 知道啦,五條悟嘆了口氣,拖長了聲音回答,今天我就不追究你傷了我的心這件事了。 這就是你的喜歡?佐助嘲諷地說。 五條悟松口太過輕松,還一副不和他計較的樣子,反倒令佐助十分不爽。 和其他人也沒什么兩樣。 有種對方在用自己廉價的感情動搖他的錯覺。 五條悟拉開庭院的大門,回頭沖少年微笑了一下,眼睛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我可沒說不喜歡你了,他直白地說,但是今天畢竟不一樣,只把我當成同伴也行,明天就不行了哦。 佐助跟在他后面走進客廳,脫了外套搭在沙發靠背上,走到餐廳接了杯水。 今天沒什么特別的,明天我也不會喜歡上你。他端著杯子,冷淡地說。 佐助沒覺得這種事有什么不能拿出來說的。 他本來也是這樣的人,比起思考他人對自己究竟抱有什么樣的感情,他更愿意聽別人直截了當地說清楚。 然后把拒絕和同意的權力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畢竟有太多比談情說愛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他不會本末倒置,為了這種事浪費時間,更不要說為此改變自己。 五條悟笑瞇瞇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這讓佐助覺得稍微有些煩躁。五條悟的態度和之前他拒絕的人都不一樣,佐助不喜歡這種事態不受控制的感覺。 說起來,佐助,我很喜歡你的一點就在這里,他繞過佐助去了廚房,聲音悠揚地說,除非自己愿意,你幾乎不會動搖,也不會因為外界的影響改變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