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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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偉背著背包,打了聲招呼,就踏出了這個暫時的家。 臨走前,在父親那兒拿了兩包煙,同時收到母親轉過來的五百塊錢。 跟著導航坐車,轉車,等到了目的地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 接自己的是強伯,一個和父親年紀差不多,但是頭發幾乎掉光的中年男子。 第二天,和老板見面后,就上挖機試駕。 接著就開始上班。 強伯是屬于挖機公司派到這里來上班的,而羅偉則是屬于給這個沙場的老板開挖機。 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打碎的砂石裝上車,簡單枯燥乏味,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吃飯跟著工人們一起吃,住宿跟著工人們一起住在簡易板房里。 如今天氣越發炎熱,每到晚上睡覺時,蚊蟲在耳朵旁邊翁嗡嗡的響,擾的人心煩意亂。 房間里沒有風扇,另外一間床的中年漢子打鼾聲如雷貫耳,更讓心煩意亂的情緒又增添幾分。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羅偉都會想一想媳婦兒的大肚子,想一想即將出生的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給他(她)取個什么名字等,不過每次都毫無頭緒,反而在這種胡思亂想下入睡。 這樣的日子接連過了一個星期左右。 這天,羅偉接到母親的電話,媳婦已經進產房了,聽到消息,羅偉火急火燎的停下挖機挖機,給老板打電話。 大老板同意了羅偉請三天假,但是讓他給二老板打個電話。 這個沙場是這兩個老板共同投資開設的,大老板一般不管具體的事務,所以必須得和二老板再次請假。 接到電話,二老板死活不松口,就是不同意。 在羅偉再三請求下,這才勉強答應了。 不過今天必須上完。 好不容易請到假的羅偉急忙給父親打電話,讓他晚上來接自己。 懷著忐忑不安又激動的心情,羅偉心不在焉的開著挖機,時不時看看手機,想第一時間知道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倒不是有著所謂的重男輕女思想,只是純粹的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男娃還是女娃。 早上九點鐘母親就說進了產房,可直到下午也沒聽到母親回電話。 羅偉原本激動的心逐漸冷卻,漸漸地多了一份擔憂。 可是給母親打電話,她又說沒事,不用擔心。 這讓羅偉的心揪著,始終放不下。 下午七點鐘左右,父親開著車來到了沙場。 羅偉坐上車,父子倆就開始返程。 一路上,父子倆無話。 走到半路,卻堵車了。 半個小時也不曾動一下。 原本想急著趕回去第一時間看到孩子看到媳婦的羅偉望著堵成一條長龍的公路沉默不已。 他倒是不怎么理解也不怎么在乎妻子分娩時有丈夫在身邊陪著如何如何的大道理。 只不過平時看電視劇里都是這樣的,而且楊珊也耳提面命的提醒著。 可現在…… 九點鐘左右,車子還堵著,一動也不動。 微信里,母親發來消息。 生了,女孩。 還有一個幾秒鐘的小視頻。 羅偉點開視頻,看到一個裹在層層被子里的新生嬰兒。 嬰兒頭發濃密,逼著眼睛,嘴巴張著哇哇大哭,長相隨母親楊珊。 羅偉的母親伸出一根手指頭給孩子捏住,孩子立馬不哭了。 看完視頻,羅偉咧開嘴笑了出來,把手機拿到父親面前:“爸,生了,是個女孩?!?/br> 羅偉的父親認真看完視頻,臉上也綻放出笑容。 這個家庭又多了一個新生命,多了一位成員。 父子倆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這時,車輛緩緩前進著。 約摸十點鐘,父子倆終于趕到醫院,楊珊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看著母親逗弄著小家伙,眼神里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羅偉看了看媳婦,握著她的手,輕聲問道:“還疼嗎?” “嗯!” 轉頭,看向躺在小床上還沒有取名字的小不點,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皮膚粉嫩的小家伙。 似乎擔心手上的老繭烙得小家伙不舒服,羅偉又改用手背去撫摸一下她的臉頰。 隨后又拉起她的小手,用兩根手指輕輕撫摸著孩子的小手,柔若無骨。 呼! 一整天都忐忑不安的心在這一刻看到母子平安后,羅偉終于如釋重負。 看到孩子一臉好奇的盯著自己,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可以讓自己忘卻世間所有的煩惱。 一家五口就在醫院度過了這個漫長而又難得的一晚。 期間,初為人父的羅偉跑上跑下,買這買那,充分用行動說明一切。 哪怕跑了很多次,可很奇怪的是,他的心里竟然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聽著孩子哭啼的聲音,不僅沒有覺得聒噪,反而覺得心疼,不知道孩子是餓了還是怎么了? 只得六神無主的看向母親。 次日,清晨。 羅偉到醫院外面去給一家人買早餐。 這時接到了二老板的電話。 “那什么……小羅,你待會兒下午就過來上班吧,實在是抽不開人手了?!彪娫拰γ?,二老板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老板,昨天不是和你說過請三天假嗎?今天才第一天???”羅偉急了,急忙解釋道。 對面沉默了幾秒,道:“那這樣吧,你明天早上過來?!?/br> “不是,老板,我請的假是三天,不是沒到時間嗎?”羅偉有些不高興了。 “就這樣確定,你能來來,不能來我就另外找人?”二老板語氣冷漠的說道。 羅偉咬著牙,沉默片刻,從齒逢間硬擠出一個‘好’字。 換做是以前的羅偉,當場就不干了然后開啟嘴強王者。 不然去年也不會干出拿挖機威脅老板,讓老板發工資的事情。 他沒有多少文化,也不懂太多的道理,可他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做事了就得拿錢。 可這次面對二老板的威脅,他忍住了。 甚至到了醫院里也絕口不提此事,只是在晚上時才和他們說了一句工地上忙,走不開,明天早上就得趕過去。 父親點點頭,沒說話。 母親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楊珊什么也沒說。 第二天早上,羅偉最后看了看孩子,就抓緊時間趕去上班的地方。 昨天一直擔心母子倆的安慰,羅偉沒有想其他的,可此刻閑下來,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父親明明知道還有幾天孩子就出生了,為何還要迫不及待的追自己出來上班,錢就真的那么重要? 雖然家里經濟困難,可是又不是一天兩天,都已經這么幾年,又不是自己早出來幾天就能解決的。 錢,真的重要? 隨即,又想到那個二老板,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想到才出世的孩子,羅偉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任性,再像以前一樣,作出一句話不爽,說不干就不干的舉動。 他似乎有些明白父愛如山這幾個字更深層次的含義。 到了工地上,羅偉并沒有立刻坐上壓力去上班。 因為即使下午上班后,發工資時,今天也會被算作請假。 所以他到了后,直接回到宿舍躺著,順便給梁文打電話,讓他幫忙查一查取個什么名字比較好。 躺在床上不去工作,算是羅偉最后的一點兒對于資本家的壓迫的反抗行為了。 或許,以后連這一點反抗行為都會被磨去。 不過, 現在, 此刻, 才初為人父的他, 還帶著一丁點兒的不忿。 …… 沒多久,梁文就給出了答案。 羅梓涵。 梓涵? 羅偉的心里頓時美滋滋,連帶著那絲不忿也很快煙消云散,只剩下滿腦袋的‘梓涵’兩個字。 嘿嘿! 羅偉傻笑一聲,自言自語: 我的孩子有名兒了, 叫 梓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