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令朕寵罷不能[穿書]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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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乃是武將世家,林徹的父兄皆是軍中統帥,戰功赫赫,威名遠播,昌平長公主若是能嫁給林徹,自然稱得上是一門好親事。 可問題就是,林家這些年一直明哲保身,在黨爭中保持中立的態度,若將昌平長公主嫁過去,能將拉攏林家固然好,可怕就怕昌平長公主和她不是一條心,那豈不是白白讓昌平長公主有了一個可以依仗的夫家,將來又怎么甘心會受她擺布? 更別說,劉太后現在一心要給昌平長公主尋的駙馬,生辰八字必須要滿足壬申年、辛丑年所生,命里還得是要帶木者,這樣才能順利讓她兒子投胎轉世。 所以暫時來說,劉太后就算知道昌平長公主可能對林徹有意,也不會答應給他們賜婚。 林徹第一局比賽毫無懸念地贏了,昌平長公主激動得好像喝了酒一樣臉泛紅暈,顧不得矜持,連拍了好幾下玉手為林徹喝彩,少女心事,藏都藏不住了。 “好一個林徹!”沈映也連連拍掌,毫不吝惜地稱贊道,“要不了多久,大應又要多出一個將星了!” 劉太后不咸不淡地道:“林家出將才,的確是大應之福?!?/br> 沈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忽然想到什么,放下杯子,道:“朕記得,林振越老將軍跟朕說過,林徹還尚未婚配,太后,您對京中誰家有適婚女兒這種事比較了解,您幫著參詳參詳給林徹選一門好親事,到時候朕再下旨賜婚,天家賜婚,也是對有功之臣的一種褒獎?!?/br> 劉太后聞言悄悄斜眼瞥了昌平長公主一眼,見昌平長公主臉上隱隱有期待之色,卻故意裝作不知,反問沈映:“皇上所言甚是,這個媒哀家是可以做,但不知皇上以為,什么樣的人家才能與林家相配?” 沈映想了想,笑著道:“林家滿門忠烈,怕被人說趨炎附勢,定然不屑于與高門大戶聯姻,所以朕認為林家想要的兒媳,不求門第太高,只要是書香門第,清流人家便好?!?/br> 不求門第太高,有誰家的門第還能比皇家更高? 皇帝這一句話,顯然就是從沒考慮過要將昌平長公主下嫁到林家。 劉太后一邊微笑著點頭,一邊又朝昌平長公主投去目光,如她預想中的一樣,昌平長公主臉上的期待變成了失望,眉頭緊蹙,似有不甘。 如此一來,皇帝和昌平長公主之間的隔閡就更深了,劉太后樂見其成,臉上笑意更深,也不再多說什么,裝作專心看起擂臺上的比賽。 林徹一連打敗了兩個相撲手,氣勢正盛,儼然已經成了眾人眼中今晚奪魁的大熱門。 休息片刻,林徹迎來了他今晚第三個對手,等那人上擂臺,沈映看清楚是誰后,傻了眼,怎么會是顧憫?他湊什么熱鬧? 林徹站在擂臺上,沖顧憫拱手作揖,笑道:“顧少君,請手下留情吶?!?/br> 顧憫還了個禮,淡淡道:“小林將軍,彼此彼此?!?/br> 兩人一番簡單的客套過后,開始專注比賽,摔跤并不是單純地比誰的力氣大,需要用巧勁,還得有很好的平衡感,力道用得好,往往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林徹自認摔跤的實力在羽林軍中稱得上數一數二,上次春獵射箭輸給顧憫,他有心要在這次摔跤比賽中贏顧憫一次一雪前恥,可沒想到顧憫的實力竟然與他不分伯仲,比他以前遇到的所有對手都要難纏。 劉太后見顧憫上場,睨著沈映譏諷道:“顧少君為博皇上歡心,還真是別出心裁,不浪費任何一個可以出風頭的場合?!?/br> 沈映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懶得和劉太后爭辯,顧憫還在和他冷戰,自然不會是為了討他歡心上的場,所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很快沈映就知道了答案。 顧憫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只知道戰斗的角斗機器,先是打敗了林徹,隨后打敗了接下來的一個又一個的挑戰者,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發泄著他的力氣,哪怕已經在擂臺上站都站不穩了,可只要下一個挑戰者上擂臺,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投入進戰斗。 近乎自虐。 所有人都看見,顧憫身上的摔跤服,幾乎已經要被汗水濕透,整個人說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也毫不夸張。 不過是表演,哪有這么拼的?為了固寵,連命都不要了? 比賽到最后,在眾人眼中,比賽無疑已經成了一出爭寵的鬧劇,這種相撲表演還有什么看頭? 劉太后陰陽怪氣完,早早地就離了席。 等顧憫又將一個相撲手摔倒在地,沈映再也忍不住,寒著臉拍案而起,一把抓起桌上擺著的彩頭金碗摔在臺下,低吼道:“行了,夠了!不用再比了!其他人都給朕退下!” 閑雜人等紛紛起身告退,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沈映走下臺,一步一步來到擂臺下面,抬頭目光陰沉地注視著擂臺上的顧憫,胸。前起伏不定,顯然已經快到了怒氣爆發的邊緣。 “顧君恕,你到底在跟朕鬧什么脾氣?” 顧憫一連摔跤贏了四五個羽林軍,站在擂臺上,身體已經有些搖晃不穩,他居高臨下地回望著沈映,臉色因為精疲力竭而變得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看起來就像是個身患重病之人。 面對沈映的質問,顧憫薄唇緊抿,并沒有回答。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對望,忽然顧憫一邊嘴角往上勾起,像是自嘲般笑了一笑,隨后閉上雙眼,似乎身體里的最后一絲力氣被抽走了,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后,轟然倒地。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少君:能打敗我的,只有沒有心的你——沈日央! 第43章 劉太后看完相撲回到常青園,發現郭九塵已經在這兒等了許久。 轎輦落地,郭九塵抬起手臂,殷勤地過去攙扶劉太后下轎輦,見劉太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關心地問:“太后今晚似乎心情不錯?是發生了什么讓您高興的事嗎?” 劉太后瞟了他一眼,扶著郭九塵的手臂往宮里走,笑道:“沒什么,不過是剛才在清露臺看了出爭寵的鬧劇,覺得有些可笑罷了?!?/br> 進了宮里,宮女們端茶倒水上來伺候,劉太后靠著軟枕坐下來,端起茶喝了口,回想起方才擂臺上的那一幕還是覺得可笑,搖搖頭放下茶盞,悠悠道:“之前哀家看那顧憫,還以為他會和他父親一樣是個人物,沒想到啊,是哀家高估了他?!?/br> 郭九塵不免好奇,“哦?不知顧少君做了什么?” 劉太后用譏諷的口吻,將顧憫是如何為了討皇帝歡心,自降身份當著后宮眾人的面與一眾軍士比試摔跤,尤其是將顧憫那副拼了命想贏的模樣,繪聲繪色地跟郭九塵描述了一遍。 說完之后,眼里流露出nongnong的不屑,冷笑著道:“想當年,徐問階賢相之名遠播,追隨者如過江之鯽,在朝中是多么風光,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如此不肖,想必性情一定是隨了他那個出身低賤的生母,優柔寡斷,懦弱無能,堂堂男兒,凈學著那些妃嬪媚上邀寵的做派,真是貽笑大方!不過也難怪,顧氏到底只是個破落戶出身的小官之女,就算讓她有機會嫁到了徐家又能怎么樣?山雞就是山雞,從一只山雞的肚子里能生出來什么人中龍鳳?” 劉太后身為太后,平時在人前好歹得裝一裝仁慈大度,鮮少有像今天這般言辭尖酸刻薄說一個人的時候。 還是對一個早已過世十幾年的人。 只有郭九塵明白,為何劉太后會對顧憫的生母顧氏如此厭惡,這還得追溯到當年高宗皇帝在世選秀女的一樁舊事。 那時劉太后和顧氏都是入選的秀女,后來兩人同時落選宮妃,成為宮女后又一起去了徐皇后宮里伺候。 之后發生的事,就像是許多戲里演的那般,本是一對感情深厚的好姐妹,最后卻因為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徐皇后有一同胞弟,名叫徐問階,不僅長相俊俏風流,而且文采出眾,在京中頗有才名。 徐問階經常進宮給皇后請安,免不了與身為宮女的劉太后與顧氏見到,一來二去,二女難免會為這樣一個翩翩公子動心。 等徐問階到了婚配的年齡,徐皇后作為長姐自然要給弟弟cao心婚事,徐皇后對在她身邊盡心伺候的劉太后和顧氏都很滿意,便有心在她們中間選一人做她的弟媳。 劉太后是渭南望族出身,而顧氏卻出身寒微,劉太后信心滿滿以為徐皇后會選自己成為徐家的兒媳,畢竟兩族聯姻,對徐家有很大的好處,可誰想到,徐皇后最后卻選了小門小戶的顧氏給徐問階賜婚。 不僅如此,徐皇后后來還將劉太后舉薦給高宗為妃,如此一來,便是徹底斷了劉太后對徐問階的念想。 看著自己昔日的好姐妹與心上人舉案齊眉,而她自己卻被困在深宮,伺候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劉太后從此便對顧氏與徐皇后恨之入骨,想要報復這些害她落到如此凄涼境地之人的念頭與日俱增。 哪怕時至今日,這些人早已埋入黃土,化成了一堆枯骨,劉太后對他們的怨恨也不曾消散一分。 郭九塵知道就算他開口勸劉太后看開些也是無濟于事,便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岔開了話題。 “太后,您讓老奴按玄慈大師所說的生辰八字去給昌平長公主尋的駙馬人選,老奴近日已經找到了一些,您請過目,看看是否有合意的人選?!?/br> 劉太后接過來掃了一眼,不滿地蹙起眉,“怎么都是些平民子弟?怎連一個出身像樣點的都沒,這樣的身份,如何能尚公主?” 如今在劉太后心里,這事已經不僅僅是給昌平長公主選駙馬這么簡單了,還是給她投胎轉世的寶貝兒子選親爹,若是駙馬出身太低,就算娶了公主也會被其他皇親國戚瞧不起,連帶著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會被看低,劉太后當然不樂意。 郭九塵道:“太后恕罪,京城里那些豪門大戶里的公子,老奴也命人去查了,可符合條件的少之又少,壬申年生人,今歲便已是二十有一,一般人家的兒子在這個年紀,早就娶妻成婚了,就算生辰八字相配,也總不能叫人休妻再娶吧?” 劉太后不相信地道:“哀家不信,京城里那么多豪門望族,難不成一個符合要求的人都找不到?你到底有沒有把哀家交代的差事放心上?” 郭九塵沉默地想了想,欲言又止道:“有其實……還真有一個,但老奴以為此人尚公主不太妥當?!?/br> “為何?”劉太后眉頭一皺,“那人是誰,你且說來聽聽?!?/br> 郭九塵臉色凝重地看著劉太后,壓低聲音道:“是定北將軍家的小公子,林徹?!?/br> 劉太后怔了下,隨后驚訝道:“什么?竟然是他?” 郭九塵點點頭,“老奴之所以沒有將林徹的名字寫在上面,是擔心若是林家娶了公主,會更加偏向皇上那邊,太后別忘了,皇上對林家可一直是褒獎有加,拉攏之意顯而易見?!?/br> 劉太后目光一凝,萬萬沒想到,林徹竟然會是壬申年,辛丑日生人,而且林徹的名字里也有“木”,滿足了玄慈大師說的命里帶木這一條要求,而她今晚也知道了,昌平長公主心儀林徹,他們兩人,難道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太后,太后?您在想什么?”郭九塵見劉太后出神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提醒道。 劉太后回過神,擺擺手道:“沒什么,你剛才說,擔心林徹成了駙馬,林家會倒向皇上是吧?” 郭九塵點點頭,劉太后嗤笑一聲,“那就想辦法,讓林家和皇上之間生出嫌隙不就行了?” 郭九塵眨眨眼,“不知太后的意思是?” 劉太后抬手摸了下齊整的發髻,眸光里呈現出陰冷的算計之色,“林家這些年在軍中威望頗高,為了避免功高震主的情況發生,林家手里的兵權也該收一收了,不如就趁這次機會,用皇上的名義,收了林振越手里的兵權,屆時林家和皇帝之間君臣離心,就算昌平長公主嫁過去,也不用擔心林家會倒向皇帝?!?/br> 沒了兵權的定北將軍府,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屆時不僅是昌平長公主一個人,就連整個定北將軍府,也得被她拿捏在股掌之間。 “用兵權來給長公主當聘禮,傳出去,也算是一樁佳話了,”劉太后得意地瞟著郭九塵,要笑不笑地說,“你說呢?” 郭九塵向著劉太后深深一拜,奉承道:“太后英明!老奴心悅誠服!” — 沈映讓人把倒在擂臺上的顧憫抬回了澄心齋,年輕人恢復能力就是強,還沒等傳的御醫過來,顧憫人便已經自己醒了。 沈映聽到小太監稟報說顧少君醒了,急忙從外間進來,等到了里面卻刻意放慢了腳步,沒有走近顧憫躺的矮床,只是遠遠地看著,不冷不熱地問:“醒了?” 顧憫慢慢從榻上坐起來,赤腳站在地上站起身,向沈映行禮告罪道:“臣弄臟了皇上的床榻,請皇上恕罪?!?/br> 又來了,表面裝得畢恭畢敬,其實還是在跟他鬧別扭。 沈映不明白顧憫到底哪里來的這么大氣性,突然就跟他犟了起來,心里頭剛消下去的火氣差點又要往外冒,最后咬了咬后槽牙還是忍住了,甩袖走出去,冷冰冰地扔下一句,“知道自己臟就先去沐浴,把自己洗干凈了再來回朕的話!” 這次顧憫倒沒有跟沈映唱反調,許是他自己也知道穿著被汗打濕的衣服不舒服,聽話地去了沐房沐浴。 沐浴完換上干凈衣服,顧憫重新回到了皇帝的寢居。 屋子里點著凝神香,香味清淡,聞上去頗具凝神靜氣之效。 沈映坐在羅漢床上,身體半倚著床上的矮桌,手里拿著本講地理人文的書,對著燈盞翻看。 他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寢衣,寬大的袖子掛不住,往下滑落卡在手肘處,露出里面的兩截膚色欺霜賽雪的手臂,頭頂上的發髻因為卸掉了固定的金冠,變得有些歪斜,松松散散,垂了幾縷發絲下來飄蕩在雙頰旁。 不用像白日那般要刻意維持天子威儀,脫去了龍袍,卸掉了王冠,快就寢之前的沈映,看上去慵懶而隨性,看起來好像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顧憫腦中,莫名浮現出幾句詩句。 “斜髻嬌娥夜臥遲,梨花風靜鳥棲枝。 難將心事和人說,說與青天明月知?!?/br> 眼前的人,到底在心底藏了多少事情,不能說與人知道? 可轉過頭想想,他不也是如此,心中擠壓了太多的事無法與人言明,因為一旦說出來,必要天翻地覆。 所以,他并沒有立場指責皇帝對自己有所隱瞞。 只是他氣不過。 氣不過沈映明明對他無意,不喜歡他更不信任他,卻能面不改色地裝出一副對他情深不渝的模樣,撩他誘他,嘴上說著山盟海誓,心里卻只有利用。 更氣不過自己,愚蠢到將皇帝的逢場作戲當了真,甚至還動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