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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苯獗税惭劭葱尴山缫咽歉F途末路,而冥府也同樣岌岌可危,人間,鬼界,豈能同時失守!他再顧不得他的顏面和大名宗氏的體面,他決定孤注一擲,大吼道,“在場諸位,你們當真知道,自己追隨的人到底是個什么邪魔怪物嗎!” 祁夢笙瞇起了眼睛。 解彼安以君蘭劍指著祁夢笙,痛,恨,痛恨,使得他的身體不住地顫抖:“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用你送我的這把劍殺你,許、之、南?!?/br> 第226章 這個曾經譽滿修仙界百年、被尊為一代仙尊的名字,此時此刻從人皇轉世的口中說出,眾人的神色由驚愕變作驚恐。 剛剛擺脫了花想容,追著解彼安而來的范無懾也愣住了。 在祁夢笙那蒼老崎嶇的面孔上,冰冷的神色如封蠟般凝固,沒有人能看穿她的情緒,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她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 蘭吹寒瞪著解彼安:“彼安,你、你在說什么?” 解彼安一動不動地望著祁夢笙:“在你們面前的這個人,在祁夢笙的軀殼下,是rou身已經死去的純陽教先掌門許之南的人魂?!?/br> “這怎么……可能……”李不語發出粗啞的聲音,接著又猛咳了兩下,鴉青色的修士服上遍布血星。 “太荒謬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想要污蔑祁仙尊,連已經仙逝的許仙尊都不放過?” “什么軀殼,人魂,你莫不是在故弄玄虛?!?/br> 解彼安對那些激憤的聲音充耳不聞,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沉默但驚恐萬狀的人,尤其是蒼羽門的教眾,她們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家掌門師尊的變化,只是此前統統歸結為走火入魔,可現在呢? “彼安,說清楚?!碧m吹寒看著祁夢笙,他咬緊著后槽牙,面容有幾分扭曲。他自小在純陽教長大,雖不是許之南的入室弟子,但也得到過許之南的教誨和夸贊,許之南德高望重,不僅是純陽教弟子將其奉若天神,整個修仙界和楚地百姓也對他崇敬有加。 這樣的人,與蒼羽門妖女有過一段情,已是一生污點,如今解彼安竟說許之南的魂魄在祁夢笙的身體里?! 解彼安深吸一口氣:“事情,還要從一百多年前說起。當年,純陽教助我抓捕到曾偷襲我的竊丹魔修陳星永,用陳星永引出背后的人丹買家,那個人,就是原五蘊門掌門閆樞,也就是陸兆風?!?/br> 范無懾的目光黯了下來。 這些響當當的名字都曾經在修仙界的編年史中出現過,絕大多數人聽來遙遠,但并不陌生,而對于百年前曾親歷過一切的幾個人來說,沉重得叫人難以喘息。 “陸兆風布下雷火石陷阱,將純陽教多人炸死炸傷,其中,同為純陽教掌門入室弟子的程衍之,就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苯獗税怖m道,“當年的許之南,應該還是真心賞識他的師弟,不舍得失去這位天資卓越的仙材,加之心中有愧,于是以七星續命燈吊住了程衍之的一條命。外界都以為程衍之重傷不治,早已經死了,其實他一直活著,他變成了一具離不開七星續命燈的活尸?!?/br> 故事講到這里,已經足夠驚悚,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祁夢笙閉上了眼睛。 解彼安露出一個慘笑:“許之南,我信你當年是真的深為程真人惋惜和愧疚,也是真的只想要他活下去,恐怕你也沒有想到,你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吧。為什么?是因為你無限膨脹的欲望,還是因為你們都愛上了祁夢笙?” “這……程衍之都是活尸了,這怎么……” “因為七星續命燈,除了能給將死之人吊命,還有一個外界所不知道的功用,就是可以交換人的人魂?!苯獗税裁偷乜聪蛘章?,“相信你們也聽說過吧?!?/br> 照聞倒吸一口氣,顫抖著點了點頭,目光瑟縮地飄向祁夢笙。 “在我做宗天子的十年里,倆人用七星續命燈數次交換人魂,許之南和程衍之,一直在共用許之南的身體。中間三人不知發生了什么恩怨情仇,祁夢笙想要挖我的金丹,治好程衍之的身體,但她沒能得逞。五年前落金烏的那一夜,死在許之南衰老的身體里的,其實是程衍之的人魂。而許之南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與祁夢笙交換了人魂,如今,真正的祁夢笙,其實沉睡在程衍之的活尸里。那具活尸一直被他帶在身邊,而如今,在我手中?!?/br> 眾人嘩然色變。 “祁夢笙”,或者說真正的許之南,緩緩睜開了眼睛,冰冷地凝望著解彼安:“你是何時知道的?在赤帝城?” “不,逃出赤帝城回到冥府后,師尊對程衍之的說辭有許多疑惑之處,將他安置在閻羅殿沒有投胎,我去找了他,與他徹夜長談,逐漸發現他的生平經歷漏洞頻出,與我所知道的真相大有出入。而人魂是不能撒謊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被蒙蔽了?!苯獗税埠暤?,“我苦思許久,又想起與你接觸的幾次,你的神色,你的所為,我們的對話,逐漸有了這個猜測,后又從花想容那里證實了幾點,如果你是許之南,許多事都可以解釋通了?!?/br> “師尊……”蒼羽門的一名長老滿臉懼色地仰望著她的掌門,像在祈求一個辯駁。 許之南皮笑rou不笑地說:“你猜的不錯,可惜晚了些?!?/br> 蒼羽門教眾和純陽教教眾各個神色復雜,這樣荒誕的真相,令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