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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虛偽, 這么毒辣的人?仔細想想, 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虧他們之前還說,姜橈雖然人品差了點,但架不住有本事, 實在是位不可多得的天才,可如今看來,他的力量竟然都是來自于這種奪人性命的邪術嗎? 連本門的長輩都下得了手,別說名門正派,就是惡鬼都沒有這么毒的! 怪不得連舒令嘉跟他動手都那樣費力,他這般源源不斷地補充靈力,便宜可占大了,也就是舒令嘉,換個人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差一點,姜橈就能在這次的試劍大會上奪魁,甚至有可能進入秘洞接受傳承,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橈感覺到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慌的手腳都在發抖。 他曾經能夠想到的最可怕的一幕,就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舒令嘉給拿回去,而他被重新打回原形,回到山里去當一個挑水劈柴的農夫。 但現在姜橈才發現,有時候現實甚至遠遠比想象還要可怕,他所做的那些事明明如此隱秘,竟然會被在人前盡數揭穿! 關于珠子的秘密,舒令嘉和景非桐到底是如何發現的?! 姜橈這樣想,卻是有點太看不起人了。 舒令嘉之前固然不知道姜橈身上的所有變化都是因為他手腕上的那串珠子,但他卻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劍者。 擁有天賦只是素質之一,并不代表著可以一勞永逸,一直以來,能夠成大器者無不是經過了多年的勤學苦修。 只有姜橈這種目光短淺,從不知努力為何物,只能看見別人外在光鮮的人,才會認為只要有了舒令嘉的天賦,就怎樣都是合理的。 他屢次發揮出自己根本不配擁有的實力,又怎會不令其他人感到不平和懷疑呢? 姜橈恐懼不已,之前一直不敢看何子濯的臉色,眼下也實在沒辦法了,轉向他哀求道:“師尊,弟子知錯了,求師尊寬恕……” 戚光雅曾經聽說過何子濯極為寵愛這個徒弟,甚至為了他連舒令嘉都不要了,眼下見狀,生怕何子濯心軟,立刻站起身來。 他厲聲說道:“何掌門!之前歸一派與凌霄派的恩怨,我一個晚輩無權評判,但今日我代表家師來此,是為了我師兄討一個公道!姜橈害他之事已經證據確鑿,無可辯駁,你若是還要護短,那么歸一派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何子濯恍若未聞,一步步慢慢走到姜橈的面前,俯下身來看著他。 姜橈在何子濯冰冷的眼眸當中,看見了自己滿是涕淚和泥土的臉。 他想起在第一次見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師尊時,似乎也是這樣相似的一幕,他是如此狼狽,而師尊飄然如同仙人,給他的人生中帶來了希望,將他從痛苦不堪的生活中拯救出來,帶到了仙山之上。 他后續的很多作為,也是希望師尊能夠對自己另眼相看罷了。 姜橈不禁抱了希望,低聲道:“師尊……” 何子濯皺眉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假扮成我的徒弟?” 姜橈怔住,連忙道:“師尊,我就是姜橈啊。我還記得您剛見我的時候,是在劉家村的后山上……” 何子濯打斷了他:“你不是自己在凌霄山下的道觀里找到了我,求我收你為徒的嗎?” 姜橈一愣,隨即,感到一股寒意直順著尾椎漫了上來。 何子濯要放棄他,他甚至根本不愿意承認自己曾經當過凌霄派弟子。 如果把現在的姜橈說成是一個奪舍的惡鬼,那么凌霄就也成了受害者,姜橈之前的所有行為便不會敗壞凌霄的名聲了! 他猶自不敢相信何子濯竟然要這樣就放棄了自己,說道:“師尊,我真的是姜橈,您不要我了嗎?” 何子濯沒再看他,站起身來,謹慎地說:“不,凌霄派的弟子們都知道,姜橈剛上山的時候溫潤謙和,尊敬長輩,怎會有這樣喪心病狂的舉動呢?” 他指著姜橈,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我不知道在此人身上發生了什么,是奪舍,中邪,還是被人給冒充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調查。請歸一派各位也稍待,一旦查明,我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處置方法?!?/br> 何子濯說到這個份上,也合情合理,畢竟姜橈的表現確實詭異,弄得其他人都開始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姜橈了。 戚光雅還忙著回去查看林越的情況,便也沒再提出異議。 他指揮著兩名師弟將林越抬了回去,又看了舒令嘉一眼,咳嗽一聲,揉了揉鼻子,道:“那個……謝謝啊?!?/br> 他難得說句軟話,舒令嘉卻半點不領情,甚至頗有些嫌棄:“要不你就大點聲,要不你就別說,聽的真費勁?!?/br> 戚光雅一愣,道:“我有什么不敢大聲說的,謝謝!謝謝!” 有人忍不住笑了,這時周圍的氣氛才輕松了一些。 戚光雅臉上一紅,扔下一句“總之你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別的還是等我師兄自己來罷”,就快步離開。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可是凌霄派現在在南澤山上,姜橈這件事又牽扯到了歸一派,實在已經弄得很不好看了。 大家都知道眼下何子濯肯定要忙著處理門派內務,識趣地紛紛告辭。 景非桐卻沒動,而是若有所思地又重新坐了下來,仰頭沖著舒令嘉一笑,見他站在原地,便伸手拽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