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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轉折來得這么快。 時凌羽其實并不算生氣,他只是覺得憋屈,他從小到大都是居于高位的,憑什么只是因為性別就要承受無法控制自己的發情期,被人而已曝光還要被一群藏在網絡后面的垃圾羞辱。 別說顧子欽根本沒有得逞,就算是自己真的因為發情期跟顧子欽發生了什么,他都是受害者,憑什么他要覺得羞恥,就因為自己是Omega么? 時凌羽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只想讓顧子欽消失在自己眼前。 無論他是被顧子欽誘導發情的,還是因為當時他病情不穩定突然進入的發情期,時凌羽都不在乎了。 他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兩年前手軟了,沒直接把顧子欽處理好,不然也不會給了對方讓自己受到二次傷害的機會。 雖然誘導發情這點很難判斷,時間也過去了兩年,很多證據早就無從調查了,但就偷著安攝像頭打算威脅自己的這一件事,時凌羽就一定要顧子欽以及他身后引導他做這件事的人付出代價。 時凌羽皺著眉頭,用小瓷勺舀了一口豆花送入嘴中,濃郁的豆香使他緊繃了一早上的情緒有所緩和。 他在腦海里尋覓著跟自己結過仇的人,誰會有這么大的能力,可最終也沒能得出一個結果。 他從不張揚,待人處事也算得上友善,到底是誰會對自己報以這么大的惡意,時凌羽想不出來。 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放在桌旁的手機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屏幕上顯示著“陸語寒”三個字。 時凌羽擦了擦嘴,清了清嗓子,將語氣調整得盡可能輕松,畢竟編劇和男二鬧出這么大的事來,現在最焦頭爛額的除了自己的公關團隊,就是陸語寒這個導演了。 時凌羽不想讓友人為難。 “起這么早?”時凌羽如同往常一般調笑道。 “你他媽怎么不第一時間聯系我!”陸語寒身邊有些嘈雜,像是在室外。 時凌羽挑了挑眉,用蠻不在意的態度說:“你不用cao心,很快就處理好,要是最后我這邊沒能解決,就找個其他編劇掛名,我退出主創團隊,你安心拍你的戲,別胡思亂想?!?/br> “cao!時凌羽你說得是人話么?”陸語寒極少叫時凌羽的大名,更少用這種語氣朝他吼。 時凌羽倒是出奇的理智,完全不見丁點平時的少爺脾氣:“告訴你你能怎么辦?替我出氣把人踢了?” “別開玩笑了,本身這件事就和你沒關系,姓顧的背后的人明顯就是沖著我來的,戲都拍一半了,現在把人換了不現實?!?/br> 只聽陸語寒似乎是冷哼了一聲,并沒有立馬回應時凌羽“理中客”般的發言,兩人就這么舉著電話沉默著,知道時凌羽聽到對方那頭傳來了一聲關車門的聲音,他忍不住問道:“你去哪了?” 周遭背景音恢復了安靜的陸語寒輕笑了兩聲,語氣有些不屑:“你猜猜?” 時凌羽不禁坐直了身子:“你最好別沖動?!?/br> “哼?!标懻Z寒懶得跟他兜圈子,直接開了口,字里行間滿是不屑,讓時凌羽瞬間仿佛回到了留學時和陸語寒碰到種族歧視的教授,共同反抗不公平待遇的那些靠著所謂的“少年意氣”就能一往無前的日子。 “姓顧的那個傻逼跟我坐地起價,要加戲要抬咖,還搬出劉全嚇唬我,我可不吃他那套?!?/br> 劉全就是顧子欽背后的資本,目前這部戲最大的投資方。 陸語寒車里似乎還有其他的人,時凌羽聽著他跟別人交代了著要暫停拍攝幾天,心里難免生出了焦急。 他剛要開口把話題拉回來,陸語寒卻好像已經給手下的人布置完了任務,重新回到了線上。 冷靜了片刻的陸語寒又恢復了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狀態,笑嘻嘻地對時凌羽說:“我讓他和劉全一起滾蛋,違約金走我的私賬,去他媽的吧,一突然暴富的土大款還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我揮金如土的時候這老傻逼的公司還是個鄉間小作坊呢,他也配威脅我?” 時凌羽被陸語寒的豪言壯語逗笑了,心情連帶著都明媚了不少,他知道這是陸語寒在哄自己,便也裝作沒看出來一般順著說下去:“今時不同往日,陸叔叔不是說只要你堅持拍電影,那哪怕你餓死在外面也不會給你一分錢么?” 陸語寒說話的語氣頓時少了幾分底氣,他訕訕地笑著說:“有你在我餓不死?!?/br> 時凌羽“嗯”了一聲,沒再繼續接話,只是叫陸語寒放心,先回酒店見面再聊就掛斷了電話。 別管那個劉總是靠什么發家的,但人家當初敢塞顧子欽進組,這回敢趁火打劫,就說明人家確實能靠錢拿捏住你。 他投了多少錢,具體數字時凌羽不知道,但怎么著也得有個大八位數近九位了,加上換掉顧子欽需要支付的違約金,恐怕陸語寒幾年的積蓄都賠進去了。 雖然時凌羽覺得陸語寒此舉實在有些沖動了,但好友愿意為了自己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到底是讓人感動的,如果當下兩人處境互換,時凌羽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事。 所以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有這功夫,不如想想上哪再找個新冤大頭去。 時凌羽雖說有一定可觀的資產,但大多很難短期之內迅速變現,時景是個寵孩子的,自己如果和他求助多半也會答應,可時凌羽并不想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