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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聰明,而且,長得并不比花滿樓差, 不是嗎?” 兩人隔空相望,段譽看見她眼中熊熊燃燒的野心, 眼睫一瞬, 垂下眼眸,輕笑道,“我有點好奇, 為了一個搖搖欲墜的王朝皇位,你到底許了多少東西,就不怕最后拿不出來,遭到反噬嗎?” “這種事,”段延慶舉酒而笑,“不成功,便成仁,這有什么可擔心的?若是勝了...你以為當年南宋朝廷何以在江南茍且百年?江南之地,沃野千里,稻谷一年三熟...市列珠璣,戶盈羅綺,那里比你能想象到的,還富裕?!?/br> “但,那不是無主的東西?!倍巫u挑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都是你的,自然你說了算——”段延慶細細勸道,說到一半突然恍然,緩緩一笑,“是了,江南第一大戶是花家,你舍不得?!?/br> 不是,你都還沒拿到天下,就考慮奪人財產了?你真的是為了靖康恥? “不過,花滿樓只是花家老七,花家的財產,和他恐怕沒什么關系,你也不用太心疼?!?/br> “今天那把劍,你是從哪里取來的?”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顯然,她和便宜娘,不是一個溝里的人。 但那把劍,她忍不住有些擔心。 那可是她放在天龍寺的劍。 “這個問題...”段延慶一笑,“該問你自己???神劍泰阿...若非此劍,即使是葉城主,也未必能破關七護體之功,這把劍,并非大理本來所有,它到底,是從什么地方被你找到的?系統?你的系統是什么樣的?” 天上陡然一道驚雷響起,趁得段延慶的神色有些詭異。 “天龍寺現在如何?”段譽沒有回答她。 “很好?!倍窝討c道,“若是你能繼承宋室大統,自然更好,還有楚留香,”她微微一笑,“我聽說,你和楚留香關系很好?!?/br> 段譽目光急電一般刺向她,“你威脅我?!?/br> “那你,受不受威脅?” “你今天出現,就是要見我,對吧?”段譽深深出了一口氣。 “你的確聰明?!倍窝討c笑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倒時候你自會知道?!?/br> “不告訴我,你就不怕我不小心毀了你的布置?”段譽挑眉。 “你父親同你說什么了嗎?”段延慶緩緩坐直,微笑問道。 “并無?!?/br> “所以,告訴你,你才會搗亂?!倍窝討c恢復了段譽最初見她時的模樣。 “那香帥的事,你要立即幫我解決?!倍巫u瞧了她一眼,“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實力’?!?/br> “不行?!?/br> “那我現在就去投靠我爹?!?/br> “...我可以將時間推到元宵節后?!?/br> “所以,是元宵節?”段譽淺笑。 段延慶展顏一笑,搖搖頭,“不,是因為快過年了?!?/br> “我是不是該走了?”段譽望著自己杯子都沒動過的席。 來之前,她向花滿樓保證,絕對小心,所以一桌食物,她是一點都沒動,此時饑腸轆轆,只想回家吃飯。 “請?!倍窝討c欠身。 走到門口,段譽腳步一頓,回過頭來,“你有把我當做女兒嗎?” 段延慶神色微微一愣,繼而立即展顏笑道,“自然——最好的東西,我都給你了,不是嗎?” 段譽垂眸,“謝謝,再見?!?/br> 侍從將她領出小院,花滿樓在外院等她,雷家父子不在,大概已經走了,方應看站在花滿樓身邊,作為主人,客人不進屋去,他也沒辦法一個人進去躲雪,只好陪他在院子里閑話。 段譽就當沒看見方應看,直接撲進花滿樓懷里。 他的衣服是涼的,但是手很溫暖,胸膛也很溫暖,讓被段延慶惡心透的段譽,頓時感覺身心都被安撫了。 然后,段譽仰起頭來親吻了花滿樓。 他是真的。 活生生的人。 不是陸小鳳故事的花滿樓,不是那個愛上上官飛燕的花滿樓,不是那個輕易從感情中抽身的花滿樓,不是會一時心軟伸手就摸女孩子臉的花滿樓。 最開始,花滿樓是想阻止她的,畢竟這里還有個人在,這樣親昵的動作,實在有些...不太妥當,但當他觸到她冰涼而微顫的唇瓣,他卻沒有再拒絕。 他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知道她此時很需要撫慰和溫暖。 如果非要分一個重要次序,那么,其他東西,禮教、名聲所有東西,都不如她更重要。 他只是摟著段譽轉了一個方向,將她攏在自己的遮擋之中,用自己的唇齒的溫度去溫暖她,他很清楚這種行為不符合禮儀,此時卻不想顧及那么多。 “我們走吧?!倍巫u閉上眼低聲道,這句話,今天她已經說過很多回,這一回才終于得償所愿。 “好?!?/br> 。。。 覲見宋徽宗是第二天的事。 禮物自然是找就備好找來。 宋徽宗趙佶長得不丑,甚至挺有些風流,面容白凈,看她的目光帶著對美人的欣賞,卻并不猥瑣,且已經知曉她的身份,而態度溫和,有那么點長輩的自覺。 對大理的回禮,也非常豐厚,就這點來講,各國覲見一回還蠻劃得來的,因為大宋絕不會回禮不如送來的禮,甚至回的是三倍五倍。 汴京城中,仿佛并沒有因為周圍諸國的覲見而動蕩,一切都很平靜,然而段譽知道,所有的洶涌浪潮都藏在暗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