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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王卿落沉迷種茶花,時常親自打理,段譽有時候早上起得找,也跑去幫忙,順便給對方普及一下種茶花的基本常識,避免更多的茶花陷入被摧折的命運,同時,聽一聽對方懷念與她親娘的舊事。 王莊主告訴她,她娘當初,初出江湖就遇見了他,兩人萍水相逢,一見鐘情,兩情相悅,可惜他家中早定下未婚妻,兩人只能在曲折糾結過后,不得不悲傷分手,此后,他只能將一腔深情寄托于茶花。 段譽覺得,她娘那邊的版本,可能會不太一樣。 為什么? 因為她娘,并沒太喜歡茶花啊。 不過,算了,她覺得,還是不要告訴王莊主比較好。 至于,少莊主王宴瑜,日常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做安靜的文藝青年,偶爾有下人來向他匯報點什么,段譽為了避嫌,一般都自覺離開,但這個時間都不長,最長也不超過一刻鐘。 總之,就是充滿了令人探尋的神秘感~ 段譽在曼陀山莊精彩度日的時候,并不知道在她離開丐幫后的半個月,江南首富花家花七公子,也就是她先前想去蹭飯的哪一位,拜訪了丐幫江南分舵。 花七公子花滿樓,回家給父親祝壽的時候,母親聽聞舊友的女兒正在杭州,于是,托他照顧一下這個初次獨自出行的小姑娘。 花滿樓得到消息前往丐幫,卻得之,那姑娘已經被人接走了。 “曼陀山莊嗎?多謝告知?!被M樓從丐幫告辭出來,禮數周全,并不因對方是個乞丐,就看輕對方。 那位姑娘,已經有人照顧了,他也就不便插手。 “花滿樓!”他身后有人道,“你從家里出來了?你家里人還能放你出來啊?!?/br> “陸小鳳?!被M樓露出愉快的微笑,回轉身去,雖然看不見,卻知道身后這人披一件大紅披風,有兩條像眉毛一樣的胡子,“你近來沒惹什么麻煩嗎?” “每次都是麻煩惹我,可不是我去惹的麻煩,”陸小鳳大笑道,“你才回來,可聽說近來杭州城的發生的事嗎?” “是南少林的無花禪師到靈隱寺掛單,開壇講經的事?”花滿樓道,“我從進杭州城起,已經有五個人告訴我這件事了?!?/br> “一個和尚念經有什么好說的,”陸小鳳道,“近來一位,初入江湖年輕的女俠,在杭州抓住了丐幫棄徒白玉魔,聽說那白玉魔意圖對女俠不軌,卻反被捉住,可不是大快人心?” “的確大快人心?!被M樓道。 “那位女俠也不知長得多漂亮,竟讓藏了十年的白玉魔,都忍不住現了行?!标懶▲P道,“可惜杭州城里反而沒什么消息,也不知道她是誰?!?/br> “哦?”花滿樓微微一笑。 “怎么,你知道什么?”陸小鳳笑道,“花滿樓這樣的君子也會對姑娘有興趣嗎?” “花滿樓是君子不是和尚,”花滿樓道,“但這回倒是巧合,家父家母收到舊友的信,托他們照顧初入江湖的女兒,聽聞那位姑娘正在杭州,便轉托我關照一下?!?/br> “這么說來,”陸小鳳眼珠一轉,露出一點壞笑,“你同那位女俠很有緣分了?不知道可否請你引薦一二呢?” “恰巧相反,”花滿樓淺笑道,“遺憾的很,我晚了一步,現在那姑娘在曼陀山莊做客?!?/br> “可惜可惜,”陸小鳳道,“看來你不準備去了,王家的曼陀山莊,嗯,你若不去,我是見不到她了——不知是花伯父哪家的舊友,莫非是哪位武林前輩的姑娘?” “你一定知道?!被M樓肯定道。 “哦?”陸小鳳道,“對方家世很了不得?” “大理段氏,你難道沒聽說過?”花滿樓道。 “果然了不得,”陸小鳳輕呼一聲,“除了趙家,再沒有哪家能與之相比。段氏……可絕跡江湖有十幾年了。聽說,段氏多出美人,且是別有異域風情的美人,不能得見,真是可惜?!?/br> 花滿樓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陸小鳳道,“你是不是,無論怎樣都不答應帶我去見那位姑娘?” “陸小鳳對朋友自然再好不過,但是,若是一個初入江湖的女孩子,還是不要見得好?!被M樓笑道。 街邊茶樓二樓上,臨街一桌的客人,恰巧聽了這一段對話,他有些懷念的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望向西湖的方向。 …… 王宴瑜二十二年的人生,從來沒有過這么嘈雜的日子。 自從段譽出現之后,他每天的日子仿佛過得飛快,從睜開眼開始,一直忙碌著,被時間的洪流裹挾著前進,沒有時間停下來思考,驀然回首,不過幾天,卻仿佛已經過了一生。 即使段譽一句話不說,待在旁邊,都讓他覺得像一鍋開水一樣熱鬧,讓他沒有一絲空隙去想那些煩心事。 不去想,那些事,似乎也就不存在了一樣。 他側過頭去,看著那個小姑娘,神采飛揚,高談闊論,每一件生活中的小事,一朵花,一根稻草,一盤菜,都能從她口里翻出花來。 琴棋書畫、詩賦文章、天文地理、易經八卦,他至今從未這樣暢意的和同齡之人聊天,她能聽懂他說的每一句話,看過他看過的文章,猜謎射覆,都仿佛有十足的默契。 她沒有煩惱,沒有痛苦,任何時候都興致勃勃,興高采烈,毫不在意的向四周揮灑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