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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乾明不放在眼里就完全是因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 他賭雄保會不會過多干涉兩個雄蟲之間的事,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他們師徒二人現在說是雄保會的“眼中釘、rou中刺”也不為過,但雄保會確實拿他沒辦法。 當雄保會面對雌蟲和雄蟲時他有一萬個理由逮捕雌蟲,然而當他們面對兩只雄蟲時,即便其中一只雄蟲非常明顯的吃了虧,雄保會也不能再次執行先前那種偏頗性非常嚴重的執法方式。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周乾明坐在沙發上苦思冥想的時候,星網上乃至整個蟲族社會上對他的輿論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些微妙的變化不僅體現在提到他時那些蟲語氣的變化,還體現在他們提到鄭文時也不復往日對離異或者即將離異的雌蟲的態度。 有些蟲在網上甚至發表了自己的疑慮,害怕周乾明走了之后那只雄蟲不會履行自己許諾下的事情,實際上這就是杞人憂天了。 要知道威脅這種事情,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口頭上的威脅,俗稱口嗨,另一種則是依托實力的威脅。 很多時候不能因為后者的表現形式是前者就把后者也歸類到前者的范疇中,當前的情況就是如此。 周乾明既然能夠卸那雄蟲一次胳膊,而半天過去了,雄保會連個屁也沒放,就代表他完全有能力再卸一次,只不過倘若還有第二次,可能卸的就不是胳膊了。 那雄蟲是又蠢又壞,但他不是傻。 故而當他顫巍巍地從意料艙中出來之后,他立馬就非常識時務者為俊杰地跟鄭文簽訂了離婚協議。 鄭文拿到那份協議的時候整只蟲都跟做夢一樣,完全不敢相信離婚居然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這些都是周乾明不知道的,當然,他不知道的還有雄保會之所以連個屁也沒放,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元萇弘坐在辦公室看他直播看到一半的時候就給雄保會那邊發去了消息。 只不過沒有蟲知道當元萇弘看著周乾明按著那只雄蟲逼著他道歉的時候,他眼底情緒閃爍間將誰代入了那只正在被□□的雄蟲。 因為師徒二人看似隨心所欲的一個舉動,某些暗流開始在寧靜的社會下面涌動。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真的潔癖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緣故,柳暮云洗澡用了平時整整兩倍的時間,等他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周乾明身上的汗都已經快風干了。 但凌云仙尊從浴室中出來之后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似乎方才發生的事不存在一樣,還好聲好氣地跟他徒弟道:“你且去吧?!?/br> 周乾明憋了一肚子疑惑被他打太極一樣平靜的態度全給堵在了肚子里,最終他聽話地站了起來,臨洗澡前問了他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您和今天那只雌蟲是同僚嗎?” 他指的顯然就是白楓眠了,柳暮云聞言走到沙發旁坐下道:“他是伊文的副官?!?/br> 周乾明正準備往樓上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站在原地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伊文是誰。 “就是軍部那個天天找您茬的軍雌?”周乾明回頭問道。 柳暮云點了點頭,不過沒等他徒弟再問什么,他便開口催促道:“你先去洗澡?!?/br> 周乾明一時語塞,意識到自己被師尊嫌棄了的他乖乖地應了一聲“哦”,隨即轉身上了樓。 不過如此一來就不難猜到為什么白楓眠對柳暮云如此忌憚,忌憚到愿意勸他的雄主前來和他們會面,但最終仍然在見面的時候沒忍住跟柳暮云起了沖突。 再加上白楓眠對他雄主那副看似關心實則漠視的態度,恐怕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借著他雄主的名義激怒柳暮云,然后待柳暮云對那只雄蟲出手后再伙同雄保會把他直接拉下馬。 這一招不可謂不狠辣,畢竟在蟲族這個社會敢于拿自己雄主作為籌碼的雌蟲加起來可能也沒兩只手,而白楓眠就是其中一個。 只不過倘若他碰上的不是柳暮云那這件事成功的概率恐怕會大很多,可惜他遇上的是柳暮云,別的不說什么,至少他有個好徒弟。 功虧一簣可能就是為他打造的,不過柳暮云對白楓眠這種小人物心里的彎彎繞繞沒什么興趣,他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這個沙發可謂是“悟道沙發”,周乾明前腳剛在這兒思考完他師尊的心理活動,柳暮云后腳便跟著在這里坐下,也思考起了自己的心理活動。 原來不止周乾明疑惑他師尊今天回來路上的古怪表現,其實柳暮云自己也疑惑。 他活了幾百歲也沒經歷過今天那股異樣的心情,在浴池中思考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是覺得浴室的蒸汽氤氳出的氣氛和濕熱的溫度蒸的人沒法集中注意力,故而柳暮云才選擇出來之后坐在客廳里空曠且干冷的氛圍中再次思考方才的話題。 但很快他便發現這跟環境似乎沒什么關系,心頭那股不甚明顯的悸動甚至因為大腦冷下來之后顯得愈發明顯了。 柳暮云坐在沙發上情不自禁將唇縫抿成了一條線,倘若此時周乾明在這里,基本上能一眼看出他師尊的心緒,那是柳暮云少見的迷茫。 可惜周乾明因為害怕他師尊繼續嫌棄他,硬生生也在浴室中呆了良久,當他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柳暮云雖然還是沒想清楚,但已經把情緒壓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