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書迷正在閱讀:盡心上 女尊、我穿成眼盲惡女配的那些年、神秀之主、我不過是個生活玩家[全息](穿越)、八荒戰尊、溫養玫瑰、我的女業主、情滿四合院之我是賈爸、[綜漫同人]如何在柯南世界里存活、[希伯來神話同人]大天使長懷孕后
怎么審判? 光幕藍光一閃。 善惡在此不可并存。 善者生,惡者死。 這是要鐵了心的弄死他們其中一人了。 只見天平中間的擺針驀然一停,又猛得向聶錚所在的方向傾倒,隨之則是光幕上新翻而來的一段話。 一個人的夜明珠丟了,于是他開始四處尋找。 有一天,他來到了山上,看到有三個小屋,分別為1號、2號、3號。 從這三個小屋里分別走出來一個女子,1號屋的女子說: 夜明珠不在此屋里。2號屋的女子說: 夜明珠在1號屋內。3號屋的女子說: 夜明珠不在此屋里。這三個女子,其中只有一個人說了真話,那么,誰說了真話?夜明珠到底在哪個屋里面?[注]兩人都是一愣。 這是一個算不得難的邏輯問題,稍加思索就可以理清楚,可是 問題不在這里。 難道他們這一組的審核方式,就是在天平上回答問題嗎? 按照天平光幕上的說法,在審判中處于善一面的,能夠走出密室,反之則死亡。 那么,正確回答問題后到底是善,還是惡? 還有,問題到底有幾個? 盛開張口想問,卻發現自己雖然說了話,但并沒有發出聲音。 像是被罩在一個真空的玻璃罩中,沒有指示就不能有動靜。 擺針傾斜的方向向著聶錚,只見后者神色凝重,光幕的藍光印在他臉上,仿若鍍了一層冰霜。 盛開看向了他。 注1: 拉馬克主義,又稱用進廢退論,在活力論的影響下,最有名的活力論者就是法國生物學家拉馬克。 19世紀前期出現的終極目的論或直生論,認為生物進化有一個既定的路線和方向而不論外界環境如何變化。 后人把拉馬克對生物進化的看法稱為拉馬克學說或拉馬克主義。 注2: 正義女神阿斯特里亞: 傳說中天秤座的象征。 阿斯特里亞一只手持秤,一只手握斬除邪惡的劍,為求公正,所以眼睛蒙著。 注3: 不是我原創的,摘編自一段鍛煉邏輯的問題集。 ※※※※※※※※※※※※※※※※※※※※作話提不了行,注釋看起來會很亂,我就直接放在正文了。 第66章 幸運轉盤(15) 聶錚遲疑著,不知是否該回答這個問題,而在這片刻的時間內,天平上傾斜的擺針又開始滴答地響了起來。 他定了定神,謹慎地回答道: 1號說的是真話,所以,夜明珠在3號屋。 話音剛落,滴答聲越響越快,擺針在這雨點般的聲響中,重新回歸了水平位置。 緊接著,盛開所在的一方托盤猛得向下一沉,原本保持同樣高度的天平開始有了斜度。 顛簸中,聶錚在高處,眼神復雜地看了盛開一眼。 毋庸置疑,聶錚的答案是正確的。 如果天平的高低彰顯著善惡,那么他們的生死就掌握在每一個問答中。 回答正確的一方被另一頭的重力壓向高處,另一邊,似乎就處于十分被動的局面。 那么,阿斯特里亞女神會讓平局的情況出現嗎? 越往下,黑暗便愈發富有生命力。 無光的空間中,似乎都能看見靠近天平的邊緣伸出無數只魔爪,等著他們其中一人自投羅網。 天平上的光幕光線再變,面朝盛開浮現出一個新的問題。 三名傳教士和三個野蠻人同在一個小河渡口,渡口上只有一條可容兩人的小船。 問題的目標是要用這條小船把這六個人全部渡到對岸去,條件是在渡河的過程中,河兩岸隨時都保持傳教士人數不少于野蠻人的人數,否則野蠻人會把處于少數的傳教士吃掉。 這六個人怎樣才能安全渡過去?[注]同一個類型的問題。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盛開隔著天平和聶錚對視了一眼。 但聶錚的神情很不對勁,剛進密室的時候,盛開就感覺自己這個發小在某些時刻表現得讓人十分陌生。 盛開收回目光,緩緩吐出一口氣。 第二道題目相對聶錚的那道來說,難度稍有提升,倒不是說做不出來,而是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天平的擺針滴答滴答地計著時,黑暗中蔓延著令人窒息的寂靜,半晌后,盛開答道: 首先,讓一名牧師和一個野蠻人過河,牧師返回;然后第二次讓兩個野蠻人過河,其中一個野蠻人返回;第三次,讓兩個牧師過河,一名牧師和一名野蠻人同時返回;第四次則讓兩名牧師過河,一個野蠻人返回;第五次,河道原來的岸邊只剩下四個野蠻人,所以需要過去兩個野蠻人,然后返回一個;最后一次,剩余的兩個野蠻人坐上船過河,就可以了。 滴答滴答同樣的幅度,同樣的顛簸,天平緩慢地上下移動著,兩人站在其中,盛開所在一方的托盤上升到某一個高度,然后驟然一停。 然而兩人的高度并沒有持平。 聶錚一方比盛開略高一個身位,他扶住托盤的邊緣,脫口而出: 為什么沒平? 盛開的回答明明完全正確! 看這架勢,聶錚似乎怕極了盛開被淘汰掉。 盛開仰起頭,光幕里像是藏了一個人工智能,藍光閃爍中回應了聶錚的質疑。 他思考的時間太久。 聶錚張了張嘴,下意識地看向盛開。 盛開安撫地抬了抬手,道: 別急,至少現在我還沒死。 經過這段時間的審核,天幕所表現出來的種種,一直讓盛開誤以為它是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在這里,當聶錚表現得如此不尋常的時候,他又隱約覺得,天幕也許另有目的。 比如每一次他都會遇到規則調整,每一次本應按預定軌道行駛的進程,在他進到密室后,總會發生一些微小的變化。 安德魯也說過,天幕一直在找他,就好像 天幕找到他后,一直在借著破解密室來引導著他做些什么。 這些事遠遠優先于弄死盛開。 恰好,他也正想看看借著失樂園掩蓋自己獸皮的天幕,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妖魔鬼怪。 一輪問答落下帷幕,期間光幕標注輪換,盛開趁機問道: 問題有幾輪? 聶錚也是一愣,就見雪花屏似的光幕閃爍了一下,用文字回答道: 三輪。 竟然回答了 那這個光幕算NPC嗎? 盛開突然問: 你認識轉盤上的那個老頭嗎? 光幕似乎卡了一下,發出一聲滋啦的電流聲。 這次它沒有理會盛開的問題,只見片刻后,擺針又滴答滴答地響了起來,盛開也再次失聲。 這一回,光幕首先播放了一段影像。 那是一段十分混沌的場面,但兩人都能清楚地通過影像知悉劇情。 神與人類混居,畫面中像是宗教中的神正在造人。 戰爭與疾病于人類世界中肆虐,然而人類也同樣猖獗無度,罪惡橫行。 不斷制造人類的神明目睹了一切,對人類失望透頂。 只有一名叫做阿斯特里亞的女神不忍人類遭受苦難,她留在人類世界中四處奔走,期望人類歸回真與善,并帶著天秤為世人衡量公平。 盡管如此,人類的劣根性卻很難自此改變。 他們依舊墮落,輾轉戰爭之中,為世界帶來無數的災難。 心灰意冷之下,阿斯特里亞回到了天庭。 在天庭中,她遇到了一名叫做波塞冬的神。 波塞冬嘲笑阿斯特里亞愚蠢天真,認為神本就不該創造人類,但阿斯特里亞依舊認為,總有一天人類會頓悟,找回善良純真的本性。 兩人因此在天庭廣場相邀辯論,這場辯論以宙斯為主持官,直到星河倒轉、山川作海,也沒能辯出一個結果。 [注]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光幕的藍色印在兩人臉側,隨即化為了一行字。 請選擇,波塞冬還是阿斯特里亞。 主動選擇權仍然掌握在聶錚的手中。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那種需要解謎的題目。 光幕僅僅交代了一個背景故事,然后丟下來一個選擇題,其他的什么也沒說。 選什么,依據什么選擇,他們一概不知。 單從字面上來辨認,阿斯特里亞代表的應該是善,波塞冬代表的是惡。 那么同樣的,前者寓意著生,后者標志著死。 計時的擺針無情地走著,那滴答聲,聲聲入耳擾得人心神不靈,盛開卻在此時又捕捉到了天幕偷偷修改的一個規則。 五行的相生相克里,金是克木的,要是依照前兩組,有優先選擇權的應該是盛開的金。 盛開看見聶錚僅僅沉默了幾秒,便說道: 我選波塞冬。 盛開一怔。 他選擇波塞冬,那么盛開便默認選擇代表善的阿斯特里亞。 天平的兩臂再次動了起來如預想中的一樣,選擇阿斯特里亞屬于相對正確的那一項,天平的左右高度再次發生了變化。 盛開本來低于聶錚一個身位,經過這一輪后,兩人再次來到了同一個水平線上。 聶錚遠遠地朝盛開揮了揮手,眼角似乎有笑意。 盛開抿著嘴,輕輕嘆了口氣。 第二輪的問答比第一輪快很多,光幕幾經變換,那天平上擺針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 最后一輪,兩人的神情比之前都要凝重許多,目光皆凝視在變換的光影上。 然而這一次,當光幕上的文字顯現出來的時候,盛開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被禁言。 他的第一反應是: 天幕又搞什么鬼? 聶錚看完光幕上的兩段字,轉過頭來看了盛開一眼。 盛開: 怎么? 聶錚一頓: 你 卻終是沒有多說什么。 兩段字分別在光幕的兩端,像是特意區分開來一樣。 靠近盛開的這邊寫著: 謊言與悲哀不可分離/如果沒有面具/所有鐘表還有什么意義。 [注]另一邊則是: 我是在罪業中生成的,我在胚胎中就有了罪。 [注]而這一次的問題是請說出你的數字。 滴答聲倒計時開始。 也許是因為心境影響,這一次的聲音響在兩人耳中,更像是一道催命符。 天幕給出的兩端話,顯然是想要他們從中找出線索,而數字,對應的就是走出密室的密碼。 原來兜兜轉轉,最終還是來到這一步。 聶錚仿若不急著解謎,他靠著托盤上的繩子坐了下來,遠遠地朝盛開說: 看來我們好像也逃不過二選一啊,小花兒。 盛開笑了下,揚聲道: 我可不會讓著你,我男人還等著我出去呢。 聶錚嘖嘖道: 隔老遠都能聞到你身上戀愛的酸臭味。 他們插科打諢著,時間卻仍在流逝,兩人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卻一致對此絕口不提。 其實在某一刻,盛開是覺得無比荒謬的。 明明他們活得好好的,卻硬是要為了天幕設定的進階方式丟掉性命。 所以,如果不反抗,生也等同于死。 最后的解謎過程其實并不算難,提示講到了面具與鐘表,就肯定與他們各自照片里的物品有關。 盛開的物品是懷表,等同于鐘表,他相信,如果他把懷表拆開,一定能夠找到光幕所說的那個數字。 而聶錚就更簡單了,我是在罪業中生成的,我在胚胎中就有了罪。 通過語境,可以大膽地猜測,這一句話是出自《懺悔錄》也就是聶錚的物品。 他可以輕易地在空白的書頁里找到這句話,那么數字很有可能是這一頁的頁碼。 答案就在眼前,可誰都沒有動。 這一刻,盛開拋卻了那些猜忌的心思,干干凈凈地與聶錚相視一笑。 分離始終是悲哀的、無力的。 可他們本不該被如此對待。 盛開想,如果聶錚真的做了什么,可能也并不是什么壞事。 誰還沒幾個不能言說的秘密呢? 但此時此刻,心中的悲哀大過釋然,他轉過頭不再看聶錚,卻問道: 我能相信你嗎? 聶錚說: 你可以嘗試一下。 他像看透了盛開心中所想,也不再掩飾什么,垂下眼露出一個令盛開十分陌生的笑。 我們可能 要永別了。 聶錚說,再見,小花兒。 話音落下的瞬間,倒計時飛速趨近,聶錚淺淺淡淡地笑了下,驀地將《懺悔錄》撕得粉碎,書頁像冬日里碩大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盛開怔住,復而惱怒道: 你想干什么? 聶錚長開雙臂,像一只剛孵化出殼的鷹,翅膀上的羽翼還未成型,便義無反顧地墜入了深淵。 夜色將他的身影完全吞沒,托盤因力道晃動了幾下,最終沉寂下來。 注1: 依舊是網絡上的鍛煉邏輯的題集。 注2: 故事是天秤座傳說,來自希臘神話,前段部分是記錄進去的,后半部分我自己改編了一點點。 注3: 謊言與悲哀不可分離/如果沒有面具/所有鐘表還有什么意義。北島《白日夢》注4: 我是在罪業中生成的,我在胚胎中就有了罪。奧古斯丁《懺悔錄》 第67章 我的星辰(1) 滴答,滴答。 盛開被傳送回轉盤的時候,首先入耳的,便是這段指針持續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