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席年的粉絲后援群群主就是陸星哲小號,當初因為沒有專人管理,對事業發展不利,他干脆披著馬甲號混進去了,后來粉絲群逐漸壯大,不知不覺就混成了群主,平常除了發席年的精修帥圖和通知行程,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窺屏狀態。 所以席年到底是怎么發現的?! 席年:哦,我隨便猜的。 陸星哲不信:你怎么猜的? 席年想說你上輩子就這么干過,猜出來很難嗎,但這話到底沒辦法訴諸于口,他扣住陸星哲后腦,低頭靠過去,像是要親他,卻在陸星哲閉上眼的時候,在他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 因為你喜歡我, 席年說: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 他說完,親了親陸星哲怔愣的眼睛,問道:懂了嗎? 懂 個屁。 陸星哲馬甲被扒,心情著實有點復雜,他不情不愿的拿出手機聯絡幾個管理員安撫粉絲,撇嘴道:你對你粉絲還真是愛的深沉。 席年點頭,竟然出人意料的承認了,頓了頓,然后看向陸星哲:那你呢,你是我粉絲嗎? 陸星哲聞言手一抖,差點打錯字,下意識抬眼,就對上席年認真的目光,喉嚨像堵了團棉花,嘴巴張了張,卻是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席年右手支著頭,指尖緩緩描摹著陸星哲精致的側臉,低聲道:我在問你話,你是我粉絲嗎? 是是是!必須是??! 陸星哲說不出話,眼巴巴的看著他,用力點了點頭,席年按住他亂動的腦袋,暗沉的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笑意,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聲音溫吞的道:所以,我確實對我的粉絲愛得深沉。 后面幾個字很輕,悄無聲息消散在空氣中,卻字句清晰。 我=粉絲。 對粉絲愛的深沉=對我愛的深沉。 陸星哲腦子彎彎繞繞,好半晌才終于得出這個等式,反應過來,嘴角弧度控制不住的上揚,笑瞇瞇的像偷了腥的貓,帶著幾分不可置信:我嗎?我嗎? 席年竟有些不敢看他灼熱的目光,抬手用被子蒙住陸星哲的臉,然后聽不出情緒的嗯了一聲,話音剛落,腰身就是一緊,被人從被窩里面猛的抱住了。 陸星哲緊緊的抱著他,像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徒,緊緊攥著手里的最后一塊金子。 席年呼吸停了一瞬,被他勒的喘不過氣,過了許久,被子里的人才動了動,將微涼的下巴擱在了他肩頭。 席年, 陸星哲語氣像孩子般單純,小聲道:我好高興呀。 是真的真的很高興,小時候在孤兒院得到了巧克力都沒這么高興。 第34章 再送你出道一次 無論外界如何爭論,《暗殺》的演員籌備完畢后,很快就進入了開拍階段,好在拍攝地不遠,除了后期要飛去泰國補幾個鏡頭,基本上沒什么需要演員往返奔波的地方。 席年的角色打戲太多,進組前在導演的安排下跟武術指導學了將近半個月,他前世有底子,練起來不算困難,慢慢的把體能跟上來也就差不多了。 崇文新對拍戲實在嚴苛,開拍前幾天,全組的人基本上都被他罵了個遍,就連嚴渡也不能幸免。席年倒是沒挨罵,他的戲份在后面,還沒開始拍,在導演的要求下,他每天大多數時候都搬著小板凳坐在旁邊觀摩學習。 和席年演對手戲的楊錦同樣如此,不同于席年單純用眼睛看,她的筆記本寫滿了演戲心得,都快有一本書那么厚。 天氣漸漸的越來越冷,拍攝棚雖然有暖氣,但也還是讓人凍的手腳僵麻,席年估算著下一場戲就該輪到自己上場了,就沒有在椅子上坐著,起來走動了兩下。 陸星哲見狀遞了個保溫杯給他:喝點熱水。 席年在劇組的大部分時間都不怎么說話,與之相反的是陸星哲,不到三天就跟所有工作人員都混了個熟,什么消息都打探的七七八八,楊錦不由得調侃道:席年,你小助理上哪兒找的,給我推薦一個,這么貼心的可不多見,不漲工資可說不過去。 陸星哲點頭:就是就是。 換了沒人在的時候,席年會往他腦袋上彈一下,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做什么,只是隨手壓了壓他的帽子,接著楊錦的話道:行,回去給你漲工資。 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只讓人覺得席年脾氣好。 陸星哲悄悄看了他一眼,眼睛黑潤:漲多少? 席年聞言略微挑眉,手臂直接收緊,將他哥倆好的攬在了懷里,垂眸無聲道:回去商量。 指尖不著痕跡捏了捏陸星哲白凈的耳垂,眼見著一縷薄紅飛速蔓延,這才松手,重新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陸星哲純粹調侃才問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席年在耍流氓,摘下鴨舌帽擋住臉,破天荒有那么些不好意思,過了許久才慢吞吞的重新戴上,然后坐到了席年身旁。 嚴渡剛補完鏡頭下場,就見席年那個容貌勾人的助理像小蜜蜂似的圍著他轉來轉去,忙前忙后,在旁邊靜看許久,然后走過去道:席年,崇導有事找你。 前段時間二人的粉絲吵得不可開交,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尷尬,嚴渡卻像沒事人一樣,對誰都帶著笑,客客氣氣,一慣的老干部作風,讓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席年目光掃過他,然后出言道謝,面上一如既往不顯山不露水,他從位置上起身,對陸星哲道:我過去一下。 陸星哲點點頭,礙于旁人在場,沒多說什么。 嚴渡的位置就在旁邊,他坐下來的時候,助理遞了杯水過來,不溫不熱,他看了眼,接都沒接:涼了,再去加點熱水。 聲音聽不出情緒。 助理有些慌:嚴老師,不好意思,我剛才接的是熱水,可能天氣太冷,不小心就放涼了。 陸星哲在一旁看著,心想助理嚇成這樣,嚴渡背地里也不是個善茬,順手拿起席年的保溫杯擰開看了眼,嗯,熱的,又放了回去。 嚴渡偏頭,睨著陸星哲帽檐下精致的側臉看了半晌,而后饒有興趣的笑了笑,主動和他說話,語氣平易近人:你在席年身邊當助理當多久了? 陸星哲心想關你屁事,頭也不回,語氣敷衍:沒多久。 嚴渡繼續道:你看著年紀不大,做事挺細心的,平常沒事可以多教教阿敏,她做這行七八年了,還沒你熟練。 他五官端正堅毅,正氣凜然,雖然算不上多帥,但眼睛帶笑的時候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卻又看不透內心深處在想些什么,此時直勾勾的看著陸星哲,似乎是為了說話方便,身軀還略微朝他這里傾了傾。 陸星哲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雛,暗自挑眉,心想嚴渡原來也好這口,以前沒發現,藏的倒是挺深,不過打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就很cao蛋了。 陸星哲看了他一眼,目光玩味:不太好,我和阿敏不怎么熟。 更重要的是和你也不熟。 嚴渡被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勾得心里癢癢,聞言正欲說些什么,頭頂就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在聊什么? 赫然是去而復返的席年。 嚴渡聞言頓了頓,然后重新坐回位置,笑了笑,若無其事:沒說什么,只是夸你的助理細心,讓他有機會帶帶阿敏。 席年沒理他,只是垂眸看向陸星哲,身軀將嚴渡的目光牢牢擋住,視線在他有些單薄的外套上掃了眼:冷不冷? 陸星哲莫名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他借著衣服遮擋,悄悄勾住席年的指尖,語氣聽起來十分狗腿,搖頭道:不冷。 又遞了一杯水過去,眼巴巴的道:喝不喝,熱的。 席年沒接,在位置上落座: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靠在椅子上打盹,陸星哲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只好把水杯放了回去,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小零食,趴在椅子扶手上小聲問他:那你餓不餓? 席年眼睛都沒睜,聲音懶洋洋的:不餓。 好吧,陸星哲只能歇了心思,然后繼續陪他坐著,想不通席年今天為什么不說話了。 席年不著痕跡睜開眼,就見他一個人坐在旁邊,垂頭喪氣,看起來怪可憐的,正欲說些什么,崇導的助理就過來通知他們要拍下一場戲了,只得暫時起身離開。 臨走前,席年往陸星哲腦袋上拍了一下:去我位置上躺著,睡一會兒。 少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隨便講話。 陸星哲哦了一聲,然后乖乖坐到了他位置上,楊錦見他蔫頭耷腦,沒忍住打趣道:怎么不高興,席年罵你了? 但劇組上下都知道他們兩個關系好。 陸星哲搖頭:沒有,席年從來不罵人。 楊錦年紀比他大,看陸星哲難免有一種看弟弟的感覺,聞言笑了笑:哦,那就是因為他剛才不跟你說話了,你是他的助理,跟嚴渡說話說那么歡,他當然不高興了。 楊錦只是單純出于上下屬的角度提點,畢竟席年和嚴渡算是對手關系,助理太過親近容易泄露隱私,是個人都會不高興。 陸星哲聞言一頓,卻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眼睛忽然亮了亮,然后嘩啦一下從躺椅上坐起了身。 楊錦問他:你干什么去? 陸星哲看起來挺高興:我去看席年拍戲。 黑白對立的電視劇,反派武力值前期一般都比正派強,否則就會失去看點,這場是席年和嚴渡的對手戲,殺手19潛入安全屋暗殺警局證人,結果被男主段海陽發現,二人經過一場激烈打斗,最后被殺手19成功逃脫。 席年和嚴渡重拍了幾次,崇文新都不怎么滿意,覺得鏡頭表現的張力不夠,最后直接讓他們真刀真槍的打,不用弄虛招,有多狠就打多狠。 嚴渡看了席年一眼:導演,我沒問題,但是席年才練半個月,我怕等會兒打出意外。 就差沒指名道姓說怕把席年打趴下。 崇文新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正欲說話,卻聽席年道:導演,先試試吧,不行再說。 兩個男演員都沒問題,崇文新就更沒問題了,聞言舉起擴音喇叭道:各機位準備,重新再來一條,把剛才打壞的東西換新,打板開拍! 席年入戲很快,眼神一瞬間變得冷冰冰,帶著無邊的狠意,拳腳直接襲向了嚴渡的面門,力道十足,后者急忙側身躲避,卻被他一個掃腿掀翻在地。 席年是殺手,周圍任何東西都能成為他手中的武器,纏斗間他飛快扯下自己的領帶,然后反手將嚴渡脖頸勒住,直接束縛住了對方的行動。 前面幾條都是假打,席年沒有使出全力,猝不及防打的狠意十足,是嚴渡沒有想到的,他一手護住咽喉,一手反劈向席年,趁對方松懈時一個滾地掙脫開,然后按照劇本所說的那樣,在角落處摸到槍直接對準他連開了三槍。 席年就地一滾直接躲過,然后將身邊的椅子一腳踢過去擾亂視線,捏住桌上的道具酒瓶對準嚴渡后腦一擊,直接反鎖住他的手,三兩下把槍搶了過來,一連串動作讓人目不暇接,堪稱漂亮。 按照劇本演下去,槍里已經沒有子彈,男主段海陽抽出身上藏著的軍用匕首,直接刺入了殺手19的胸膛,后者不敵,負傷跳出窗外逃脫。 這場戲幾乎是一鏡到底演完的,崇文新相當滿意,又讓他們補了一些細節鏡頭,然后道:席年休息一下,準備繼續拍下一場。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疼痛感是裝不出來的,殺手19接下來會躲入居民屋,維持住這種負傷瀕死的狀態拍下一場剛剛好。 席年沒意見,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下場休息了,嚴渡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起身,因為疼痛沒忍住倒吸了口冷氣,只覺得席年下手是真他媽的狠。 陸星哲原本在旁邊圍觀,后來看見席年接連挨了嚴渡幾拳,就沒有再看,一個人躲出去了。 席年拆掉身上沒流干凈的假血包,找了半天才找到他,結果就見陸星哲一個人坐在樓梯角落抽煙,腳邊一堆煙頭,在后面靜靜看了半晌,然后走過去拿掉了他嘴里的煙:不是戒了么。 陸星哲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回頭,在席年血跡斑斑的衣服上停頓片刻,然后怔愣問道:拍完了? 席年就著他的煙抽了一口,然后按滅:嗯,拍完了。 陸星哲看了看席年胳膊上的青紫,然后拍褲子起身:我買了消腫藥,走吧,找個地方給你涂點。 旁邊就是雜物間,席年沒聽,直接拉著他躲進去了,反手帶上門,黑漆漆的一片,陸星哲正欲說話,唇邊就陡然覆上一片溫熱,帶著熟悉的氣息。 席年拍戲的這段時間忙,回來累的基本上倒頭就睡,二人也沒做些什么。 陸星哲頓了頓,然后伸手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回應著,在昏暗的環境下,席年發現他眼睛有點紅,指腹在他臉頰摩挲片刻,然后問道:怎么一個人跑去抽煙。 陸星哲貪戀他的氣息,抱著席年親了片刻才道:我以后不抽了。 他就是看見席年被打,心里難受。 席年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我不疼,該疼的是別人。 例如嚴渡。 陸星哲不屑:他疼關我屁事。 席年笑了:嗯,不關你的事,所以下次少和他講話。 陸星哲還想給他擦藥,席年沒讓:回酒店再擦,我還得拍下一場戲,出來太久不好,你就別看了,找個地方坐著等我。 陸星哲想起來了,席年下一場得和楊錦拍愛情線,眼皮子控制不住的跳了跳:好,我在外面等你。 不能看,看了得變成檸檬精。 席年很快回到了片場,楊錦等人已經準備就緒,化妝師上前給席年補了補妝,又往身上貼了一個血包,要多慘有多慘。 崇導在旁邊指導他:等會兒你就躲進這間屋子,一會兒繼父開門,你直接抹他脖子,然后發現楊錦。 席年點頭,表示知道,崇文新示意打板開拍。 為了采光方便,拍攝地點是臨時搭建起來的,但也做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席年捂住傷口,順著老舊臟污的走廊踉踉蹌蹌前行,有鮮血滴落在地,又被他用東西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