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他知道席年喝醉了 席年有意識避開陸星哲的傷腿,卻又似乎格外喜歡觸碰那條腿,緩緩廝磨親吻,把陸星哲刺激的眼睛都紅了,最后再吻住他的唇,低聲含糊不清的問他疼不疼。 從沒人問過陸星哲這些,所以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在席年換了一個又一個姿勢的時候,紅著眼咒罵出聲:你他媽的 聲音都在顫。 不知道為什么就哭了。 陸星哲肩頭都是齒痕,唇色愈深,瑰麗暗紅,席年緊貼著他后背,留下一個或痛或癢的痕跡,最后十指緊扣陸星哲,過了很久,帶著幾分醉意的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席年沒有說,陸星哲也沒有問,這場稀里糊涂的親熱令二人都筋疲力盡,最后累的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倒在枕頭上沉沉睡去。 系統曾經猶豫著要不要阻攔,但他們親來親去的實在沒眼看,干脆死遁當鴕鳥。 窗外天色由暗到明,刺眼的晨光透過床簾也多了幾分柔和,席年因為生物鐘的原因習慣性想睜眼,但大腦傳來宿醉后的疼痛又令他不自覺皺起眉頭,想用被子蒙住頭,誰曾想剛翻身就觸碰到一具溫熱的軀體,身形就此僵住 席年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嘩的從床上坐起身,待看清身旁躺著的人是誰時,神經先是一松,隨即又立刻繃緊,竭力回想昨天的事,面色陰晴不定。 陸星哲昨天被折騰的夠嗆,他聽見動靜,慢半拍的皺眉睜開眼,渾身像被碾過了一樣,嗓子火燒火燎的疼,待看見身旁醒來的席年,微不可察的頓住身形。 喲,醒了? 陸星哲似乎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他緩慢坐直身體,薄被下滑,身軀暴露在空氣中,青紫紅痕一覽無遺,然后伸長手臂從地上撈起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穿。 席年看著他,沒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被折騰狠了,陸星哲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他偏頭睨了席年一眼,聲音懶洋洋的,有些沙啞,勾唇道:別這么看著我,昨天可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席年還是沒動,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陸星哲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又收回視線,穿衣服的動作比剛才快了許多,聽不出情緒的反問道:怎么,不信?覺得我這個狗仔故意占你便宜? 席年: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沒眼看沒眼看 第19章 他媽的 席年沒說話,他昨天被蔣倫下藥坑了,混沌之下連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但現在思緒紛紛歸攏,自然什么都想起來了,面色難明,實在算不上好。 偏偏陸星哲還在一旁故意提醒:你忘了,昨天你拉著我的手不讓走,還把我按在墻上 話未說完,就被席年沉聲打斷:夠了。 陸星哲挑眉,對上他冷冰冰的眼神,似乎從里面窺見了某種嫌惡,頓了頓,然后慢條斯理的笑開:后悔?后悔也沒用了,我們兩個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他纖瘦的脖頸處滿是淺色的紅痕,無聲彰顯著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衣領幾欲遮不住。 席年問: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 陸星哲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威脅或刁難,只剩下床上的一攤凌亂。席年見他走路姿勢不太自然,無聲擰眉,然后下床撿起衣服匆匆套上。 系統不知道圍觀了多久,靜悄悄現出身形,身上的藍光比平時亮了不止一倍,忽閃忽閃:【你要把他追回來嗎?】 席年面無表情看向它,然后反問:我為什么要追他回來? 系統的身體變紅了:【因為因為你們那個了呀】 席年心情忽然有些煩躁,沒由來的那種:怎么,你們星際規定睡了覺就得把人追回來? 系統:【這倒沒有】 席年說:那就別問那么多為什么。 系統:【但是你昨天問了好多】 席年衣服只穿了一半,聞言動作倏的頓住,他像是一下子被人戳中某個不可言說的隱秘心事,身形有片刻僵硬,好不容易松緩下來,卻是拿了套干凈衣服,徑直走進了浴室。 花灑熱水兜頭澆下,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某種身軀緊貼的溫度,席年把黑發捋向腦后,五官深邃俊美,眼角眉梢都帶著不易察覺的淡漠,似乎能窺透男人骨子里的冰冷。 簡而言之,這不是一個足夠溫暖的人。 席年閉著眼,因為昨天的一場醉酒,前世那些不愿觸碰的記憶就像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他想起陸星哲威脅自己,他想起陸星哲害自己身敗名裂,但臨死前卻又只有陸星哲陪著自己 為什么要來? 既然已經選擇了報復他,又為什么要來? 也許因為是死前的最后一幕,所以席年記憶深刻,那種站在高處的空蕩孤獨感又一瞬間襲遍了全身,他思及自己昨天抓住陸星哲的肩膀不讓他離開,悄無聲息睜開了眼。 陸星哲、陸星哲 他們曾一起做過惡事,一起登上神臺,最后又一同跌落地獄。 這種羈絆遠比席年想象中要深得多,三言兩語撇不清,重活一世也撇不清,他的理智在強行忘記這個人,他的身體卻還記得他。 席年緩緩平復心情,然后關掉了花灑,系統一直密切注意他的動向:【你打算怎么辦?】 席年心想還能怎么辦:等消息。 他原以為陸星哲會把這個當做把柄來威脅,但事實上對方走的干脆利落,似乎根本不稀罕,席年覺得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只能靜觀其變。 又或者他也需要時間去思考一些事。 這幾天陰雨連綿,陸星哲回家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他沒心思管,坐在沙發上半天都沒動,皮膚蒼白,衣服寬松,無端顯出一種病弱的瘦削。 身后某處地方仍然難受,不慎牽扯時,后背出了一層虛汗,陸星哲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只能腳步打晃的進浴室洗澡,然后自己胡亂收拾了一通。 水氣在密閉的空間彌漫,連帶著鏡子都蒙上了一層白霧,他隨手擦出一塊清晰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對著肩頭,哪里有一道淺淺的牙印,青紫交錯,可以想象席年昨天在這一處是如何反復廝磨纏吻的。 但醒來的時候,偏偏冷漠又嫌惡。 這是陸星哲的第一次。 他對著鏡子,用指尖蹭了蹭破皮紅腫的下唇,當時親的時候曖昧熾熱,不覺得什么,但清醒過來,一夕歡愉,留下的只是疼痛。 陸星哲對著席年的時候總是笑,但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又不怎么笑了。他走出浴室,墨色的發梢還在滴著水,懶洋洋在電腦前落座,想處理昨天的照片,結果忽然想起因為臨時遇到席年,什么都沒來得及拍。 又一單生意成功泡湯。 靜默許久,陸星哲煩躁的爆了句粗口:他媽的。 第20章 他和終于開始嘗試與過去和解 陸星哲感覺自己很虧,說不上來虧在哪里,反正就是虧,他昨天就不該多管閑事,別人拍席年關他什么事,把人送回家就算了,還 陸星哲眼一暗,身形徒然倒入椅背,然后從抽屜里摸出煙,用打火機點燃,手有些抖,點了兩次才點著。 室內煙味彌漫,平添一抹寡白。 陸星哲想,說不定席年這個時候正在心里笑他,笑他賠了夫人又折兵,笑他白送上門給人睡。 煙頭被人在桌角無聲碾滅,窗外雨聲淅瀝。 因為天氣原因,再加上沈希琳受傷鬧得滿城風雨,星運會迫不得已往后推遲了一個星期,這周五晚八點,第二輪淘汰賽在體育臺準時播出。 距離上次的視頻曝光已經有一段時間,蘇格久未露面,已經處于半雪藏狀態,網友雖然罵聲連天,但總有淡忘的時候,直到節目播出,這才重新想起。 不同于上次格子粉的霸屏狀態,這次她們安靜異常,連泡都沒冒幾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蘇格粉絲這四個字已經成為一種恥于開口的存在。 別人冷嘲熱諷是難免,畢竟她們從前得罪了太多人,鏡頭對準蘇格的時候,彈幕清一色都在刷嘔,以前看起來溫柔清俊的笑臉,現在只覺得虛偽油膩。 與之相反的是席年,他的粉絲已經初具規模,屏幕中他還沒開始拉弓搭箭,粉絲就已經躍躍欲試的替他加油鼓勁。 十環十環!一定十環! 我席哥例無虛發! 席年鐵贏,不贏我把頭擰下來 只聽嗖的一聲悶響,席年果然不負她們所望,正中十環圓心。鏡頭拉近的一瞬,有觀眾發現了他手上帶著的黑色護臂,聯想起前段時間蘇格用水燙他的事,不由得猜測紛紛。 席年帶護臂是為了遮傷口吧 八成是,算算日期,第二輪淘汰賽離蘇格燙他才隔一天時間,手肯定沒好 人和人的差別怎么這么大,某人假傷恨不得宣揚得天下皆知,席年受傷了還帶傷堅持比賽,從頭到尾我都沒聽見他抱怨過一個字 有些人不是蘇格的粉絲,只是單純的鍵盤俠:燙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他射箭不射的挺好嗎,真受傷了怎么可能還中十環。 但很快這番言論就被瘋狂打臉,席年在第二輪淘汰賽的時候傷勢復發,第一支箭已然是強弩之末,當發出第二支箭的時候,通過特寫鏡頭,是個人都能看見他手抖的厲害。 他面色發白,后背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浸出大片暗痕,像是在強自忍耐什么。 當時在場的觀眾不明白席年為什么遲遲沒有射出那支箭,現在明白了,都紛紛陷入沉默。 她們隔著屏幕,看見男子在有傷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艱難的拉開弓弦瞄準,然后射中了一個又一個的十環,當裁判走上前問他是否需要場外就醫的時候,他搖頭拒絕。 有人注意到這個時候,席年回頭看了一眼觀眾席,目光穿過層層阻礙,短暫的落在那幾個聲嘶力竭替他加油的粉絲身上,然后又收了回去。 他很少四處看,視線只專注的盯著箭靶,偶爾幾次偏移,也都落在了她們身上,被鏡頭盡數捕捉。 年糕們看見席年忍著疼射箭的時候,心里恨不得把蘇格砍死,滿身殺氣,但當看到這個畫面,又都紅了眼睛。 席年剛才那個眼神,嗚嗚嗚嗚是我的錯覺嗎,好蘇啊 原來我曾經被他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窒息,死而無憾了麻麻?。?! 我哭了,好心疼他,那個時候他被某家粉瘋狂撕,贏了要挨罵,輸了也要挨罵,但因為不火,只有幾個粉絲支持他,我前幾天才知道原來他還被蘇千刀燙傷了手 嗚嗚嗚不行,我眼睛都紅了,席年,我們為什么沒有早點認識你 我們為什么沒有早點認識你。 你不出名的時候,一定受了很多苦,如果我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她們心疼,不能護他于微末時 席年也在看節目,當那一行行的彈幕在眼前閃過時,他用手撐著頭,皺眉努力的想了很久很久,在許多年以前,是不是也有人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 頭頂燈光明亮,盯久了讓人眩暈,在一堆錯亂紛雜的記憶中,席年無聲抬眼,透過電腦屏幕不斷變幻的場景,似乎記起了什么。 在酒店頂樓的套房里,曾有兩具軀體相互糾纏,從床上滾落在地,又從地上轉到沙發,一個眉眼惑人的墨發男子曾經面對面坐在他身上,然后在耳邊喘息起伏,呼吸交織:張導的新戲,男一號是你。 男子殷紅的唇想吻席年,卻被他偏頭躲過,席年皺眉:邵寒松也參加了試鏡,張導已經內定好他了。 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被內定,男子在他耳畔低語,因為傍上了一個女金主,你說丑聞如果傳出去,誰還敢用他? 席年神色稍緩,男子見狀笑了:席年,如果沒有我,你該怎么辦? 沒有根基,就算有演技又怎么樣,也只是一次次被那些走關系的人搶去機會。 男子模糊的面容忽然一點點清晰起來,眉眼都是陸星哲的模樣,他垂眸,捧著席年的臉認真道:我們該早點認識的。 我們該早點認識的 席年當時不明白那句話的含義,現在忽然明白了幾分。人是一種后知后覺的動物,手指破了要過好幾秒才會感受到疼,以前聽過的話,很可能過了四五十年,在某個寂靜無人的深夜才陡然想起,才明白原來是這個意思。 席年比他們都要慢,過了一輩子,現在才明白。 系統看的分明,他前世瀕死,已悔意頓生。 星運會第三輪淘汰賽改期到了星期六,清晨席年背著包出門的時候,就發現孫銘開著車等在了他家樓下,一邊看表一邊四處張望,賊頭賊腦的。 席年全當沒看見,徑直走向停車場,誰曾想孫銘眼尖,連忙跑過來攔住了他:席年席年,你往哪兒走,我特意開車過來接你的。 席年理他這個墻頭草就怪了,側身避開他往外走:受不起。 孫銘一點不覺尷尬,臉上仍是笑瞇瞇的:我知道,以前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別記恨我,這次我真的有事和你商量。 他說完強行拉住席年的胳膊,半賠笑臉半哈腰的把人拉上了車,有免費司機不用白不用,席年坐在車后座,把口罩摘了下來:什么事? 孫銘吩咐助理開車,然后從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紙質合同遞給他:是這樣的,星運會賽事已經快完了,公司考慮過,覺得現在是人氣上升的最佳時期,所以給你接了一檔實景體驗真人秀,叫《密室解碼》,能參加的都是當紅明星,這個機會相當難得,我們也是替你爭取了很久 這個節目確實很火,席年也聽過,他從孫銘手中接過合同,翻開一看,然而在瞥到開頭的幾行字時,動作微不可察的頓住,微微挑眉:你什么意思? 他手里的不是綜藝合同,而是續約合同。 迎上席年冷冰冰的視線,孫銘有些膽虛,他斟酌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公司能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確實不容易,而且你合約也快到期了,干脆一起簽了,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