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之步步入青云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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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惟上前,那先生直接分給他一個包袱,說:“包袱里面是考試的用具,請把抽到的簽子打開?!?/br> 杜惟展開給他看。 “宇字十六號舍,往這邊過去?!毕壬噶酥缸笫诌?,便將包袱和簽子一起給了杜惟。 杜惟本還想跟韓青梧說兩句話,卻被另一位先生阻止了,“由此時開始,就不能再說話了,進去之后,也請保持安靜?!?/br> 他無奈,只能對著韓青梧比了個大拇指,意思讓他要好好考。 韓青梧也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兩人一起努力! 韓青梧的洪字十二號舍,則在右邊。 本來拿著簽子還覺著兩人之間只隔了個‘宙’字,離得不遠,待韓青梧穿過明遠樓之后,看見那一排排整齊排列,一眼望不到邊的,數量之多的號舍之后,才發現這里面之大!每一個字是一道門,里面有面對面的兩排號舍,他數了數,一排二十八個,兩排共五十六個。 而這整個明遠樓,快把《千字文》給排了一大半了。 他和杜惟隔了個字,就隔了好幾十號,并且字與字之間,還隔了一條考監巡視的大道。 不過幸運的是,他的洪字十二號舍與杜惟的宇字十六號舍都排在中間,而且都面向朝南,這可真真算是個好位置了。因為每排號舍的最頭和最末端,是放恭桶的地方,不管什么季節都氣味難聞,看來這一號舍和二十八號舍該是最不受考生歡迎的。 韓青梧找到自己的號舍,進去之后,先將包袱放下,然后細細打量這個將要待上三日的地方。 號舍里有長大約四尺的兩塊木板,兩邊墻體都是磚墻,并且有磚托槽,上下各兩道。 白天考試時,兩塊木板分置上下托槽上,可以搭出一副簡易桌、凳;晚上則將上層的板拆下,與下層平拼成一張簡易床鋪。不過這里空間太過逼仄,韓青梧試了試,人睡下去連腳都伸不直。 可是沒辦法,所有人都是相同的待遇,能抽到中間的號舍,韓青梧已經很滿足了。 韓青梧將帶來的包袱打開,分類放好,都收拾好之后,他周圍的號舍也都陸續來了人,因為這里不讓說話了,大家彼此都默默地作揖,算是打招呼了。 杜惟也找到了自己的號舍,他進去之后,也將包袱打開都分開放好。 他的包袱,是顧瑜主動找他爹提了建議,然后他爹完全采納之后,幫他收拾的。 他看著自己身邊木板上放著的大小三,四個包袱,不禁嫌棄的撇撇嘴,“只不過三日而已,哪里需要帶這么多東西!” 在惠州城南,惠州城府試院中,韓青梧與杜惟都已經順利的找到了自己的號舍,并且都安置好,只待發考題了;杜有源在考試院外面的茶樓里,挑了個臨窗的,剛好看見府試院大門的位置,點了一壺茶,一小碟點心,心不在焉地品茶。 而此時在惠州城北,飄香酒鋪里,顧瑜卻遇上了個麻煩。 惠州城水路陸路皆通,南來北往的外地客商非常多,可異族卻是從未見過。而此刻,三名穿著打扮以及長相都與大銘朝皆不相同的異族人,在飄香酒鋪里,圍著顧瑜幾里哇啦的說個不停。 今日是顧瑜第一回自己獨立看鋪子,她是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給客戶打的酒的數量不對,或者找錯了銀子。好在她認真仔細,一直妥妥當當的都沒有出錯,直到這三個身材高大,深目高鼻的異族人來到酒鋪。 他們三個先是站在酒鋪外面,對著酒店招牌‘飄香酒鋪’嘰嘰咕咕的說了半天話,然后才進來。 顧瑜自幼養在閨中,也是最近出來做小伙計,才有機會見到這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可這卻著實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長相的異族人。 怎么會有長得如此兇悍之人?那鼻子……老天,像……像是老鷹的嘴。 看到這三人,顧瑜的心里害怕的要命,可來者是客,饒是心里害怕,看看見他們走進酒鋪,她還是上前招呼:“諸位好,可是要沽酒?” “@#*&¥%*¥%¥” “……” 其中一位個子最高的男人張口便是嘰里咕嚕的一串話,顧瑜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那個高的男人見顧瑜個子小小的,又一臉茫然,便忍不住彎腰又湊近了一些,“@#*&¥%*¥%¥” 顧瑜卻被駭的接連后退好幾步。 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天吶!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是藍色的?。?! 那三個男人見顧瑜被他們嚇得連連后退,哈哈大笑起來,又在一起嘰里咕嚕的說了什么,那個高的男人更是朝顧瑜看了好幾眼,邊說著,還邊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那三人在一起商量了一番,那個高的男人又過來與顧瑜說話,“#¥&*@#@@%@¥#” 顧瑜生氣了。 他們那樣看著她笑,還有那些男人的眼神,讓她非常不舒服,雖然她一點兒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么,可是看他們的表情,聽他們隨意的語氣,也猜得出定然不會是什么好話! “小店只賣十里飄香酒,一兩三吊錢,若是要青花瓷瓶的,再加一吊,”顧瑜的語氣硬邦邦的,“若是諸位想要,我便沽酒,若是不打算買酒,還請移步,別妨礙我做生意?!?/br> 有客人來打算買酒的,可看見這三人鐵塔似的站在店里,誰還敢進來?腿才剛剛跨過門檻,便又收回去了。 顧瑜語氣冷冷的,可聲音卻天生有些軟糯,如此混合聽起來,非但沒有讓人覺得態度不好,反而給人很可愛的感覺,那三人又笑了起來,圍著她嘰里咕嚕的說起話來。 于是那想買酒的客人都在酒鋪的周圍閑逛,時不時地朝里看兩眼,卻沒人進來幫顧瑜解圍。 這時,一位身著月白色直裰,外罩玄色鶴氅,頭戴儒巾的書生走進酒鋪,見此情景,微怔,然后想了想,說了幾個詞,那三位外邦人嗖然向他看來。 第17章 林遜之是昨日從妙峰寺回來的。 他應韓家族學的先生,徐茂的邀請,今日要去他家里坐坐,順便在他家用晚飯。 徐茂是進士出生,也是他的授業恩師。 徐茂在中了進士之后,本來是打算繼續他的為官之路的,可誰知只是替他的同窗,做了個順水人情,在京都的一戶人家家里做了幾日啟蒙先生,突然覺得,教書育人,比起做官來更加有意義,于是果斷回鄉開了家私塾。 后來年紀大了,私塾又太耗費精力,正巧這時韓家族學來請他,他便去做了族學先生。 林遜之是他私塾里的第一批學生,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好,徐茂非常欣賞他。 林遜之也非常尊敬他,若不是徐茂,他也就沒有機會走上科舉之路,更別提如今的會元。當時他與家人剛剛逃難過來時,很窮,私塾都不肯收他,只有徐茂,不光給他減了束脩,還允許他賒賬。 徐茂好酒,好就只好飄香酒鋪的這十里飄香,所以今日去老師家,林遜之打算多買些,帶給他慢慢喝。 林遜之一踏入飄香酒鋪,見酒鋪里只有三名顧客,還有些詫異,怎的今日人這么少?往日里都是顧客盈門的。 待他走近一看,店里那顧客,卻是三名人高馬大的番邦男人。 那三名番邦男人,圍著一位面貌清秀的小伙計,肆無忌憚地說笑著,那小伙計看起來有些膽怯,卻依然不卑不亢的招呼著。 林遜之能理解那小伙計的害怕。他在準備殿試的時候,曾在京都求學,在那里,林遜之第一次看見番邦人,他們那完全異于大銘人的長相,起初讓林遜之也嚇了一跳,后來偶然機會結識了外邦朋友,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那時出于好奇,林遜之學了一段時間番邦語言,卻也不精通,只能明白個大概。 他聽見那三個男人說,‘大銘……皮膚好細膩……聲音軟糯……是……不像……男孩子……’ 是說這個小伙計膚質細膩,不像男孩? 林遜之看過去。 這個小伙計倒是頭回見。 他很少到酒鋪來,上次來給老師買酒,還是東家親自沽酒的,看來是新招了個伙計。 看那小伙計的身量,約莫也就是十二三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呢,這個年紀的孩子,還真是挺難分辨男女的,不過……哪里會有姑娘家在酒鋪做伙計的? 林遜之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樂了,他笑著搖搖頭,不經意間,卻突然瞥見那小伙計的耳珠上,似是扎了洞?! 他正疑惑間,又聽見那番邦人說,‘大銘賣身為奴……這男孩……酒鋪……奴隸……買下來……’ 大銘朝確實有窮人將自家孩子賣到大戶人家做奴仆,不過這在酒鋪里做伙計就不一定了。而且這三個番邦男人,聽起來貌似并沒有安什么好心,言語里大多都是對這小伙計的品頭論足之詞。 林遜之不愿再讓他們如此無禮,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原來所學的番邦語言,問:“請問你們有何事?” 那三個番邦男人一門心思都放在顧瑜的身上,此時忽然有人在身后,用他們的語言問話,驚得他們嗖的就回了頭。待看見林遜之之后,三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驚嘆一番,這大銘朝果然人杰地靈,長得好看的人真多。 大銘選拔官員是要看長相的,若是考生樣貌不佳,大約也就止步院試了。林遜之本就眉目周正,身量高大,又因腹有詩書自是氣質儒雅,更為他增添顏色的,卻是他那一雙眸色略淺,卻好似有波光流轉的眼睛。 林遜之見那三人只是盯著自己看,卻沒有回答,便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我們……我們是來買酒的?!蹦莻€高的男人說。 他似乎頗有話語權,剛才林遜之便一直聽見他在說話。 “聽說這飄香酒鋪的十里飄香酒非常好喝,我們便想來嘗嘗?!蹦侨擞盅a充道。 林遜之把他們說的話,翻譯給顧瑜聽。 顧瑜便問林遜之,“他們可帶了裝酒的器皿?”說著,她從柜子上拿出一對兒青花瓷瓶,“還請公子幫忙,告訴他們,若是自己的器皿,三吊錢,若是用這青花瓷瓶,五吊錢?!?/br> 林遜之又將顧瑜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訴那三個番邦人。 那三人聽了之后,又聚在一起小聲地嘀咕了幾句,然后個高的那人便問:“這是我們第一次來到大銘的土地,我們從來沒有喝過十里飄香酒,不知道好喝不好喝,可不可以,先品嘗一下?” 林遜之聽了之后,并沒有立刻將這句話翻譯給顧瑜聽。 他想起,原先他的那位番邦朋友,在他面前提過,在他們那里,是用葡萄釀的酒,酒精濃度自然沒有大銘的這些白酒這般高。那番邦朋友說過喝不來大銘的烈酒。 林遜之思索一番后,將他們的意思轉達給顧瑜,末了,他停頓了一小會兒,又補充道:“番邦人的飲酒習慣與大銘不同,只怕他們品嘗不來十里飄香這般清冽的酒?!?/br> 顧瑜想了想,便明白了林遜之的意思,他是怕這幾位番邦人士品嘗不來十里飄香凜冽的酒味,回去便會與親朋好友們宣揚,十里飄香盛名之下,其實名不副實。 顧瑜朝林遜之作揖道:“多謝公子的提醒。我們東家教導過我,這世間萬物,都不能盡得每一個人的歡喜,這飄香酒也是如此,若是他們嘗了之后能夠喜歡,那便皆大歡喜;若是接受不了,那也無妨,飄香酒的名聲,是靠大家的喜愛,口口相傳積累起來的,它的味道如何,我想這喝過的人,心中自有評判?!?/br> 林遜之想不到這小伙計居然還有這般見識,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小哥有理,倒是我,多慮了?!?/br> 啊呀! 顧瑜心道一聲壞了:莫不是我剛才的那番話,讓這位公子不高興了? 她仔細想了想剛才的話,是不是話說的太滿了? 她急忙解釋,“公子,您可別誤會了,您一點沒有多慮,您幫我解了圍,還提醒我番邦人的飲酒習慣,這處處都是在為飄香酒著想,我只是覺得,人家從來沒有喝過,又提出來要試一下,若是不讓他們試酒,好像不太好?!?/br> 顧瑜急得小臉都有些紅了,更襯得她肌膚嫩粉粉的桃紅花色。 林遜之見她如此,心中暗想,這小兄弟倒真如女娃娃一般嬌嫩。他笑笑說道:“呵呵……你別著急,我并沒有生氣?!?/br> 他看了看那站在旁邊的那三位,見他們的眼睛就好像黏在顧瑜的身上一般,林遜之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走了兩步,剛好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說:“就讓他們試一下吧!” 試完趕緊走! 顧瑜請林遜之與那三位番邦人士先坐下,她拿出三只小酒盅,各自倒了半杯,在遞過去之前,她對林遜之道:“還請公子幫我解釋一下?!?/br> 然后她便接著道:“十里飄香酒勝在氣味清冽,酒味凜冽綿長,還請諸位在飲用時,小口攝入,莫要一杯見底?!?/br> 林遜之聽她說完之后,頗為無奈地搖搖頭,笑著道:“你這一段話,難度太大了!” “???那就請公子叫他們莫要一口悶吧?!” 林遜之笑著看了她一眼,才轉過頭去,將顧瑜的意思大概地說與他們聽。 那三人點頭表示明白之后,顧瑜才將手中的酒一一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