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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酒漬櫻桃在線閱讀 - 分卷(11)

分卷(11)

    我建議報告中信息素含量偏低的那一部分,先做個藥物耐受測試。

    很不巧,盛林就是信息素含量偏低的那一部分,這在席鶴洲的意料之中,席鹿嶼看了一眼席鶴洲,同意了研究員的提議。

    盛林好不容易已經睡著,卻又被開門給吵醒了,來的就是剛剛摁住他胳膊的月棠,手里還拿著注射器。

    給你做個耐受測試。 月棠二話不說,在盛林胳膊上扎了一針,把藥水推進去,待會兒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按鈴。

    月棠把床頭前幾天沒打開的呼叫鈴給打開。

    能不能把電話拿過來一下,我現在沒力氣起來。 盛林聲音虛弱,月棠雖然沒什么表情,但還是滿足了盛林的要求。

    席鶴洲的電話是晚上打過來的,盛林昏昏沉沉接起電話,他聽不清席鶴洲在那頭說什么,也沒有張嘴說話的力氣,他只覺得好熱。

    難道是月棠注射的藥的原因嗎?

    盛林抬手按響床頭的鈴,就扔了電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到了席鶴洲的聲音,近在身旁,席鶴洲帶來的安全感讓盛林一直懸著的心突然落下了,盛林毫無顧忌地繼續睡了過去。

    這是正常的藥物反應,明天早上就好了。 月棠給盛林貼了個冰涼貼。

    也不知道席鶴洲為什么要跟進來,但誰讓他是老板,她也不能拒絕,雖然進來了也沒什么用,就只會看著盛林難受。

    不能打退燒針嗎?

    退燒針會對后面的藥物注射產生影響。

    席鶴洲看著盛林燒的通紅的臉,心里滿是心疼。盛林前半生過得不好,和他結婚后,他還沒來得及補償他,現在又因為這個而痛苦難受。

    哥哥 盛林似乎做了個噩夢,低聲叫著 哥哥,手抬起來似乎是想抓什么東西卻沒有抓住,不要走

    不走,哥哥不走,林林乖。 席鶴洲抓住盛林的手握在掌心里,盛林感受到熟悉的體溫,下意識握緊,眉頭也舒展了不少。

    月棠猝不及防被喂了口狗糧,只能默默退出房間,繼續值班。

    盛林的燒后半夜降了下來,席鶴洲抽出手,他在床邊蹲了一晚,現在腿有點麻,站起來緩了緩才離開。

    次日早晨,盛林的單間里多了一束漂亮的黃玫瑰和幾本書,花很新鮮,剪了枝干泡在花瓶里,給單調的房間增添了意思生氣,書是之前在家看到一半的那幾本。

    估計是席鶴洲特地叫人拿進來的。

    席鶴洲總是會做一下微不足道的事情,卻又格外軟人心腸。

    第21章 秋分之日

    里面的英文出自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里面的亂碼是 world's 世界的,那個符號顯示不出來。

    盛林通過所有檢查,可以注射新藥的時候,距離盛林進這個實驗基地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席鶴洲會每隔幾天送一束花進來,有時是顏色各異的玫瑰,有時是桔梗,席鶴洲似乎格外鐘愛這兩種花。

    各色鮮花的帶著思念輾轉在兩人的手中,席鶴洲骨子里還是帶有浪漫基因的。

    藥物注射時間定在了一個小時之后,席鶴洲被允許進入單間里,和盛林說會兒話。

    要說起來,這和時間還沒有上次席鶴洲出差分開的時間長,但席鶴洲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盛林。

    不是叫你好好吃飯嗎,本來就瘦。 席鶴洲站在床前,將盛林的頭發撩到耳后。

    盛林的頭發長長了,發尾毛毛躁躁地扎著著后頸那一塊,有些癢,劉海已經有些擋視線了。

    等我出去了,帶我去剪頭發吧。 盛林很自然的摟住席鶴洲的腰,貼著席鶴洲,不好看。

    嗯,帶你去。

    稍長的頭發摸起來手感很好,席鶴洲感覺自己像在哄孩子,摸著盛林的頭,感受著細軟的發絲在指間穿梭。

    我會好起來的是嗎? 其實盛林還是會緊張的,即使從來沒說過,但臨到陣前,說不害怕也是假的。

    會,我們林林,一定會好起來的。

    即便在盛林之前注射藥物的人都沒什么大問題,但席鶴洲還是擔心,畢竟是親近的人,這種情況下,即使是自家的藥也多了一份懷疑。

    盛林被研究員帶走,席鶴洲留在了單間里,桌上的鮮花已經有點枯萎,露出衰敗的情態,在花瓶下,壓著一張紙。

    那似乎是從書上撕下來的一頁,被截取一段粘在紙上:

    Thou that art now the world s fresh or,

    Ahe gaudy spring.

    某些單詞似乎是古英語,席鶴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是盛林的一點隨手摘抄,但席鶴洲把紙折好,塞到了口袋里。

    等待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半個小時后盛林才被推出來。

    看今天晚上的反應吧,今晚能醒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盛林從注射進藥物之后人就開始犯困,好像沉進了海里,窒息感蔓延上來,感受著自己下沉,越深,越感到壓迫,五臟六腑被擠成一團。

    叫醫生!

    他耳邊是海浪轟鳴,卻又依稀聽見了席鶴洲的聲音。

    他為什么那么著急??!

    夜里一點,盛林突然出現排斥反應,儀器上混亂的數字與越來越平緩的曲線,看的人心驚rou跳,席鶴洲立刻叫來了醫生。

    這是之前完全沒有出現過的情況,盛林的身體似乎對藥物的反應很大。

    盛林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他只感到身體在不斷下沉,然后落到一個松軟的地方,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自己站著的地方,有一圈光亮。

    黑暗中升起走馬燈似的畫面,一幀幀從盛林面前略過,從剛出生到術前席鶴洲的安撫。

    據說,快死的人才會看到自己的生平經歷。

    盛林看著自己過去的經歷,卻猛地在某一幀中找到了席鶴洲的身影。

    大學畢業那天,他穿著學士服站在人群中,偶爾有人來找他合照,但盛林依舊顯得有些孤獨。

    鮮花與學士服,屬于畢業生的浪漫。

    那個時候他應該是有羨慕有人送花的同學的,至少證明有人在為他的畢業慶賀,有人記得他。

    花束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基本上散了,跑腿小哥汗流浹背,向盛林道歉說訂單太多,送來的玫瑰因為時間太長已經開始卷邊了,附帶著的還有一張明信片,和花很不搭,背面沒有署名,只有 畢業快樂 四個大字。

    盛林當時沒有深究花的來歷,但當時一定是開心的,現在想起來,明信片的那四個字與席鶴洲的字跡一模一樣,再聯想到席鶴洲的那十年席鶴洲當時一定是在附近。

    原來很早之前,席鶴洲就已經送過他桔梗與玫瑰了。

    盛林太少回憶過去的事情,其實只要仔細回想就能發現很多不對的地方。

    早一點就好了,早一點重逢,就能早一點愛上,就可以陪伴更長的時間,看更多次的日落,有更多次的擁抱、牽手與親吻,更多次的相擁而眠。

    曾經盛林以為,死亡到來的那一天,他一定會很平靜,但如今卻生出了不舍。

    他和席鶴洲結婚還不到一年。

    如今你是世界上鮮艷的珍品,只有你能夠替燦爛的春天開路。

    那是盛林之前留下的英文翻譯,席鶴洲找到了翻譯。

    你的情詩我看到了,姑且先當你是給我的吧,我才疏學淺,只懂得字面意思。 寂靜的夜里,席鶴洲摩挲著盛林的手,輕聲說著,但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念出來。

    經過一番混亂的檢查與搶救,盛林算是穩定了下來,只是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醫生告訴席鶴洲,這種狀況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席鶴洲將后續事物交給了席鹿嶼,他把盛林安排到了一家療養院,他下班后就回去陪他,帶著鮮花,給他按摩,和他說話。

    醫生明明說你的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為什么還不醒呢? 席鶴洲給盛林的腿做按摩,免得的肌rou萎縮。

    洲際制藥的新藥一面世就引起了轟動,受腺體轉化影響的人群確實不在少數,人們的接受度也很高,祁連在上頭立下的軍令狀,如今倒也不負眾望。

    但這一切似乎和發起人席鶴洲毫無關系,他每天上班,按時下班,然后就到療養院陪盛林,姜柔和席爸爸來過幾次,但根本勸不動,也就放棄了勸說,席鶴洲在盛林的事情上向來是執拗的。

    重逢是在春日早晨,愛上時有夏日的烈陽與蟬鳴,如今已經開始入秋,窗外的樹葉已經開始發黃。

    不是說要剪頭發嗎,林林,你的頭發都快齊肩了。 盛林的頭發被打理的很好,干凈柔順的鋪在枕頭上。

    盛林的手指在這時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被席鶴洲敏銳的捕捉,在那個秋分的午后,盛林睜開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太久了。

    你怎么憔悴成這樣。 盛林抬起手撫摸席鶴洲的臉頰,哥哥,我聞到了櫻桃的味道,你帶櫻桃了嗎?

    那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席鶴洲抓著盛林的手,目光溫柔似水。

    這是盛林第一次聞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他眼里閃著驚喜與難以置信,他從十五歲到現在,唯一聞到過的就是席鶴洲的白蘭地味。

    我睡了很久吧,外邊都已經秋天了。

    他錯過了半個夏天。

    席鶴洲不放心,還是讓醫生來檢查了一遍,結果是身體機能恢復的非常好,因為近三個月的臥床,盛林的腺體已經恢復與其他 omega 無異了。

    醫生走之前還交代了一下席鶴洲,要多帶盛林出去走走,恢復一下腿部肌rou,席鶴洲點頭,目送醫生離開。

    房里只剩下了盛林和席鶴洲。

    盛林目光灼灼地盯著席鶴洲,眼里的感情毫不掩飾。

    以后發情期,都不會痛了,是嗎?

    是,不會痛了。 席鶴洲把盛林摟進懷里,像摟住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盛林睡太久了,于是緩解思念的親吻是那么順理成章,席鶴洲單膝跪在床上,捧著盛林的臉,吻得小心又炙熱,盛林回應著席鶴洲的動作,嘴唇被磨得鮮紅,但席鶴洲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欲念上頭,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什么,注意一下,門都沒關呢。 席鹿嶼和姜柔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口。

    反應過來的盛林一把推開席鶴洲,用被子蒙住腦袋,逃避現實。

    沒有比這更讓人社死的場面了。

    席鶴洲看著床上那一小團鼓起,無奈的對著姜柔和席鹿嶼攤手。

    他也沒辦法,誰叫她們不敲門。

    第22章 過去未來

    剛醒過來的盛林還需要休息,席鹿嶼和姜柔也只是呆了一會兒就走了,叮囑席鶴洲出院后要帶盛林回家吃飯,席鶴洲點頭答應。

    兩人走后,盛林才探出腦袋,悶了太久,臉有點紅,略長的頭發亂糟糟的。

    席鶴洲把人撈過來,拿起梳子給盛林梳頭,把頭發攏到一起,在腦后扎起一個揪。

    你還會扎頭發啊。

    都點驚訝。

    以前吃飯的時候幫我姐扎過,還沒忘。 席鶴洲拿了旁邊的毯子給盛林披上,要出去看看嗎?這里環境很不錯。

    盛林點頭,任由席鶴洲給他穿衣服,長時間的臥床讓盛林走路有點別扭,所以他很自然地挽住了席鶴洲的胳膊。

    該說不說這個療養院的風景真的很好,盛林房間的窗戶剛好能看見樓下小院里的紅楓。

    熱烈溫暖的顏色是秋日的饋贈,地上的落葉鋪滿地磚,昨晚已經有人打掃過一遍,到現在卻又落了一層。

    盛林拉著席鶴洲的手,踩在落葉鋪成的小路上,吱呀作響,偶爾會有一片落葉落在盛林頭上,被席鶴洲拈下來扔掉。

    來來往往的人從二人身邊走過,偶有側目者看著他們牽著的手,或許會成為某一天和朋友聊天的談資。

    盛林的腿還不能很快適應長時間的走動,他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席鶴洲跟著坐下。

    他們對面有兩位互相攙扶的老人,爺爺似乎是說了什么,奶奶臉上出現了嬌羞的笑容。

    哥哥,我們會和他們一樣嗎?

    一樣老去,一樣白首不離。

    醒過來的盛林似乎多了些之前沒有的多愁善感,或許是昏睡期間走馬燈似的回憶,不存在的記憶,以及記憶里快要忘記模樣的人,他不喜歡回憶過去,所以很多細節都被丟在了角落里。

    比如畢業那天的匿名花束,到現在他才想起來是席鶴洲送來的。

    會的。 熱度從手心傳來,席鶴洲這才有了實感。

    盛林確實是健康的醒過來了。

    席鶴洲的信息素是烈酒的味道,接吻的時候會散出來讓盛林聞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席鶴洲喜歡咬他的下唇,不重,但會疼。

    雖然盛林倒是很能理解席鶴洲想親他的原因,但不代表他愿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接吻,在席鶴洲再次湊上來之前,盛林站了起來,往旁邊閃了個身,席鶴洲撲了個空。

    我想出院,想回家。 席鶴洲歪頭看向椅子上的席鶴洲,漂亮的眼睛閃著光彩,哥哥帶我回家好不好。

    席鶴洲嘴上說著答應,卻還是讓盛林多住了一周。

    之前為了照顧盛林方便,席鶴洲住的是當初和盛林發生交集的房子,而他們家家里因為太久沒住人,家具上都積了一層灰,盛林本來想自己收拾收拾,但席鶴洲怕他累著,打電話叫了阿姨。

    趁著阿姨打掃的時間,席鶴洲帶著盛林去逛了趟超市,他們幾乎沒有一起逛過超市,席鶴洲推著購物車,盛林就負責買東西。

    食材是必需品,也拿了點零食,盛林其實不太愛吃那些東西,但席鶴洲還是放了不少進購物車。

    和愛人一起逛超市是一件提升幸福感的事情。

    說著不喜歡零食的盛林,還是拿了已經掃完碼的果脯,一邊吃一邊在出口等席鶴洲結賬。

    于是,盛林親眼看著席鶴洲從結賬區的貨架上拿了幾盒 byt 扔進了袋子里,他的臉一陣發燙。

    家里被阿姨打理的煥然一新,席鶴洲回來就去了書房,他有一個電話會議,盛林則負責把買的東西分門別類放好。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直到盛林從袋子里拿出了兩盒,席鶴洲的心思快寫到臉上了,盛林面上嫌棄,卻還是把東西扔到了臥室的床頭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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