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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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在朝暮都把他的痛苦一寸寸刨出來的時候,還逼他,還把他往更深的絕望和無助里推。 裴停今的眼中帶了水光,他突然笑了一下。 比過去任何一次笑都要真實,含淚的雙目里噙滿了溫柔和繾綣。 裴停今抬起手,輕輕捧住時朝暮的臉,用拇指擦拭了下他眼下的淚痕。 朝暮,不要哭了。裴停今放輕了聲音道。 你很好,你是這世上最值得獲得幸福的人,你無可替代,不用羨慕別人,也不用對任何人抱有歉意,你誰都不欠。 時朝暮怔怔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裴停今。 裴停今又對他笑了笑:是那些欺負你的人不好是我不好。 對不起,朝暮。 對不起,你在我身邊那么多年,我卻連你的苦都看不見。 對不起,我刻意忽略、肆意揮霍了你的愛,讓你對這個世界更加不抱希望。 對不起 眼淚接連落下,裴停今一邊笑,一邊哽咽道:對不起朝暮。 明明是我的錯,我卻以挽留的名義,那么自私把更多的痛苦都帶給你了。 對不起,朝暮。 朝暮 裴停今輕輕摩挲著時朝暮的臉頰,輕輕吸了口氣,又笑道:朝暮,不要哭 我答應你,我以后安安分分的,再也不裴停今抿下滑到唇上的淚水,舌尖盡是苦澀,他吸了吸鼻子,繼續說,我以后再也不纏著你了,朝暮。 時朝暮眨了眨眼,被淚水打濕的睫毛輕顫。 離開之后,我會立刻同意你的離婚申請,之后的手續都交給律師來辦吧,你不想見我,就不要見。 孩子我給孩子取了名字,隨你的姓,叫時夏,因為他在夏天出生。我這個名字沒什么新意,但我真的想了很久,你不要嫌棄。原來取名字這么難朝暮,孩子的撫養權,如果你 時朝暮別過眼:是我在他出生之后放棄他的,沒資格再要。 裴停今點了點頭:好。那我跟你保證,我會把他好好養大,養成一個健康、善良的好孩子。我荒唐了這么多年,但以后也會努力變成一個正常人、一個好人。不過你相信我,我不會再打擾你、讓你為難了,別怕。 時朝暮咬住嘴唇。 對不起,朝暮。 朝暮,裴停今愿你未來一路錦繡、平安喜樂、心想事成,愿你所聞所見都是愛。愿你會遇到一個正確的人、有一個圓滿的家,希望那個人不會讓你掉眼淚,希望你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忍不住笑意。 第35章 裴總,您可算出來了,今天上午的公司季會本來九點開始,這都推遲了好幾個小時了李舟看見裴停今從大樓里走出來,趕忙下車迎過去,只是話都還沒完全說完,他就看見了裴停今發紅的眼睛。 李舟驚了驚:裴總,您這見到時先生了嗎? 裴停今沒有回答他,自顧自上了車,靠在后座上閉目休息。 李舟和司機同樣待在車里,連大氣都不敢喘。裴停今現在這個模樣,比起往常那副冷漠的樣子還要讓人心有余悸。 幾分鐘后,裴停今睜開眼睛:聯系律師,去婚姻法院。 李舟一愣:現在嗎? 裴停今點了點頭。 可是,公司那邊董事會的人都在等您回去李舟試圖提醒裴停今現在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 裴停今沒什么精氣神道:通知他們,季會推遲,現在去法院。 李舟不敢再勸,點點頭說好,轉身回去給律師打電話。 司機也謹慎小心的發動車子。 李舟和律師聯系完之后,又聯系公司總部那邊通知會議臨時取消的事,再之后車內陷入了死寂。 又過了會兒,裴停今突然主動出聲:你們怎么不問問我,去婚姻法院干什么? 聞言,李舟咽了咽口水,心說你現在這樣誰敢問啊,面上卻努力笑呵呵道:裴總,您連那么重要的會議都給推掉了,突然改主意去法院是和時先生有關? 裴停今的頭往后仰靠著,微微闔上眼,沉默了會兒才說:我答應他了,同意離婚申請,以后再也不糾纏 李舟霎時瞪大了眼睛,從副駕駛座回頭小心翼翼打量了下裴停今現在的臉色,跟著才揣度著繼續問:是剛剛和時先生見面,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嗎,您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裴停今有點疲倦似的:我纏著他,他不開心。 就這句話,李舟實在沒辦法和裴停今共情,心想這不是早就很明顯的事嗎,怎么裴總您現在才真的意識到這件事嗎? 裴停今又道:他真的很不開心,很難受。我不能再纏著他了,我沒有那個資格。 沒有資格去說挽留的話、做所謂挽留的事,沒有資格再期待回到從前,更沒有資格繼續給時朝暮帶去痛苦。 裴停今有些沉重的吸了口氣,又道:對了,你現在馬上聯系技術部門和公關部,讓他們臨時、立刻單獨劃個項目小組出來,從現在開始實時監測網上我和朝暮相關的討論消息,不要給任何討論發酵起來的機會別再讓朝暮看到我和他被捆綁著出現了。 聞言,李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難以置信又匪夷所思:裴總,您 裴停今依舊閉著眼:怎么了,沒說清楚?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點驚訝。李舟一邊說,一邊已經打開了隨身的筆記本,點進公司的企業郵箱,手指開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這種涉及到跨部門成立新小組、且顯然保密級別要高的事,直接打電話通知顯然是不夠的,哪怕是臨時任務,也需要相對完整的書面通知才行。 李舟飛快的草擬郵件正文,又聽見裴停今開口問道:我之前那樣死皮賴臉、不擇手段的跟著朝暮、纏著他,其實連你這個領工資辦事的助理也很看不慣,對吧? 李舟這會兒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面前的電腦屏幕上,聞言下意識脫口而出:是有點,但我也不方便說出口 緊跟著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連忙圓話:裴總,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沒事,正常人都覺得我有病。裴停今倒是無所謂李舟剛才說了什么的態度,你繼續,盡快把郵件寫好發出去。 李舟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很快草擬好了郵件,把電腦遞到后座:裴總,您過目一下? 裴停今睜開眼看了看,然后頷首:就這樣吧。 發完郵件,李舟又給兩個部門的頭頭連線視頻會議,開了個三分鐘的小會把裴停今的意思傳達到位。 火急火燎做完這件事,李舟本來以為就結束了,可沒成想裴停今再次開了口,問的確實印白玉的情況。 李舟愣了愣,然后道:印白玉先生啊,他今天早上不是搭了去鄰市的航班嗎,兩個小時前跟著他的人回話說已經到了。但是印白玉并沒有在市區停留,似乎是提前確定了目的地,出了機場之后就打車去了一個小鎮,現在住在鎮上唯一的那家民宿里,進了房間之后就沒出門了。 裴總,需要讓人特意查一下印白玉為什么要去那個小鎮嗎?李舟說完又問。 出乎意料的是,裴停今搖了搖頭:算了。 李舟錯愕了下:裴總? 國外找孤兒院院長查印白書的人,跟著印白玉去了小鎮的人,都撤了吧。裴停今有些疲倦道,跟印白玉說一聲人已經撤了他手里的錢足夠他揮霍十來年,省著點能用更久,希望他在錢用完之前能想開,別再那么極端了。只要他沒有回A市,就不用監視他了,我也沒必要把他逼得那么緊,他的狀態確實不太好,我也沒有像承諾的那樣照顧好他算了,就這樣吧,他要恨就恨,別再招惹朝暮就行。 剛才在時朝暮家門口,他說出已經把印白玉趕走的事之后,時朝暮的反應除了對他的厭煩,其實還很矛盾的似乎有點擔心印白玉,但那份擔心也不多,正如時朝暮自己所說,他并不喜歡印白玉那個人。 裴停今剛開始還不明白時朝暮為什么會有那樣的矛盾心態,直到從時朝暮嘴里聽到不出意外的話,印白書就是時朝暮小時候認識的時澍,是他曾經最好的朋友小樹 現在再提起印白玉,裴停今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時朝暮對時澍是恨不起來的,不僅恨不起來,他還依舊很懷念那個小時候的朋友。而印白玉是印白書名義上的弟弟,是印白書臨死前都要托付的親人,時朝暮在討厭印白玉的同時,又難免有點愛屋及烏的意思,矛盾之間大概只能說服自己不要對印白玉太壞、但也沒辦法對印白玉好。 時朝暮淚水漣漣的樣子讓裴停今現在都還感到喘不上氣,裴停今霎時間就有了四大皆空的感觸,對其他的事都提不太起勁兒了。 算了吧,印白玉對他有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現在印白玉已經離開了這里,他還能讓人監視印白玉一輩子不成? 都算了吧。 裴停今按了按太陽xue:給我換一家心理診所,換一個心理醫生。 李舟正準備聯系監視印白玉的人呢,聞言一個腦袋忙成兩個大,還有點不解:您之前不是點名要傅承醫生嗎? 是啊,因為朝暮以前就在傅承那兒接受過心理治療我點名傅承,抱的目的不單純,我自己心知肚明,傅承也猜得七七八八,你之前難不成還沒犯過嘀咕?裴停今語氣平靜的扯開最表面那層艱難維持的體面。 李舟干笑兩聲,撓了撓頭。 裴停今到婚姻法院的時候,律師已經提前到達等在那兒了。 簽字同意之前時朝暮提交的離婚申請,聽公證人員將離婚協議上的條例一字一句復述出來并且點頭確認看似極為漫長難熬的流程完整的走下來,加上抽號排隊的時間,也不過才用了半個小時。 裴停今在離婚協議上落下自己名字的最后一筆,然后目光偏向同頁左側、由時朝暮早已經簽好的那個名字。 他指尖在時朝暮三個字上拂過,然后將離婚協議合上,交給了公證人員存檔。 至于離婚協議上條款的具體執行,后續會由裴停今和時朝暮雙方的律師來交接完成,除非裴停今和時朝暮對協議的執行有所異議,否則婚姻法院存檔的這份離婚協議不會再有見天日的一天。 裴停今和時朝暮這段僅一年半的婚姻,隨著這被塵封的離婚協議一起,就此結束。 裴停今走出婚姻法院的大門時,腳上一個趔趄,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看得邊上的律師心驚膽戰的。 裴停今扶著臺階邊的石欄桿站穩,抬頭沒有聚焦的看向遠處,嘴里輕聲道:法院的效率很高,他現在應該已經收到通知了吧他會很開心。 開心就好。 裴停今愿時朝暮不要再掉眼淚了。 鄰市一個并不出奇的小鎮上,印白玉坐在民宿里,雖然在聽對面的人說話,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屑一顧。 直到對面的人把話說完,印白玉才露出了點嘲諷的驚訝:不監視我了?撤得這么快啊,難道是我表哥突然破產,沒錢支付你們的工資了?話說回來,看來我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的舉動,很得我表哥的心啊,這一高興都不打算繼續監視我了。 印白玉對面的人聽著他說的話,面不改色依舊是一臉嚴肅:裴先生還是希望您放下過去,有一個光明的未來的。 行,我的未來一定特別光明,借表哥吉言啊。印白玉語氣里是滿滿的陰陽怪氣,還帶著讓人難以描述的惡意。 對面的人微微頷首,直到走出民宿才忍不住皺了皺眉就印白玉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像安分下來了的,老板怎么突然就不搭理這個人的存在了? 都說小人難防,雖然印白玉也不像能做出什么有效報復的樣子,但這么快就撤人,他們這些剛跟過來準備打長期戰的人都還挺不理解的。 生理和心理帶來的雙重疲倦,讓時朝暮跟劇組要了幾天假,待在家里好好調整了一番。 幾天下來,時朝暮的狀態確實好轉了不少。他把印白書送給他的那個游樂場模型擺到了儲物室里,把之前的事重新打上封條按到了心底。完全忘記是不可能的,那是他時朝暮的過去,他要做的也不是丟掉過去。 塵封起來,沒必要面對也不用強迫自己去面對,下次不得不面對的時候不要再這么失態,時朝暮覺得就夠了。 《關河令》劇組開機之前,所有主創演員和各個部門的工作人員們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顧令謙作為重要演員之一,也從游輪旅行回來了。 看見時朝暮,顧令謙端著杯果汁就要灌他:學長你太不夠意思了!之前也不說一聲就自己一個人先走了,我還是上了游輪之后才從安梧學長那兒死皮賴臉問了才知道的,可把我傷心得哦快,我倆來碰個杯! 時朝暮笑著躲開顧令謙手里的果汁,隨手端了杯香檳跟他碰了下:小孩子才喝果汁。 顧令謙頓時氣得垮了臉:學長!你就不能對我有句好話嘛! 只是顧令謙這形象工程一般的生氣并沒能持續多久,還不到五分鐘,他就又跑到了時朝暮面前,滿臉震驚的指著門口分享:學長學長,你看門口剛到的這個人,是不是那次我們在海島上你認識的那個?叫什么來著 時朝暮看過去,正好和對方對視了一眼,他無奈的笑笑,接過顧令謙的話說: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