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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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只有一個,我是你的巢,你是我的巢,這個推斷應該是真的,至于為什么會死在這里,應該有其他的原因,我們并不是所謂的兇手。 云卿聽得到自己緊張的心跳,最終一咬牙:你說得對。 但是 車禍。 死亡。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死亡了,并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會觸動人心,可偏偏現在發生了讓云卿觸動的事情。 說實在的他對于死亡的記憶并不清晰,清晰的反而是死亡之后的記憶,所以他也無法確定自己的尸體到底給云卿帶來了多大的心里陰影,可是 現在他親眼看到了,云卿烏青的唇色,難以置信的雙眸,不自覺的顫抖的身體,抓著他的手緊握且冰涼。 只是個意外而已。鐘溯時心中有了打算。 走吧。 去哪里?云卿迷惘的問道。 校門口的小吃店。 沒關系嗎?你看過那種東西后吃得下東西嗎? 云卿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一點。 為什么不?巢里什么沒見過?再奇葩的死法都見過了這算什么?鐘溯時的笑容飄渺起來,有些巢是不會提供食物的,那時候能吃什么就吃什么,就算是同伴的尸體也是一樣。 云卿聽到這句話的震撼程度不亞于看到車禍,他想問是不是鐘溯時已經吃過人rou了,可是又不敢問,生怕自己聽到了什么可怕的回答,鐘溯時看向了整個城市,目光努力的巡視周圍。 接著反應過來什么了一般從口袋中拿出來了一副耳機,給云卿帶上:聽這個可以緩解一下心情,你現在太緊張了。 鐘溯時放大了音樂的聲音,于是身后的再次出現的連環車禍的聲音,完全被音樂的韻律所掩蓋。 鐘溯時看著旁邊,突然說道:你記不記得這里有一家炸串店鋪?叫歪歪炸串店? 恩?云卿愣了一下,有這回事兒嗎? 有,挺出名的,我經常來吃,不知道你來過沒有。鐘溯時說道。 云卿愣了愣,看向了鐘溯時看向的方向,果然在那個地方發現了一家歪歪炸串店。 真的,我都沒注意。 鐘溯時的眼神微微垂下,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啊,這樣啊,沒關系。 記得這里的小吃店嗎?以前經常會來這里買橡皮筋糖。鐘溯時問道。 是的,會的。云卿笑道,真的好懷念! 他們陪伴著對方去了很多地方,記憶中的地方,一起回憶曾經,有的回憶,以及沒有的回憶,偶爾會在云卿的臉上浮現出落寞的目光,接著他會突然抬起頭,對著鐘溯時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鐘溯時注意到只要他提出來并且被云卿所承認的話題,都會變成真的,就仿佛是魔法一樣,在潛意識中,會有所變化。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嗎? 看著云卿開心的側臉,鐘溯時終于明白了,他們之間遲遲未能打破的,到底是什么。 他是云卿的巢,巢是核的呼喚,也是實現愿望的方法,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能夠創造所沒有的東西,但是僅限于他們自己,并且,會被規避常識。 鐘溯時猜測,恐怕他早就已經恢復了人形,只是云卿心中并不承認這件事,他對自己復活這件事,本能的不信任。 這個封印,并不是巢加上的,而是云卿內心的不信任,他回應了云卿的不信任,自己貼上的巢的印記。 云卿不信任他復活,那他就要對方信任就可以。 他們之間,差的僅僅是一句話而已。 因為云卿,無條件的信任他。 鐘溯時帶著云卿去了酒店,兩個人一如既往的還是會睡在一起,云卿一邊笑著說: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情侶??? 我們本來就是情侶不是嗎? 云卿面色一僵,好吧他好像還沒有適應這個身份。 你去洗澡?還是我去? ???云卿一頭霧水。 跑了一天了,身上都是味道,難道不應該清洗一下? 好的好的,我先去哈。他比鐘溯時要更容易出汗,酒店的洗澡間被設計成了磨砂玻璃的材質,云卿一邊洗澡一邊還說,今天跑了一天,就感覺和以前沒什么太大的變化啊,總覺得過去了好久,可是卻實際上,也并沒有很久的感覺。 是啊。鐘溯時一邊回應,一邊單手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看到這些,就總是會想起以前,以前我不敢回來,總覺得會觸景生情,沒想到我現在出息了,居然都知道回來了!云卿忍不住咂咂嘴。 是啊。鐘溯時拉開了云卿正在洗澡的玻璃門,在云卿震驚的目光下走了進去。 哥小時哥你要是著急不然你先來?云卿回頭看到鐘溯時的身體就傻了。 為什么要我先?一起不行嗎?鐘溯時嘴角帶著微笑。 這,兩個人不是擠得慌嗎?云卿結結巴巴的眼神不知道應該往哪里放。 不會。鐘溯時靠近了云卿,一起吧。 云卿看著近在咫尺的鐘溯時的臉頰,臉上詭異的一紅,莫名其妙的就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好,好吧,不是不好哥 鐘溯時靠近了云卿,第一次用如此強硬的姿態將云卿納入了懷抱之中:卿卿,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么,對吧? 我我不管怎么樣,云卿都好歹是個男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鐘溯時現在的暗示是什么,頓時手足無措。 什么都不要想。 交給我。 水流的聲音,混雜著某些曖昧之音。 云卿瞇起眼睛,放任了自己。 在被進入的時候,鐘溯時在他的耳邊說道:卿卿,你知道你是什么時候接受我的嗎? 現在嗎?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羞恥。 云卿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是在商業街出巢的時候,在我跟你告白之后,你就已經將全部身心交給我了。 所以,鐘溯時沒有再進入巢,原因很簡單。 他的愿望是希望云卿可以放下一切雜念接受他。 在他的想法之中,這可能是一個非常難以實現卻又迫切想要實現的愿望,只是感情的事情,一向都是沒有任何的定數,連他自己都想不到,云卿會毫無迷惘的,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了。 他沒有再入巢。 因為他的入巢的愿望已經實現了。 感受到我了嗎?鐘溯時不斷不斷的,不斷的在云卿的耳邊重復,配合著糾纏,卿卿,是我,我是你的愛人,是你的小時哥哥,是你的一切,是你的愿望,我還活著,我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比任何人都要好,我們都還活著,都在對方的世界中 鐘溯時不厭其煩的不斷的在云卿的耳邊重復同樣的話,他活著,他陪伴著,他永遠都不會再離開。 云卿眼中泛著淚光,可是內心卻是從未有過的充實,他真正的感受到了鐘溯時的存在啊,不是做夢,不是午夜夢回之間見到的假象,不是他瘋了,這些都是真的,這個人,是真正的存在在他的世界中的。 云卿的心,隨著鐘溯時的不斷的驗證一點點的被填滿,所有的觀念都平靜了下來,現在,只是現在,他們彼此就是唯一,他們彼此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云卿眼前仿佛閃爍出了某種奇特的光芒,努力的讓自己的眼前更加清楚,這時候云卿才真正看到了這美妙的一幕。 黑色的封印正在一點一點的從鐘溯時的身上剝離,黑色的蝴蝶展開了翅膀進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飛舞,鋪天蓋地的卻有轉瞬消失,云卿抬起頭,眼睜睜的看著鐘溯時的身體在他的眼前一點一點的恢復原狀。 云卿的手心帶著幾分汗濕,撫摸上了已經徹底恢復的鐘溯時的另外半張臉頰,就是這張臉,這張讓無數人入迷的,失魂落魄的臉,他的存在,他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完美的塑造品,也是無數次深夜夢中,他內心深處的陰影。 我回來了,卿卿。鐘溯時雙手捧住了云卿的臉頰,吻住了云卿,我再也不會走了。 巢,是心結,是執念,也是求救。 云卿入巢,卻并不相信巢的存在。 雖然不說,他卻是認為,是自己瘋了。 他現在所獲得的一切不過是在做夢而已,韓笑是他的病友,秦疏朗是他的主治醫師,入巢都不過是他光怪陸離的夢。 太久太久的陰霾已經徹底掩埋了云卿心中對一切的向往,多年來的無神論教育也讓他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的誕生,最后他給自己下了定義:他瘋了。 或者說,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瘋的。 鐘溯時內心又是無奈,又是愧疚,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死亡居然會帶給云卿如此巨大傷害。 不過沒關系。 現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們已經不再需要艱苦的活在夢里了。 只要云卿相信他還活著,那么他們將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去。 他們的生活,不再有巢。 有的,只是已經實現的愿望而已。 卿卿。 恩? 我在。 恩。 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謝謝。 他們互為巢核,密不可分,失去任何一方彼此都將不復存在,可是這對他們來說,卻是最好的關系,沒有比這更加牢固的枷鎖,共生共死,誰也無法逃離背叛。 窗外的車流聲,消失了。 與此同時,鐘溯時抱住云卿的手稍稍用力。 看向了窗外,鐘溯時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意。 寵溺的親吻在床上昏睡的人,貼近在云卿的耳邊,悄悄的說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