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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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那是薛浮的注意力全放在弟弟身上了。但這會他注意到謝問寒的表現,幾乎是不自知地將目光傾斜在薛慈身上,那種親密和愛意,是很難被遮掩住的。 怎么會是朋友。 怎么可能是朋友? 難道是單方面的? 薛浮微微恍惚。 阿慈。他突然問,你和謝問寒,是什么關系? 薛小少爺明顯怔了一下,薛正景也皺眉望過來,奇怪薛浮這是個什么問題。 謝問寒神色倒是尋常,他微微笑了一下,那當然是最好的朋友了你怎么不說話,難道不是最好的?他態度倒也磊落,還有心思調侃薛慈。 薛慈看他一眼。 男朋友。 薛慈平平靜靜地拋下一顆驚雷:是我的男朋友。 第115章 端水大師薛慈 謝問寒愣住了。 再多的心機和技巧,在這時候也成了空,謝問寒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才能遮掩住他此時的神色失態。 或者根本就不想遮掩。 謝問寒的確想告訴每一個人,他和薛慈間的關系兩人間親密不可分割,是互許的愛人。 但他能坦誠地對過路人說,對朋友說,可親人親人是不一樣的。 他選擇不在白家人面前遮掩這一件事,是因為他們間親情聯系再淡泊不過,本就不被血緣束縛。卻不能要求薛慈和他一樣,直白將兩人間的關系告知父兄。 他要給薛慈留下退路。 一條可以隨時反悔,挽回損失,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那樣的退路。 哪怕自己是因為薛慈才來到、停留在這個世界的。 謝問寒曾經有過陰暗的想法。比如在薛慈的頸項間留下一枚瑰紅色吻痕,或者將他的唇蹂躪得再殷紅一點,就算是少年眸眼含霧的樣子,也總能看出一些端倪。他可以做出慌亂又饜足的神情,時不時瞥一眼薛慈。 只要他想,總是能留下一些細微的線索,讓薛家人有所發覺,然后再由他們主動開口,質問出兩人間的關系,到時候的他也只是被牽連發現,全然無辜。 可他到底舍不得看薛慈會有窘迫為難的時候,甚至不忍他會眉頭緊蹙,露出煩惱的神情。 所以謝問寒選擇放肆又遮掩放在一天之前,謝問寒可能都想不到,自己還有主動劃清干系的時候。 但岌岌可危的平穩和理智,都在薛慈一句話間崩塌了。 謝問寒甚至做好了在薛正景和薛浮面前承認,自己只是單相思,暗戀薛慈已久而薛慈并不知情的打算,反正在某種程度上,這個謊言其實非常正確。 可這時候的薛慈偏偏告訴所有人 是男朋友。 他是薛慈的男朋友。 謝問寒總會有被薛慈撩撥的心亂的時候。 哪怕有些只是常見畫面,比如薛慈做實驗時全神貫注的側臉,看見他時會下意識露出的一個淺淡笑容,偶爾縮在沙發中便睡著,蜷縮著的足趾。再比如方才接吻差點被發現的時候,薛慈會睜開眼,惱怒又有點害羞地瞥他一眼。 都能讓他在一瞬間熱血上頭,心臟激動得像要沖破這一具人類的血rou之軀。 但剛才聽到薛慈的話的一瞬間,還是太刺激了一點,謝問寒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從胸腔內部的那個器官砸出來的劇烈聲響,幾乎要將耳膜震破。幾乎是無法抑止的狂喜情緒從心底不斷地滋生,蔓延至四肢百骸,讓謝問寒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極具占有欲的目光籠罩在了薛慈的身上,神情甚至是偏執得有些兇惡的,像是下一瞬間就要撲過去把他的小朋友吞吃入腹一樣。 謝問寒現在也的確極力制止自己在這個時候觸碰薛慈。 他怕自己忍不住親過去到時候薛家人可是真的會翻臉的。 只不過是瞬息之間,謝問寒的姿態已經不加遮掩了。 他從一個謙遜有禮的后輩,變成了某種飽含著不可窺的深惡欲望的兇獸,那種強勢的存在感很難讓人無視不提,哪怕他并沒有伸出手去觸碰薛慈,他的某種印記或者說是氣息都緊密地纏繞在了薛慈身上,將薛慈整個人都留下了他的痕跡。 薛浮這才發現,剛才的謝問寒的確是收斂了要是他從進門起就是這個姿態,恐怕自己就是眼睛再瞎也能發現不對勁。 哪怕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薛浮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弟弟在面前眼睜睜被叼走,恐怕哪一個哥哥都高興不起來。 何況只方才一瞬間,他對謝問寒的好感大跌到沉底,整個人都充滿了敵意! 謝問寒或許是個適合做朋友、合作伙伴的人,但卻不適合再結交為更親密的關系了。因為這個人有手腕,會算計,還能裝腔作勢出一副溫文無害的模樣,身份高卻又很能放下身段,這種人是最可怕的,要想找到他的致命點太難了。當你們是利益共同體時或許會很順風順水,但一旦發生分歧薛浮已經開始想象到如果阿慈和謝問寒結婚,謝問寒婚后出軌還算計完共同財產的模樣了。 而且謝問寒要撒謊起來,也太天衣無縫了,心態還挺好。今天能騙他們,明天就能騙對他全無防備的阿慈。 薛浮忍不住冷笑起來。 此時的謝問寒在薛浮眼里,和披著人皮的鬼怪也沒差了。 陰險、心機深噢對,還有點綠茶。 薛浮那邊目光已經和謝問寒大戰完幾個回合。在薛慈說完那句話后,一下子神情僵硬住,仿佛整個人都沉進陰影當中,消化了好一會的薛正景好似才反應過來。 他不像薛浮那樣,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露出了震驚、不可思議、然后是極端憤怒戒備的神情。薛正景的表情幾乎在一刻間就完成了轉變就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倒是有一些平時他在與人對質時,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穩模樣了。 薛正景也從剛才起,就沒再看謝問寒一眼,他目光所觸及的人,始終是薛慈。 這時候也平平淡淡地開了口:我不同意。 薛正景說,阿慈,爸爸不同意。 作為一名父親,哪怕他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間和孩子的關系并不親近,但只要他說出這種果斷決議的話,也總會對正在熱戀當中的愛人造成一些影響。 這句話讓謝問寒微微一怔,召回了他的一些注意力,正準備開口時,又止住了。 薛正景的姿態很明顯,他是在和薛慈對話。 兩人間的交談,自己貿然插入并不算禮貌,薛正景也不見得會給反應,現在很明顯,他是要聽到薛慈的回答。 果然,下一瞬間薛慈也開口了。 他語氣就和剛才公開時一樣平靜,父子兩人態度都平穩得過頭,倒是沒有其他家庭中對于戀情沖突,父與子之間的劍拔弩張甚至是勢不兩立 為什么,父親?薛慈詢問。 謝問寒的態度。這時候薛正景倒是提到謝問寒了,只是不等謝問寒順勢插入話題,便緊接著道:他百般隱瞞,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不想公開? 薛慈轉頭看向謝問寒。 你不想公開嗎?少年微微抬起眼,黑沉瞳孔中倒映出謝問寒的面容。 謝問寒心中又是微一悸動,按捺住去碰一碰薛慈指尖的沖動,喉嚨微微發癢:想。 薛慈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他想的。父親。 薛正景: 薛慈太直接了,就不能讓這兩個人待在一起! 薛正景微微黑了臉,男人的嘴你也信?不要聽他說什么,要看他做什么。如果不是你先承認 薛慈和薛?。河斜粧呱涞?。 薛父一聲冷笑,哪怕我們正在他眼前,他也不是同一番說辭?是么,朋友? 薛正景沒打算給謝問寒辯解的機會,這時候更是微微側前一步,擋住了謝問寒,冷聲對薛慈道:我們需要單獨談談,阿慈,去你的書房吧。 他知道謝問寒是會想跟上來的,所以言語當中的警告意味也相當明顯:我們父子短暫談話一下。謝先生,您應該不介意吧?畢竟你之前和阿慈在書房里倒也談了一會。 說到后面那句,薛正景的聲音幾可稱作冷冽了。顯然他也想到了之前的書房談話是有貓膩的,一幅很想要算賬的模樣。 謝問寒看到了薛慈遞給他的目光。 他的喉嚨微微干澀,最后還是收斂起目光,淡聲道:不介意。 謝問寒和薛浮兩人被留在了外面。 其實薛浮倒是可以跟過去聽他們談話的,但他現在留在這,主要是為了監視謝問寒會乖乖留在客廳??赡芤彩且驗橄惹氨┞?,謝問寒失去了偽裝的興致,他只安靜的像一塊木偶般待在了沙發上,面無表情,臉色冰冷又難看,黑沉的眼也像失去了瞳光般,只黑黝無神的一片。 這倒也不像是刻意擺臉色,只是看上去多少有些可怕。薛浮皺眉看向他,發覺謝問寒的掌心竟然是微微攥緊的,手上的青筋盡現,手腕處微有些發顫,再看他的坐姿,每一處肌rou都繃緊繃直,是很緊張的特征。不禁還有些好笑,又覺得十分莫名。 你緊張什么?薛浮皺著眉看他,不過是父親帶阿慈進書房,難道還怕父親會傷害阿慈不成說完薛浮自己都覺得有些離譜,要說緊張,也該是緊張阿慈在父親的規勸下,會拋棄這個心機綠茶才對。 薛浮正這么想著,沒想到居然聽見,謝問寒嗯了一聲。 我怕你們傷害到他。謝問寒很平靜冷淡地說道。 薛浮一下就皺起了眉,又想要冷笑。 他們是薛慈的親人,怎么可能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突兀地又想起了那個夢境。 夢境當中的他和夢境當中的父親。 薛浮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他用奇異的目光看過謝問寒一眼,再沒開口。只是也冷淡地坐了下來,和謝問寒遙隔著兩張沙發,沉默地等待著薛正景和薛慈的談話結束。 書房的門被合上,倒是沒落鎖。那用來欲蓋彌彰的投影資料已經被收起來了,薛正景和薛慈則分別坐在了書桌的兩端。 薛正景的目光可以平視薛慈,一落座,他們便直奔了主題。 爸爸不是不同意你談戀愛。薛正景說。 可是阿慈,我只希望你找一個愛你的人。甚至更直白一點,我希望對方會更愛你而非你是陷得更深的那個,這是人之常情??傊粫且粋€滿口謊言,甚至連承認是你男友都不敢的男朋友。薛正景是很懂得攻心的性格,他的手微微合攏,交叉擺在身前,是平時在談判桌前慣用的姿勢:爸爸只相信自己所看見的。至于他嘴上的話,我不信,也希望你不要相信。 薛慈略微沉默了一下。 可是父親。薛慈說,愛情的深淺不能用單純的數據體現出來或者衡量,我無法去判斷誰愛得更深、陷得更深。只要確定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這樣就可以了吧? 還是那句話,如果他真的很喜歡你,怎么會連在長輩面前承認都 您的意思是?薛慈真的在很認真的考慮薛正景覺得不安的地方,那要我們擇日去白家拜訪嗎?謝問寒和他的養母關系并不好,他目前承認的親人只有他的爺爺,就是白家目前的家主。 怎么會突然進展到互相拜訪家長! 那關系不是更深入,情況不是更嚴峻了嗎! 薛正景微微一噎,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是主動提出拜訪家長,也沒有考驗的意義了。我只是覺得他試圖遮掩的行為很不負責任,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既從小事就能分辨出來的一些征兆,就應該及時止損了。 薛慈想了一下:他只是以為我不想公開,所以將選擇權放到了我的手中,由我來決定時機和公開的對象。 薛正景的眉頭蹙起,顯然仍是不滿:說到底,也是不夠信任 不對的。薛慈輕聲說,他只是害怕。 薛慈很認真地思索過: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害怕,就好像我隨時都會抽身離開,結束這段關系一樣也可能安全感不足就是戀愛環節當中的一環吧。 所以我會盡量地給他安全感。 薛正景一下明晰了薛慈的未盡之言。 臉色微微黑了。 他們在談戀愛的事,看似好像是薛浮發現了一點端倪,所以問出來的。但實際上,薛慈應該會隨便找一個時機而且就在今天。然后平淡地,毫無波瀾地將這個消息送到他們的耳中。 當然也會落進謝問寒的耳中。 薛正景那仿佛受到打擊的神色,也并沒有阻止薛慈繼續分享自己在初戀中記下的筆記心得。 也是因為害怕。他不確定如果發生沖突,我會在家人和男友間選擇誰。所以干脆逃避這個選擇可能出現的機會。薛慈心平氣和地道,這一點,倒是和父親哥哥很像。 薛正景正滿心暴躁憤怒,結果因為薛慈的話,猛地怔住了,仿佛頭部受了一記重擊,一下結結巴巴思維遲鈍起來。 ! 薛慈卻微笑起來,唇邊笑意很促狹柔軟。他目光正視著薛正景,黑沉沉的眼瞳中倒映出薛正景此時略微僵硬的神色。薛小少爺站了起來,柔軟黑發自肩膀滑下,他微微靠過去了一些,便能更清晰地展露自己此時無害又柔軟的神情:爸爸也害怕,我會在戀人和親人里面,選擇戀人吧? 不會有這種選擇,我保證。 薛慈認真地道。 他的聲音很低,便更顯得音色輕軟的像一朵云:我很喜歡謝問寒。 所以才會希望我的親人,也一樣喜歡他。 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薛慈先走出來,唇邊還含帶笑意,神色放松。謝問寒幾乎第一時間就站起了身,甚至在薛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薛慈面前,牽住薛慈的指尖,僵硬的肢體這時才微微松弛下來。 看著阿慈沒有拒絕排斥,薛浮略微有點遺憾看來是父親勸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