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容樾站在高臺之上,風聲獵獵,眼里是殺性未滅的過癮與盡興,目光掃視一圈,恰好瞧見昭歌睜著一只眼睛又閉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戳著他方才砍下的那顆頭顱。 他手上還沾著叛軍的污血,草草擦拭,扔下兵器,足尖輕點便落在地上,長腿跨了幾步便走到她面前。 “醒了?” 昭歌抬頭看著容樾,沖他笑了下,扔掉小棍,拉住他的手,指著地上那顆頭,控訴道:“他瞅我!” 不知是不是昭歌的錯覺,那顆頭還翻了個白眼:瞅你咋地! 容樾腳一踢,那顆頭便咕嚕咕嚕轉到芳淮夫子身旁,芳淮自方才一來到這里,腳都軟了,聲音幾乎都在顫抖,瞧著王君似乎要帶小殿下走,連忙解釋: “王君,昭歌小殿下是要參加百家論道會的,如今您貿然帶走,委實不合規矩,小殿下如今應該跟著微臣去熟悉百家論道會的場所……” 昭歌上的小花極力表示出抗拒,這個糟老夫子壞的很,就想引她進小樹林滅她搞她。 她搖搖頭,語氣很沖,“我不跟你走?!?/br> 然后看了一眼容樾,握緊了容樾的無名指,“我跟容樾走?!?/br> 容樾轉身便要離開,芳淮急了,“王君,此次百家論道會關乎大越的名聲,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容樾側眼一掠,芳淮夫子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沒有半分的底氣,容樾淡淡道,“你沒有資格,同孤講話?!?/br> 哇哦! 好帥! 芳淮捏緊了拳頭,不遠處又飛一個頭顱到腳邊,直接將他嚇得失禁了。 昭歌握著他的無名指,容樾忽地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翻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昭歌好奇地左右看看。 周圍的士兵也好奇地打量著昭歌,吹了個口哨,昭歌很開心地跟他們打招呼,差點沒有跳起來。 “跟著孤,不要亂看?!?/br> 昭歌悶悶哦了一聲。 “來此做甚?” 帳中,昭歌坐在原本容樾的座位上,睜著眼睛看容樾脫下外衣,露出□□的上身,眼睛都要看直了。 “陳昭歌,孤在問話?!?/br> 昭歌回過神來,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來還東西?!?/br> 一串玲瓏骰子,掛在皓腕上。 容樾慢條斯理地系上外袍,伸出手來,聲音冰冷,“拿過來?!?/br> 昭歌把手藏在身后,“不好,我又反悔了?!?/br> 方才的士兵一看見她帶著這個,立馬恭恭敬敬跪下來,這樣好的東西,好容易到手了,她不要還的。 “給?!?/br> “就不!” “拿過來?!?/br> “就不!” 容樾伸手去搶,昭歌藏,一來一去便又玩到一處去,昭歌費了好久跟自己頭發較勁扎的發髻又亂了,發帶落下,海藻般濃密的柔軟長發披垂在容樾的胸前。 收拾自己頭發的時候,昭歌指尖意外擦過容樾華潤如玉的鎖骨上。 容樾:“…”你故意的。 昭歌先聲奪人,“你都弄亂我的頭發了?!?/br> 外面熱鬧還在繼續,容樾想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縱容她鬧了,“陳昭歌,你猜方才掉在你腳邊的,是不是陳國將士的頭顱?” 昭歌的手就這么放在他的鎖骨處,沒有動,忽然安靜看著他。 “所以,如你所見,離孤遠一點,孤今日可以殺陳國的將士,明日可以屠陳國的都城,再接下來,你才孤的刀會不會架在你母后的脖子上?”容樾眸光平靜,攤著手,“孤給過你殺孤的機會,你沒有珍惜,陳昭歌?!?/br> 他現在渾身上下幾乎每一個毛孔都在說自己有多叼有多厲害,不過好像……臉上一點點血跡好像影響他發揮了。 昭歌掏出手絹,在他微微訝異的目光里擦掉他額上的叛軍血跡,然后認真聽他講:“然后呢?” 容樾:“…” 昭歌見他不講,便自己問:“所以你方才當著我的面殺掉的叛軍里,真的有陳國人么?” 容樾不屑嗤笑一聲。 昭歌警告:“不許撒謊騙我,你要是騙我,我就,我就……” 容樾實在有點好奇她會放什么狠話。 昭歌微微轉著眸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br> 容樾:“……”她就這點出息。 “所以到底有沒有?” 容樾轉過頭,“重要嗎?” 昭歌開心地撲進他的懷里,“我就知道你沒有!” 他又沒說,她怎么知道他沒有,她以為她是誰? 大白大搖大擺地闖進帳子里,親昵地蹭著昭歌的面龐,將昭歌癢地笑出咯咯的輕靈聲。 “容樾容樾,大白好可愛,可不可以把大白養到掖蘭庭?” 可愛? 她口中所謂可愛的大白,專以生人血rou為食,咬斷的喉嚨沒有上千也有八百。 可愛? 天真。 容樾沒說話,伸手拽住一根大白的胡子,指尖一勾,胡子掉了。 大白:“!”狗逼你不是人! 昭歌看大白蕭瑟的背影,看出了些凄茫茫的感覺。 “不害怕?”問的是剛剛的事情。 昭歌搖了搖頭,她不害怕的,她也說不上來,容樾看起來是個壞人,但是…… “我覺得你很好,容樾,那些都是很有骨氣的人,在他們的國家,也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他們不想跪,你贈了他們一碗烈酒……我覺得,你給了他們最后的體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