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拿出自己的手機。

    劇組人來人往，程肆思來想去，就算想做點什么事也不方便，好像也只有這樣才能打發時間。

    于是兩人去章絲娜有空調的化妝間，江放讓小東等可以吃飯了再來叫他們。

    程肆見他只邀請了自己：“不邀請你的室友一起嗎？”

    江放隨口道：“邀請他干嘛，我現在只想跟自己的男朋友玩?！?/br>
    程肆被他說得心里像開了一朵花，臉上的笑意也藏不住，“我也只想跟你一起玩?！?/br>
    江放：“那我們以后不叫趙英華，也不叫其他人?！?/br>
    程肆：“好?！?/br>
    他們這次玩的是排位，剛開始都是青銅段位，匹配到的隊友和對手實力都不強。

    江放選的是控制系的法師，程肆是血厚的坦克。

    原本法師應該走中路，坦克走上路或下路，但兩人直接走一路，于是隊友都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侶。

    江放每次都會把對面的英雄磨得只剩下一絲血皮，再用技能控制對方，然后讓程肆收割人頭。

    “哥們厲害啊，你怎么不自己收割人頭？”中路的隊友早就注意到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除了有一兩次坦克沒跟上，他自己把人頭收割后，其余的人頭全讓給坦克了。

    技術這么厲害，想也知道法師肯定是男的，坦克多半是法師的女朋友。

    江放笑著開麥說：“我的對象當然得自己寵著?！?/br>
    程肆吃軟飯吃得心安理得，他很享受在游戲中被江放護著的感覺。

    隊友沒想到一不小心吃了一嘴狗糧，不由自主地艸了一聲，“你這也太寵了，我玩農藥這么久，匹配過那么多情侶，還沒遇到你這樣的?！?/br>
    江放翹著嘴角：“誰讓我喜歡他呢，我喜歡的人，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摘下來?！?/br>
    “孫xx，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別的男朋友會在游戲里處處護著女朋友，到你這里，我都死第幾次了！”

    隊麥突然傳出一個女生不滿的聲音，另外兩個隊友也是一對情侶，但是兩人打得很差，下路的塔已經被推了兩個，女方英雄也死了八次，男方卻只死了一次。

    “你自己要沖上去我有什么辦法?！蹦猩洁斓?。

    女生本來就不高興，后面還有江放做對比，讓她對男朋友更加不滿，結果男朋友不僅不哄她，還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女生頓時氣炸了。

    “在你眼里，游戲是不是比我重要？”

    男生有點不耐煩：“別鬧了好不好，不就是一個游戲?！?/br>
    女生：“是，你連一個游戲都不愿意讓著我，我還能指望你什么？”

    江放沒想到自己兩句話會引起一對情侶的情感危機，而那名主動挑起話題的隊友也有些不好意思。

    吵著吵著，這對情侶游戲也不打了，直接下線去吵架。

    少了兩個隊友，下路很快被打穿，江放和程肆第一次排位賽也以敗北劃下句點。

    注意到程肆帶笑的目光，江放輕咳一聲：“現在的小情侶，感情也太脆弱了，大不了下次不說了?！?/br>
    程肆聞言立刻嚴肅起來，“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沒有必要在意別人，那兩人應該不是第一次吵架，就算你不說，他們遲早也會吵起來?！?/br>
    江放忍俊不禁，“程總，那還玩嗎？”

    程肆：“玩！”

    兩人又玩了幾局，直到小東過來叫他們出去吃飯，這次吃的是劇組的盒飯。

    這兩天伙食太好，突然回來吃劇組的盒飯，個個一臉菜色，都在懷疑自己之前是怎么吃得下這種盒飯的。

    晚上江放還是沒能成功的拍完后面幾場戲。

    周小楠的事果然爆發了，她的黑料被人發到網上，不到一個小時就上了熱搜。

    和有婦之夫勾搭在一起，被原配撕上熱搜，這些都是屬于道德品行的問題，周小楠直接被打上劣跡藝人的標簽。

    所幸周小楠的角色戲份才開拍一周，還不是很多，替換掉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只是得重新找個女演員。

    可很多戲份都是提前準備好場景，如果往后推，會打斷劇組的拍攝進度，等的話，多耽擱一天都是在燒錢。

    江放看過周小楠的角色，戲份不少，人設也不錯，應該會有一些女演員愿意救場才是。

    “是有很多女演員愿意救場，但是也要周導點頭同意才行?！蓖跎盍致愤^正好聽到他的話，便笑著解釋，“周導是個較真的人，對演員的要求很高?！?/br>
    江放挑眉道：“周小楠的演技好像也沒多高吧?！?/br>
    “所以人家是投資商塞進來的，有時候導演地位再高，也阻擋不了這種情況的發生，這次周小楠出事，投資商也怕鳳瀾傳賠錢，自然不會再保周小楠?！?/br>
    王深林并不避諱，足可見周小楠這次要栽了。

    私德有虧的藝人，就算不被封殺，商業價值也幾乎為零，以后走到臺前的機率幾乎為零，要么轉行，要么轉做幕后。

    周小楠是這兩年才發展起來的，但還沒火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轉做幕后可能性不大，所以大概率要退出娛樂圈了。

    江放知道接下來的戲大概是拍不成了，雖然可能要被迫增加拍攝的天數，但是程肆明天要回去，今晚正好可以陪陪他。

    江放跟程肆說了一聲后，獨自來到導演的休息處，剛走進去就聽到周導演發飆的聲音。

    “李余夢？一個演技差到把臺詞讀成朗誦的女明星也好意思往我的劇組里塞？他們當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專收垃圾的嗎？”

    章絲娜看到他來了，“你怎么來了？”

    她一開口，屋里其他人才注意到江放來了。

    周龍還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江放半點不怵地說道：“今晚要是沒我的戲，我就卸妝走了啊?！?/br>
    周龍煩躁地揮揮手，“替換周小楠的人都沒找到，有你什么戲，要走趕緊走?！?/br>
    “謝謝導演?！苯呸D身準備離開，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回頭：“導演，您覺得秦可可怎么樣？”

    秦可可女一的角色被搶，估計沒那么快接新的劇。

    周龍對秦可可的印象不深，身為大導，能入他眼的不多，只是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聽過：“誰？”

    章絲娜見江放有意推薦，便幫襯地說道：“秦可可的演技好像不錯，我記得她好像得過金蘭獎的最佳女配獎?！?/br>
    周龍一聽得過金蘭獎的獎杯，頓時來了興趣，“行，那你聯系她一下，問她明天能不能過來試試?！?/br>
    江放出去后就給秦可可打電話。

    秦可可確實還沒接到新的劇本，這幾天她一直在看，但都沒有比暴風雪更好的劇本。

    突然接到江放的電話，還有點詫異，江放很少主動打電話給她。

    江放告訴她鳳瀾傳有個角色要換人，問她感不感興趣。

    秦可可剛剛才吃到周小楠的瓜，立刻猜到和這件事有關。

    像鳳瀾傳這樣的大制作，一些重要戲份的角色除非走關系，或有門路，否則根本輪不上他們，而一旦搭上，等于擠進那個圈子，以后可能會有數不盡的好處。

    就像夏聞柏，當初他要轉型，龐冰巧也是想通過這個圈子幫他實現轉型。

    秦可可以為江放在開玩笑，這個餡餅怎么可能突然落在她身上，她的運氣向來不好。

    江放說：“沒有跟你開玩笑，劇組正好需要人，你又正好有空，我就順嘴提了一句，能不能成還得看你能不能讓導演滿意，你要是有空，明天就過來試一下?！?/br>
    “不用等明天，我現在就過去?！?/br>
    秦可可清楚劇組停拍一天，損失就越大，而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幾年前就看過鳳瀾傳這本小說，對周小楠的角色到現在還有很深刻的印象。

    她雖然沒有蕭南笙的魅力大，中期就下線，但是角色同樣有看點，演得好不僅能加分，還能在導演那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要是有適合自己的角色，萬一導演就想到自己呢。

    江放回去將秦可可連夜趕過來的消息告訴導演，才回化妝間卸妝。

    因為拍不了戲，他早早就把又厚又長的外袍脫了。

    造型師幫他摘掉發套時，里面的頭發都濕透了。

    “我來幫他卸妝吧?！?/br>
    造型師看向說話的程肆，對方的氣場讓她不敢拒絕了。

    江放笑著對造型師說：“你出去吧，剩下的我們可以自己來?！?/br>
    造型師出去后，江放把卸妝油和棉布放到程肆手上，小聲地說：“男朋友，你會卸妝嗎？”

    程肆很喜歡他這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我昨天看過?！?/br>
    說完倒了點油在卸妝棉上。

    江放臉上的粉還挺重的，造型師為了突出臉色的蒼白，涂的粉比較多，后面又補了多次妝。

    程肆幫他卸完臉上的妝，發現他的脖子上也涂了一層粉。

    江放的喉結被碰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后移動，脖子這一段也變得粉粉的。

    程肆抓住他的手臂，“別動，脖子上也有粉，我幫你擦掉?！?/br>
    江放看他一臉認真與嚴肅，覺得也許是他想錯了，卻見他擦著擦著，領口都被擦開了。

    江放低頭看了一眼，“你想看直接說，我又不會不讓你看?！?/br>
    程肆動作一頓：“可以嗎？”

    江放沒忍住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你之前臉皮不挺薄的嗎？”

    程肆：“之前還沒確定關系?！?/br>
    江放忍著笑：“小看你了啊?！?/br>
    程肆臉上的笑容也深了許多，他本身就不是真的靦腆，只是很少跟人這么親近，一開始才有些不適應而已。

    等脖子也擦完已經是十分鐘后，小東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其實最近他總覺得江放哥和程總之間的互動充滿曖昧的氛圍，偏偏他們太過光明正大，以至于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

    如果江放哥跟程總之間真的有什么，應該更會藏著，不可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吧，也許真是他想多了。

    娛樂圈確實有很多gay，但是受到的關注越高的明星，越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實性向，尤其是女友粉特別多的流量明星，一旦曝出來，那絕對是災難級別的，粉絲脫粉不說，最可怕的是瘋狂回踩的。

    離開劇組后，江放帶著程肆去吃宵夜，因離住的酒店不是很遠，就沒有開車。

    程肆以前從不吃宵夜，認識江放后改變了很多，身上也逐漸多了一些煙火味。

    吃完宵夜，兩人沿著馬路邊走回去。

    程肆看了眼江放的手，聽說情侶都會手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