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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鐘齊雁問。 孟多搖了搖扇子,笑了一聲,用扇子擋住嘴,說:“你不覺得那人很好看嗎?” 鐘齊雁對男子的美貌一概無感,況且如果真的要評論男子美貌,鹿大人應該才是“很好看”??闯鲧婟R雁的不理解,孟多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垂下的眼中閃過精光,他方才終于知道自己第一眼看到那人時為何感到異樣了。 那個人的腰間帶了一顆子彈,黑金色外殼,用紅線纏成結,綴著流蘇,不認識的人只會覺得是造型特別的佩飾,只有孟多知道這顆子彈絕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孟多想起雷箭,想到鹿時應曾對他說的猜測,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正想有什么法子尋到此人,沒想到就出現在他眼前。 孟多說:“我回屋一趟,你在這里等我?!泵隙噙M屋里,考慮應該從袋子里拿出什么才能吸引對方的注意,他先將小葉子拿出來,小葉子正在睡覺,不滿意的哼了一聲,隨后又掏出許多東西,但都不是孟多要的,直到他拿出了自己用過的小手|槍。 孟多拿著槍下了樓,走到鐘齊雁面前,遞給他,“剛剛碰到了雜貨郎,順手買了這個小玩意?!?/br> 鐘齊雁問:“這是什么?” 孟多說:“一個小玩意?!?/br> 鐘齊雁不是很感興趣,有些焦慮的說:“我們回去吧?” 孟多點點頭,伸出手,鐘齊雁將槍遞過去,孟多的手不知怎么一顫,沒接住,那只銀色小槍撞到一只茶杯,然后和茶杯一起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鐘齊雁嚇了一跳,孟多問:“沒事吧?”又喊了小二,讓人把碎片清理了。小二打掃了碎片,撿起地上的小|槍問:“客官,這還要嗎?” 孟多說不要了,鐘齊雁說:“貴不貴???不然還是留著吧,你喜歡?!?/br>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客棧里的人注意,孟多余光瞥見那人驚訝的看著小二手里的槍,于是他從小二手里接過去,說:“走吧,出去轉轉?!?/br> 鐘齊雁被孟多拉著走,沒走幾步,阿洛和那名小廝同時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們,阿洛問:“主子,怎么辦?” 孟多說:“去請他過來,就說孟某想請公子喝杯茶?!?/br> 鐘齊雁不贊同看著孟多,孟多說:“別生氣,我不是看他好看?!?/br> 鐘齊雁就覺得孟多有些輕浮淺薄,很難將自己這位膚淺的兄弟手足與自己崇敬尊重的人關聯在一起。 孟多找了喝茶的地方,是江陽城有名的茶樓,阿洛很快就把人邀請過來了,那人自稱軒爍,來自江陽北邊的地方。 孟多說:“軒兄請坐?!?/br> 軒爍大大方方的坐下,說:“你不怕我是壞人?”孟多注意到軒爍腰間的彈殼被收起來了,笑了一下,“那軒兄是嗎?” 軒爍說不是,孟多說他也覺得。 鐘齊雁在一旁如坐針氈,看著孟多與人嘻笑談天,心里總覺得對不住鹿大人,好幾次想打斷他們說話,卻擋不住孟多興致勃勃。 “軒兄見多識廣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個?!泵隙鄦?,既然軒爍說自己天南海北四處游歷,途中收羅各地奇珍異寶再倒賣給其他富商,有一雙能辨別寶物的眼睛,孟多便假裝不知道他是想試探自己,順勢將槍拿了出來放到桌上。 軒爍暗自竊喜,認為孟多仗著無人認識便隨意將現代的東西拿出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身份。 軒爍裝模作樣觀察著槍,手扣到扳機上,槍口對準孟多。 孟多笑起來,將軒爍的手按住,意味深長的說:“軒公子,此物危險,不可對人?!?/br> 軒爍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孟多定然與他一樣,不僅來自未來,身上還有隨身空間。 軒爍說:“外殼光滑細膩,形狀獨特有趣,聽公子的意思,此物還是個兵器?!?/br> 孟多笑:“威力之大你想象不到?!避帬q說:“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一番?!?/br> 孟多說:“會有的?!闭f完,用扇柄敲了一下正在發呆的鐘齊雁,說:“呆子,走了?!?/br> 軒爍也跟著站起來,“公子到江陽來是游玩嗎?” 孟多說算是吧,軒爍就說自己常到江陽來,如果公子不嫌棄,他愿意帶二人在江陽城里逛逛,答謝孟公子請的茶。 鐘齊雁拉拉孟多的袖子,孟多說:“我們只能在江陽停留一日,明日就要走了?!?/br> 軒爍說:“一日足夠將江陽城的美景看遍?!?/br> 他這么熱情,孟多自然不會拒絕,鐘齊雁臉色不太好,孟多怕鐘齊雁知道的太多容易暴露就也不給他解釋,可憐鐘夫子眼睜睜看著孟多因為好色跟一個陌生人跑了,想到處于困境的鹿大人,想替鹿時應拘一把心酸淚。 響水灣,暴雨過后的第十五日,峽谷里沖出的淤泥山石堵塞的道路,山腳下的漁村毀了四、五個,河面飄著船只的殘屑,泥潭里清晰可見被埋沒而無力掙扎死去的士兵和漁民。 臨海,可入水捕魚,吃食暫時不必擔憂,但淡水少了,之前峽谷有瀑布可以飲用,可惜暴雨引發山洪,將瀑布口堵死,只剩一道窄窄的小口,斷斷續續的流著水,幸好他們活著的人所剩無幾,這點水也勉強夠喝,然而這點幸運也是最大的不幸。 章禮江灌滿水囊,走回營地,離開京都時正值深秋,如今已過初冬,海邊不顯蕭索冬意,但天邊時而飛過排成行的鳥告訴他,冬風還是來了。三個月,大大小小的廝殺數不勝數,岸邊靠海的一側被血染成了深紅色,時而隨著大海的波濤將一具一具尸體推上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