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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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臉白嫩可愛。 她拉了拉襯衫下擺,把散發理到腦后,包換了個手,用另一只手牽起安歌,走到一戶人家前。 齊檐高的石榴,葉間還有零星幾朵花。衛淑真拉起門環敲了幾下,里面傳來腳步聲。 “來了!” 大門對開,安歌的外公安友倫站在門里。 安友倫這年該是五十多,戴著一付金邊眼鏡,瘦而高,襯衫袖管卷起到肘間,藍布褲。 “來了?” “嗯,來了?!?/br> 東西被外公接了過去,安歌跟著外婆往里走,借著跨過門檻低頭的當口掩住笑容。 女人哪-外婆還有這種軟綿綿的時候。 安家有三進。 第一進住著安友倫的次女一家;第二進是院子和廚房,墻腳種著棵臘梅,井邊枇杷樹上掛了只鳥籠,兩只棕褐色的小鳥不安地跳動著。 第三進左側廂房是安友倫的臥室,右側是給她倆安排的客房。 安歌仰頭看向繡帳,繡的是蟲鳥,幾只碧綠色的蟈蟈栩栩如生。 房中不知用什么香熏過,像百合,又像玫瑰。推開窗戶,天井高低錯落擺著兩架蘭花。 衛淑真愜意地呼了口氣,接過安友倫給泡的茶。 用的九十度開水,盈盈綠芽浮浮沉沉,清香撲鼻。 “今天沒上班?” 好假-安歌簡直不敢看外婆,沒話找話。還用說嗎,知道她們來,特意請了假在家等。 然而她沒處躲。 安歌被衛淑真推到面前,“叫阿公?!?/br> “阿公-” “毛毛好?!卑灿褌愄统鲋恍〖t包,塞在安歌上衣的口袋里。 安歌回頭看外婆。 衛淑真一點頭,“拿著吧?!?/br> 她趕緊謝過外公。然后這種溫馨的氣氛迅速被打斷,衛淑真沾沾自喜地問,“怎么樣,毛毛養得多好,又漂亮又有規矩。比娜娜強吧?” 第十三章 孩子們 安娜是安歌的表姐。 同年,一個五月初生的,一個十一月底的生日。 安娜是外公的心頭寶。 寶貝到什么程度?安娜樣樣都好,錯都是別人的。 安歌默默嘆氣,在外公跟外婆開始爭“誰才是育兒老能手”前,用小奶音打斷他倆即將爆發的戰爭,“肚子餓……” 民以食為天,安友倫的臉色緩緩回復正常,“?。?,淑真你暈車,肯定沒吃東西?!?/br> 趁他進廚房張羅的當口,安歌拉衛淑真坐下,“阿婆,老太太常說滿招損謙受益,以后的路長著呢,你別夸我了?!边@是林宜修給家人敲的小木魚,在她看來做人得有分寸,孩子是很好,但不需要過于張揚,免得招惹風險。 老太太年青守寡,平安了一輩子,固然謹慎得在外人看來過分,可確實有她的智慧。 安友倫給她倆下了兩碗小餛飩,骨頭湯,灑了把切細的蛋皮。 “好吃!”安歌嘗了一口,大聲說道。 外公謙謙地說,“不算什么,晚上的菜都準備了,一會接了娜娜就做飯?!?/br> “謝謝阿公!” 她倆慢慢地吃,安友倫介紹起晚上的菜色。雖說還沒到秋風起蟹腳癢,螃蟹瘦是瘦了點,但黃已經有了,鮮倒是鮮的。衛淑真喜歡吃海鮮,所以他又買了帶魚,托人從舟山帶的,足有三指寬,過年也買不著這樣好的。小排山藥燉豬膝,補氣養胃。還有些是家常菜,蟛蜞炒毛豆子,毛豆是晚熟品種“牛踏扁”,顆粒大而香糯;徐正則昨天送來一包鮮菱角雞頭米,他又買了點河蝦,剝了蝦仁炒“水三鮮”。 可惜小王叔叔沒來,安歌暗自好笑,這兩位能聊到一起去。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被安歌提醒,衛淑真看在安友倫送的婚宴厚禮份上,把爭強好勝的心收了起來,笑瞇瞇聽安友倫念叨,偶爾還插上兩句,比較兩地的物價。 在她看來,“鄉下”雖然各種比不上大城市,但因為跟真正的鄉下近,蔬果大米是要新鮮些。 安友倫搶著把鍋和碗洗了,讓她們小睡,他自己換了件襯衫出門接孩子去了。 臨出門前,對衛淑真沒送安歌上幼兒園,他略有微詞。不過各自有各自的難處,他也理解-安歌斷奶過早,在幼兒園這種病毒集中地,格外容易“中招”。 安友倫走后,安歌就把紅包上交了,“阿婆,給你買菜用?!?/br> 衛淑真不由一笑,這孩子啊,就是貼心。衛晟云的婚事,幾乎刮掉她一層皮,能掏出來的、能籌的都用上了。 兩人洗過臉,換了家常舊衣服,睡了半個多小時,被外頭的熱鬧吵醒。 安娜帶著她的小伙伴們來看她的表妹。 “娜娜,她的頭發跟你一樣是卷的!”一個四頭身驚嘆道。 “真白??!她是不是喝了很多牛奶?” “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小啞巴?這個又是傻瓜嗎?我媽說是報應,你們家福享得太多,所以養出傻瓜?!?/br> 那可不行,安娜趕緊解釋,“她不會講我們的話?!毕胂脒€是不高興,皺眉朝安歌喝道,“你沒長嘴的?!” 天曉得,安歌只是在感慨,所以一時愣住了。 天意無常,這群熱熱鬧鬧的小伙伴,有少年夭折的,有走錯人生路早早嫁給小流氓的,也有榮華富貴的,當然更多的是普普通通過了一輩子。 而此刻,都還是粉撲撲的奶娃娃。嗯,大概曬太多陽光,膚色比她黑兩三個成色,有兩個更是腮幫黑紅黑紅的。 衛淑真在客廳喝茶看報紙,聞言看向安娜,“娜娜,好好帶meimei玩?!?/br> 安娜聳聳小鼻子,響亮地回答,“我是獨生,沒有meimei!” 衛淑真好氣復好笑,揚聲道,“安友倫,看看你的寶貝?!?/br> 廚房里揀菜的安友倫沒動靜,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安歌看向衛淑真,見她點頭,從果盤里抓了把奶糖送到孩子們面前,“大家吃糖?!?/br> 大白兔奶糖,話梅糖。 頓時話風一變。 “我媽說城里到處是長辮子電車,動物園有好多獅子老虎?!?/br> “你每天在家做什么?娜娜說你沒上學是文盲?!?/br> “你會唱太陽光金亮亮嗎?” 這歌,安歌還真會,“太陽光,金亮亮,雄雞唱三唱?!?/br> “小螺號呢?” “小螺號滴滴滴吹,海鷗聽了展翅飛……” 那個喜歡驚嘆的四頭身又驚嘆了,“娜娜,她比你唱得還好聽?!?/br> “我會邊唱邊跳?!北恍』锇橐徽f,安娜不服氣地嚷道。雙手一伸,她擺了個維吾爾族舞的姿勢,一邊晃動腦袋和肩膀,一邊靈活地轉著眼珠,腳下按拍子踩著舞步,“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為什么這樣紅……” 安歌帶頭大力鼓掌。 說真的安娜的節奏感確實很好,中學時更是有“小林憶蓮”的外號,可惜沒輪到好時候,白浪費了藝術細胞。 旁邊的衛淑真插嘴說,“毛毛,給大家表演一個蒙古舞,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br> 安歌:…… “來嘛,不跳-我們就當外婆騙人!”安娜大聲道,“你這個小文盲?!?/br> 唉,家里有能歌擅舞喜歡讓孩子獻藝的衛采云,安歌自然被教過幾招,拿出來唬外行足夠。 安景云下班后領著兩個女兒往父親家趕,在大門就聽到里面的熱鬧。 “我覺得毛毛跳得好?!?/br> “娜娜也不錯,就是毛毛從大城市來的,肯定比我們強?!?/br> 有個四頭身回頭見到徐蘅,尖叫一聲,“斜眼來了!快逃??!” 一窩蜂似的四下散了。 有個邊跑還邊嚷,“別被她口水噴到,斜眼會傳染的!” 安娜站在院子里,沒好氣地沖徐蘅說,“誰叫你來的!不要你來!” 徐蘅上前想拉她的手,吶吶地說,“娜娜……” 安娜飛快地往后一躲,“不要拿臟手碰我!” 徐蘅不知所措,茫然地回頭看向大姐徐蓁,后者板起臉教訓安娜,“娜娜,我們都是外公的孩子,你不幫自己人,以后我們也不幫你?!?/br> 安娜看了看廚房,對徐蓁的話外公沒出聲,她識時務地答應道,“嗯,我說著玩的?!?/br> 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決,老大有老大的樣子。 安景云沒去管她們,跟安友倫打了聲招呼,她加快步子走進客廳,“姆媽,來了多住幾天?!?/br> 那邊,徐蓁一手牽著徐蘅,一手牽著安娜,看都不看安歌,“走,我帶你們去玩?!?/br> 安娜回頭看向安歌,“毛毛你跟上?!?/br> 唉。安歌更想嘆氣了,這陣營夠分明的。 她么,就是那個花了家里大錢在大城市做大小姐的刁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