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他咬牙,靈力在掌心匯集,再沖向魔劍。 魔劍上鋒芒乍起的瞬間,韻朱也當場變了臉,她之前趁著說話間隙,吸納了大量仙氣,盡管身體快要完全長成了,但新生的軀體實在柔弱,無法與魏溪對抗。 她毫不猶豫,當場放棄了剛得到的身體。 韻朱一手抓住魔劍,同時張大了嘴,一道紅霧從她口里沖出來,比劍光更快,直沖魏溪口鼻。 兩人距離太近,魏溪也完全沒想到她會如此利落的放棄軀體,反應不及。 紅霧眨眼便到了魏溪面前,即將進入他的身體。 千鈞之際,一只膚色蒼白的手橫空出現,抓住了那道紅霧。 是應重樓。 霧氣像個被抓住了的紅蛇,在應重樓手里不停掙扎。 應重樓垂著眼,臉上毫無表情,平靜得異常。 你真的該死。他輕聲說完,掌心蹭的燃起白色火焰。 這是精粹無比的仙火,火焰威勢龐大,灼得紅霧不斷扭曲的掙扎。 應重樓,你當真要弒母嗎?韻朱尖戾的聲音響起,應重樓??! 應重樓沉默地收緊指尖,面色雪白。 魏溪擔心地往前走了半步。 別過來。應重樓低聲道,別過來。 紅霧掙扎不停,尖戾的叫聲慢慢變成凄厲的呻/吟。 應重樓手臂輕輕發著抖,他最后還是閉上了眼睛。 也就在這一剎那,紅霧猛地散開,變成幾點細薄的霧氣,四散逃開。 應重樓臉色一變,急忙睜眼,但已經晚了。 應重樓,你好狠的心。細弱的霧氣散在周圍,聲音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竟用火焰殺母,如此歹毒,我當初真是不應該生下你! 應重樓張口,卻是突然吐出口血來。 記住了應重樓,往后的生生世世,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若有來生,我也必定還要做你母親,成你心魔,虐你千世萬世! 放完狠話,四散的紅霧同時調轉方向,齊齊朝著一旁奄奄一息的藏渡飛去。 藏渡驚愕地撐大了眼眶,不知道是不是他已將死,渾身無力,他并沒有閃躲或者掙扎,任由霧氣從的口鼻里鉆入他的身體。 應重樓立即往前走了一步,但下一刻他就膝蓋發軟,跪在了靈池里。 韻朱的話沒有錯,她成了應重樓最大的心魔,哪怕應重樓死也不愿意承認,但那心魔始終如跗骨之蛆,生生世世的駐扎在他靈魂深處。 應重樓。魏溪急忙撐住他,別聽她的,她不配做你母親,也不要在乎她,以后的生生世世,我會陪著你。 魏溪摸了摸應重樓的臉:你放心,我幫你殺了她。 抓緊魔劍,魏溪起身,站在應重樓面前。 原本虛弱不堪的藏渡,這會也站起了身。 他眼里先是亮起紅光,很快又被藏渡的理智鎮壓下去,隨后,他邁開雙腿,搖搖晃晃地朝著仙池走去。 死禿驢,你在干什么?韻朱憤怒驚慌的聲音從藏渡身體里發出來,快離開這里! 同生共死。藏渡一邊吃力地邁步,一邊嘶啞道,我答應你的啊。 話說完,他眼里突然亮起紅光,肢體也痙攣一般的晃動起來,似乎正處于一個極不協調的失控狀態,韻朱的聲音再度他身體里響起。 誰要和你一起死?你馬上給我轉身,離開這里,離開這里??! 藏渡歪著脖子,像個失控的人偶,扭曲但堅定地繼續往仙池里走。 小施主離遠點。他啞聲道,免得,燒到你。 最后一個字說完,藏渡縱身跨進仙池。 不! 韻朱怒喊了一聲,急忙要從藏渡身體里出來,但藏渡身體已經越界,觸發仙池陣法,火焰沖天而起,嗤的一聲點燃了藏渡。 大火熊熊,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將藏渡整個人點燃。 幾縷紅霧從他身體里飛出,撞上火焰,瞬間灰飛煙滅,剩下的沒得及飛出去的,被藏渡燃燒的rou身困著,出不去,只能發出痛苦的尖叫。 叫聲刺耳尖利,比魔音更加穿腦,令人心神發顫。 魏溪當即轉身,擋住應重樓的視線,同時雙手捂著他的耳朵,不讓他看,也不讓他聽。 那叫聲并沒有持續很久,或許只有幾秒,然后戛然而止。 四周恢復死寂,有黑色的灰燼無聲飄落,散入碧綠的仙液里。 應重樓仍舊跪著,半垂著頭,魏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沉默地將他抱緊了。 幾息后,應重樓突然脫力似的倒進魏溪懷里,低聲道:結束了。 魏溪安撫地上下撫摸著應重樓的肩:嗯,結束了。 應重樓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魏溪矮下身,陪應重樓一起跪著,他掙扎了很久,還是勇敢地說:出去以后,我們找個地方隱居一段時間吧,還有,那個你 他吞吞吐吐,雖然很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問道:你喜歡孩子嗎? 要是應重樓想要個完整的三口之家什么的,他也不是不愿意犧牲一下。 應重樓終于笑了一下,他低下頭,靠在魏溪肩上。 不。他慢慢抱緊了魏溪,只要你。 兩人沒抱多久,應重樓就放開了魏溪,他站起身,走到藏渡被燒成灰燼的池邊,那里留下了一道不明顯的黑灰。 應重樓盯著那道灰痕。 魏溪走過去,牽住應重樓的手,問道:接下來我們做什么? 他看著四周,蓮花和蓮葉,以及數量不少的蓮子都還凌亂的擺在地面上。 應重樓撿起一粒蓮子,放出黑色的魔火灼燒,火焰席卷,蓮子卻毫發無損,仍舊仙氣飽滿,他又用白色的火試了試,還是燒不掉。 魏溪也撿了一粒,用靈力感受了一番,確定蓮子內部也只有干凈的仙氣。 白幽門之前得到的那粒蓮子,來源可能并不干凈,要不然內部不會充滿煞氣。 見蓮子燒不掉,應重樓直接扔了,也不想管了。 反正等他死后,魔尊這一脈就會消亡了。 從今往后,仙洞再也不會被打開。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應重樓問道,聲音很平靜,我們不回魔界了。 魏溪一時也想不出來,他沒去過什么地方,甚至對這個世界還沒什么深入了解。 去人間吧。魏溪想想道,到處逛逛,要是碰見合適的地方,我們就定居下來。 應重樓扣緊魏溪的手:好。 兩人說走就走,當即離開仙池,沿著走廊往仙洞外走。 走廊仍舊綿長,長明燈光芒昏暗卻穩定,一如這數千年的光陰。 魏溪走了一陣,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他們好像忘了什么。 君花蔻!魏溪終于想起來了,你見到君花蔻了嗎? 應重樓毫不在意:沒有。 魏溪拉住他:我們還是找找他吧,這里的幻境很厲害,萬一他沒出來 應重樓直接接話:出不來是他活該。 魏溪拽著他往回走:就當是陪我找好了,他畢竟幫過我們。 最后他們果然在某間石室里找到了還被困在幻境里的君花蔻,君花蔻不知道在幻境里遭遇了什么,渾身冷汗,臉色蒼白,被叫醒了就坐在石臺邊上發呆。 魏溪看他緩不過神,就想把應重樓手上的菩提珠拿給君花蔻壓壓驚。 但應重樓不給。 應重樓才不管他君花蔻是不是被嚇傻了,直接拎著人帶出仙洞,然后扔在一旁,讓他自己慢慢回神。 他一出來,鳳靈山結界瞬間啟動,將還被困在結界里的人全部吐了出來。 這些人,自然就是吃了斷靈藥的三個掌門和一個徒弟。 御劍門的人一出來溜了,鬼石本想攔,被魏溪叫住了。 鬼石先看了眼應重樓的臉色,見他沒提反對意見,便放過了御劍門兩人,而是將白御風和虛同仙府的掌門提溜過來。 這兩人以凡人軀體進入仙洞,既沒見到幻境,也沒見到仙池,只是走無盡走廊里轉了兩天。 盡管魏溪自己感覺沒進仙洞多久,但外面已經兩日。 鬼石讓兩人跪在應重樓面前,虛同仙府的人沒了脾氣,讓跪就跪,屁也沒多放半個,白御風還想硬氣,被鬼石直接打碎了膝蓋。 應重樓看也沒看這兩人,他問魏溪道:你有什么想問他們的嗎? 魏溪知道他指的是魏登江的身世,以及魏鎮隨的事。 算了吧。魏溪想開了,有的事情,自己心里有一個真相就足夠了,別人說的,也不見得就是真的。 好。應重樓說完,看了一眼鬼石。 鬼石會意,又拿了一個藥瓶出來,從里面倒出兩粒毀傷經脈的藥丸,要這兩個人吃下去。 對于一心修煉,想要得道成仙的人來說,還有什么比經脈毀斷,徹底變成廢人更加殘忍的懲罰呢? 虛同掌門謹慎地詢問這是什么藥,鬼石不屑廢話,直接捏著人鼻子往里灌。 應重樓不再管這兩人和破事,直接帶著魏溪要走。 臨走之前,他想起什么來,對著鬼石道:以后魔界歸你了。 莫名其妙白撿了個魔界的鬼石:?? 應重樓沒解釋,只牽著魏溪,頭也不回往前走。 魏溪回頭,沖鬼石客氣了一句:麻煩你了啊。 鬼石: 應重樓把魏溪拉近幾分:和她廢什么話? 魏溪道:就是客氣一下。 應重樓哼了一聲。 魏溪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我們走吧,去浪跡天涯。 應重樓輕輕勾唇:嗯。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不是你們留評鼓勵,我可能不能堅持日更到底。結局沒太寫好,我卡了很多天,最后能力所限,只能寫成這樣了,希望下本可以更好。 所以,預收,懂,別逼我跪下來求你們(bushi 開玩笑啦,下一本開《反派扶正計劃翻車之后》,這幾天就會開,最遲下周,希望下本還能有幸看到你們~~ 最后,番外你們想看嗎,想看我就寫,不想看我就不寫啦(不會寫番外星人含淚道 最最最后,放一個預收文案 蘇奕穿書后成了結局凄慘,還暗戀變態大反派的炮灰N號。 原書里,為了得到大反派,原主不僅使喚人欺辱大反派,還趁機威脅,要大反派委身于他。 在威脅與誘哄雙雙失敗后,他報復心起,對大反派狠下毒手,最后理所當然的被大反派片了個死無全尸。 穿書的當天,正是原主表白當夜,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表白不成,惱羞成怒對著大反派口吐芬芳。 大反派冷冷注視著他,表情陰沉。 蘇奕轉身就跑。 大反派雖然將來是個嗜血濫殺的大魔頭,但現在還是個門派里受人拿捏的掃地小師弟。 天天受人欺負,挨人毒打,還缺衣少食。 蘇奕看不過去,偶爾會出手幫他,或者趁著夜深人靜,悄悄給他送個點心被子。 一開始,大反派將他送過去的東西全扔在地上,諷刺他虛情假意,令人作嘔。 再后來,在某個深夜,病弱的大反派拉住了蘇奕送藥的手,眼里漫著一層水色:你若真心喜歡我,那 住口,我對你好不是圖你身子,我是個正經人。 大反派咬牙說完后面的話:那就幫我殺了他們。 雖然大反派內心扭曲,蘇奕還是兢兢業業照顧著大反派,期盼著不再受人欺辱的大反派能改邪歸正。 結果大反派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還故意貼在蘇奕耳邊叫他師兄。 蘇奕驚慌失措:等等,你該不會是 大反派目光柔軟:師兄難道不喜歡我嗎? 蘇奕:啊這 見他不回答,大反派眼里浮出偏執狠色:師兄曾說會照顧我一生一世,若是食言,那我 蘇奕心里一片冰涼,完蛋,難道他還是逃不過慘死的結局嗎? 那我就吃掉師兄。 為了避免被吃,蘇奕見到大反派就躲,然后因為一念之差,他替大反派背鍋,意外身亡。 斷氣之前,蘇奕口含熱血,叮囑大反派以后一定做個好人,至少不要濫殺無辜。 然后蘇奕就閉眼了,他果然是沒逃過慘死的結局。 可等他一睜眼,他竟然又活了,還穿著紅衣,躺在棺材里。 而大反派就站在外面,低聲對他道:師兄就算死了,也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