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應重樓這時手掌輕輕貼住了魏溪的后背,像是給他撐腰一樣,托住了他。 魏溪挺直背,神情鎮定地無視了女人的打量。 女人也很快收回視線,繼續一動不動的坐著。 這之后沒多久,應重樓就帶著魏溪離開了。 應重樓沒用法術帶著魏溪直接瞬移回去,而是選擇了慢騰騰的轎攆。 那轎攆有小型露臺那么大,中間放著一把寬大的椅子,由二十個魔族抬著,平穩步行。 應重樓靠坐在椅子里,右手臂搭在魏溪背后的椅背上,乍一眼看去,像是親密的摟著魏溪的肩膀。 他們走的大路,路上時常有侍女士兵,以及無聊地在宮里亂逛的秀女,他們見到如此聲張行走魏溪和應重樓,紛紛面露驚訝,跪下送行。 魏溪還在路上看到送他兔子的那個秀女,她低低的埋著頭,絲毫不敢抬起。 一看到他,魏溪就想起來了,這個秀女的眼睛,也是綠色的,只不過她的眼仁是很沉的暗綠色,并不顯眼。 發覺魏溪一直盯著某個秀女看,應重樓出聲道:怎么了? 魏溪沒在公開場合亂說,搖頭道:沒事。 應重樓偏頭看了一眼魏溪,忽然彈出一道黑色火焰,把路邊跪著幾個秀女全部燒成了灰,包括那個綠眼睛的。 魏溪一驚:你干嘛? 那秀女身份肯定有異,應該留下來好好監視和盤問的,現在直接燒了,豈不是不能順藤摸瓜了? 應重樓表情又冷又臭:礙眼。 魏溪: 到了倒寒宮門口,應重樓率先下了轎攆,頭也不回地往里走。 魏溪小跑了幾步才追上去,進了院子,魏溪才敢放心大膽的說話:宴會上那個綠色眼睛的高個子女人,就是虛流火嗎? 上次應重樓在宮外和鬼石打架的時候,魏溪聽鬼石提了一句,還說金烏劍的劍核也在虛流火那里。 應重樓沒回頭:怎么? 要是可以,魏溪當真不愿意提兔子和他那晚失態的事,但他又不怕自己不溝通信息,會導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魏溪只好硬著頭皮說:你剛剛燒掉的那幾個秀女里面,也有一個綠色眼睛的,她前幾天給了我一只兔子,那天晚上我我那個的事情,我估計就是因為那只兔子。 應重樓頓時停下,忽的冷笑了一聲:本尊真是沒想到 他話不說完,魏溪想知道后續,只能追問:沒想到什么? 應重樓突然轉身,一手捏著魏溪后頸,將他拉到自己面前,略微俯身,近距離地逼視著魏溪的眼睛。 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嗎? 魏溪很懵:什么? 他不就是一個說幸運但是又很倒霉的穿越兒嗎? 應重樓笑起來,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魏溪后頸,低聲道:本尊當初留下你,果然沒錯。 魏溪實在懵逼,也很氣憤應重樓這幅要說不說的欠揍樣子。 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敞開了說話? 應重樓捏了一下魏溪后頸,看起來還心情挺好。 你是所有事件的關鍵點。他放開魏溪,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本尊得給你尋一個護身的法器,免得你哪天被人弄死了。 魏溪心里十分抓狂,捏緊拳頭道:我為什么就是成了所有事情的關鍵點了,因為我與藏渡有關嗎? 是,也不是。應重樓轉身步行上樓,這時才開始解釋,以虛流火的功力,她不可能看不出你是男身,但她還是派人送你兔子,催你發情,不過是因為她早就知道了你妖族后裔的身份。 知道魏溪是妖族后裔的,除了白幽門,就是藏渡,所以虛流火要么與藏渡也有暗中勾結,要么就在與白幽門暗度陳倉。 但就算我身上有妖族的血脈,送我兔子這事情也沒有意義啊。魏溪想不通,表面上我已經是你的寵妃了,就算讓我再與你再與你怎么樣,結果也不會有什么不同。 應重樓步子快,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七樓。 推門進屋之前,他扔給了魏溪一個超級大炸彈。 因為矖族人,不論男女,皆能生子。 魏溪:?。?! 所以虛流火才派人輾轉送他兔子,目的就是為了讓魏溪給應重樓生孩子。 看虛流火那硬石頭一樣的氣質,她應該也是要應重樓命一派的,但她又不想魔尊血脈絕后,所以才費盡心思送魏溪兔子。 魏溪抓狂的抱住頭。 剛開始穿越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自己有點慘,一來就是修羅場開局,現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以后,他才知道,他這哪里只是慘,分明就是慘絕人寰。 又女裝又生子,還不如直接讓他穿成個女孩子。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他現在已經金丹期修為了,他應該更加刻苦的修煉,鞏固并且提升修為,只有快點變強,他才不會這樣被動的做人魚rou。 魏溪一回房就開始看翻他那些術法書。 金丹期以后,靈氣稍加控制,就可以離體化形,隨手掐的五行訣威力也比之前更大,所以魏溪一不小心,就一個火訣炸塌了一面墻壁。 魏溪嚇了一大跳,生怕應重樓又跳下來問他在干嘛。 但等了好一會,應重樓也并沒有出現。 魏溪心里反而還莫名的空落了幾分,察覺到這股詭異心情,他急忙拍了一下臉。 想什么呢,他難道是應重樓那混蛋PUA了,竟然還期待應重樓下來罵他,魏溪趕緊驅散了那股莫名的念頭。 他走到塌了的墻壁旁,往下瞧了一眼。 也許是倒寒宮里的禁制加強了,外面巡邏的士兵并沒有發現塌墻一事,但魏溪意外看到了步履匆匆阿照。 她推開宮門進來,看到院子破碎的墻壁碎屑,面露驚訝,隨后抬頭看來。 魏溪露出尷尬的笑容,揮手打了個招呼。 阿照遠遠對著魏溪行了個禮,隨后消失在魏溪視野里。 她走樓梯,上了七樓,還是和往常一樣,隔著一點距離,站在門前,恭敬地低聲道:尊上,白幽門派人來訪了。 應重樓沒出現,隔著門與阿照對話,他語氣里很有興致:哦? 阿照低著頭說:來的是白幽門的負山長老和白幽門門主的大小姐白語兒,以及一個名叫魏登江的小輩,他們說來接魏溪公子回家。 應重樓冷笑:他們動作倒是快,修真界的人果然和鬣狗一樣,聞著味就來了。 阿照沉默聽著,不敢隨意接話。 應重樓道:你告訴那些正道偽君子,魏溪即將成為本尊的王后,他現在生是本尊的人,死是本尊的魂,他白幽門可高攀不起。 阿照恭敬道:是,屬下這就去趕走他們。 不必。應重樓冷笑,讓他們留下,本尊倒要看看,他們敢在我魔界待多久。 阿照道:是。 她轉身下樓,在五樓樓道里碰見了魏溪。 魏溪不太好意思:我可能又得換房間了。 阿照溫柔笑道:好,屬下這就 你下去。應重樓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魏溪身后,本尊來處理。 一對上應重樓,阿照立馬收斂了表情,溫順又小心:是。 她低著頭,很快離開。 魏溪看了看阿照急匆匆的背影,小聲道:她好像很怕你。 應重樓不以為意:這難道不是理所應該的嗎? 說著,應重樓嫌棄地看著魏溪:不是誰都和你一樣。 魏溪懵道:我怎么了?我也很怕你啊。 應重樓瞧了他一眼,突然朝著魏溪伸手。 魏溪身體沒動,就偏了一點腦袋:干嘛。 應重樓手掌一轉,捏住魏溪后頸,將他拉到面前,睫毛垂下,阻擋了光線,眸色又暗又沉。 若是其他人見本尊伸手,你猜他們會怎么反應? 魏溪看著他狂妄而帶著戾氣的表情,怔楞了一下,想要掙脫。 應重樓加重力道,讓魏溪無法后退。 他們要么遠遠躲開,要么率先出手,攻擊本尊。應重樓松開魏溪,轉身往走廊走去,這就是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應重樓:他竟然偷看別人,礙眼,燒了。 這幾天會小修一下前文,把那個幾萬年改成幾千年,突然覺得幾萬年有億點點夸張,所以后面再出現時間,也都是千年百年這樣,不是前后文不和哦( ̄▽ ̄)~* 第22章 第 22 章 應重樓把魏溪帶到了一個空房間,按著上下直線距離來看,這間房,和應重樓的臥室處于同一條線上。 魏溪不由看了一眼天花板。 應重樓這時候開口:若是你還有命回來,以后你便可以一直住這里。 嗯?魏溪立馬回神,我還有命回來? 應重樓倒是悠閑,在屋子里踱步起來。 白幽門的人來找你了,說要帶你回去。 魏溪想也不想就道:我不回去。 白幽門說著是正道門派,但誰知道里面水有多深?要是白幽門真把魏溪當回事,又怎么會輕易的把他送到佛門去,而且他被藏渡擄走那么久,也沒見白幽門的人來找過他。 應重樓:白幽門是你的出生之地,你父親還在那里。 魏溪趕緊表明忠心:但我現在是魔界,不,是尊上的人,尊上在哪里我就哪里。 應重樓好歹還會管一管魏溪的死活,閑的發慌的時候還能教魏溪法術,幫他結金丹,他那個沒見過的父親,可不見得有這種好心。 再說魏溪是人妖混血,這種類型的混血兒在正道人士里一般都不受歡迎,回去了指不定要受什么白眼。 應重樓被逗笑了,語氣都寬松了幾分:本尊又沒說要讓他們把你帶回去。 魏溪道:那你為什么說我要是還有命回來? 應重樓:你們人族不是有個什么回門的說法嗎?你現在既是本尊的人,本尊自然應當帶你回白幽門去看望岳丈。 魏溪沒忍住,把心里的吐槽說了出來:你該不會是想要去白幽門搞事吧? 應重樓沒否認,他推開窗戶,對著魏溪道:你過來。 干什么?魏溪走過去,下意識跟著往窗外看了看。 外面還是平時的樣子,沒有異常。 應重樓卻突然拉起魏溪的手,冰涼的手指握住魏溪的指尖,捏出火訣,同時一股魔氣從兩人相貼的肌膚渡入魏溪身體里。 火訣不是你那么用的。他引導著魏溪身體里的靈氣快速流轉,從丹田而過,再涌沖到掌心,聚集之后猛地沖出。 一道紅色火焰疾速射出,擊中遠處的某道宮墻,轟隆一聲巨響,整片宮墻連帶著半座宮殿都在洶洶大火里轟然倒塌。 應重樓放開魏溪的手:學會了嗎? 魏溪:學廢了。 他按著應重樓教學時的感覺,自己試了一次,靈力在他經脈里迅速涌動,隨著火訣成形,一道氣勢兇猛的火焰從他指尖噴出,狠狠擊中前方的宮殿。 剩下那半座宮殿頓時被炸場灰燼。 魏溪目瞪口呆,瞬間有種自己可他媽牛逼了的正確感覺。 應重樓見狀,滿意道:你還不算無可救藥。 魏溪自己也很高興,他小心控制著靈氣,掐了一道小火來玩:我之前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要不然那幾本功法書我早就背下來了。 應重樓沒拆穿他的牛皮,他朝著遠處看了一眼,露出了那種即將搞事的,興奮又期待的笑容:那便好好背下來吧,等到了白幽門,你會用得上的。 魏溪收了火訣,忍不住好奇問道:你準備去白幽門做什么? 應重樓偏頭看向魏溪,天光從窗外灑進來,映出了他暗紅色的眼眸:本尊為什么要告訴你? 魏溪微笑著沖他豎了個大拇指:尊上好棒,尊上雖然不說,但我相信尊上此舉肯定大有深意。 應重樓瞥了魏溪一眼,懶得和他說,閃身消失了。 換了房間后,魏溪沒再出門瞎逛,就待在屋子里修煉心法和各種法術,還比著一本劍法書胡亂練了兩遍。 這次應重樓沒全程手把手的教他,只是偶爾會出現,提(嘲)點(諷)魏溪幾句。 轉眼三天。 這三天,魏溪過得自在悠閑,但對于白幽門那邊的三個人來說,這三天卻是無比煎熬。 應重樓沒讓負山長老三人見到魏溪,也沒趕他們走,反而把他們三人留在魔宮做客,魔道人士留正道人士做客,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安了好心。 這三人日日膽戰心驚,又不愿意空手而歸,煎熬三天之后,負山長老終于沉不住了,與魏溪父親魏鎮隨隱秘聯絡。 負山長老告知了魏鎮隨他們目前的狀況,這魔界又陰沉壓抑,還不知道那些陰險狠毒的魔族人什么時候就會突襲他們,實在不能久留,負山長老希望他們能先回去,從長計議。 沒想到魏鎮隨卻很是淡定道:可還記得你離開山門時我交給你的東西? 負山長老從隨身儲物袋里取出了一盞燈,回答:記得,這燈難道有什么妙用嗎? 魏鎮隨很是謹慎,沒多透露,而是說:今晚你們慎重地找個隱秘處,點亮那盞燈,魏溪自然會來找你們。 當夜,負山長老帶著白語兒,在一個偏僻無人的破落花園里,布置好隱匿陣法后,點燃了那盞燈。 與此同時,剛準備睡覺的魏溪身體突然脫離控制,自行從床上坐了起來。 魏溪:??? 他想動,卻發現身體有了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他控制,他甚至無法張口呼喊,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倒寒宮。 他一路穿過幾條無人的小道,最后轉進一個僻靜花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