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他一走,整個擂臺的氣氛頓時活了,不少人都脫力的癱坐在擂臺上,彼此對視著,眼里都帶著一點劫后余生的慶幸。 除了魏溪。 他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開始,就在倒霉倒霉和更倒霉。 魔尊親自點了魏溪侍寢,于是魏溪很快就被幾個魔界侍女帶走了。 侍女把他送進了一個帶著澡池的宮殿,要伺候他沐浴更衣,魏溪拒絕了,表示要自己洗。 侍女沒有強求,很快退出了宮殿。 魏溪生無可戀地坐在澡池邊上,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這樣,他才來幾天,竟然就要領盒飯了。 那魔尊既然那方面不行,床上肯定就有別的愛好,比如皮鞭蠟油,甚至更可怕的火燒之類的,據說每一個去侍寢的人,最后全都慘死了,無一例外。 他要是真去侍寢了,恐怕會更慘。 因為他男扮女裝,嚴格點說,是詐騙行為了。 坐了一會,魏溪蹭地一下站起來,不如趁著現在逃跑。 他扒拉了一下侍女送過來的衣物,找到一套適合逃亡的黑色衣裙,他只穿了黑色的里衣,然后取下假發。 澡池里水面平靜,倒映出了魏溪光禿禿的頭頂。 魏溪看了一眼,又默默把假發戴了回去,光頭更顯眼。 最后他把假發上的首飾全拆了,然后花了好一番力氣,勉強給假發扎了個馬尾,最后戴上馬尾假發。 整理好后,魏溪試著推開了窗戶。 也許沒料想到有人敢逃走,所以窗外的走廊和院子里都沒有守衛。 魏溪順利地翻了出去,然后躲在院子里觀察。 院子和宮殿里面沒守衛,但門口有。 蹲了一會,魏溪閉上眼,開始嘗試給丹田運氣。 他這具身體,應該也是修煉過的,修為至少在筑基,要不然這么多天了,他肯定會感到饑餓。就是他沒有半點原主的記憶,也不知道應該怎么修煉和使用功法,只能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試。 魏溪攢了半天勁,竟然真的讓他調出了靈力,他明確而真實地感覺到了那股流竄在他身體和丹田里的力量。 好了,剩下的問題就是,怎么把那股力量用出來。 能調動靈力讓魏溪萬分激勵,他暫時忘記了身處的環境,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院子,最終把目標定格在一顆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品種的樹上。 就拿它練手了。 魏溪走到樹前,運起靈力,聚集在右手上,然后低喝一聲,一掌拍到樹上。 小樹嘩啦啦的一晃,落下幾片樹葉。 而魏溪啊啊啊我的手! 他抱著右手,痛得在原地直蹦。 這不科學,他都把靈力積蓄在右手上了,怎么會還拍不斷一棵樹!而且手還這么疼! 難道是他姿勢不對嗎? 魏溪甩了甩手,再接再厲。 他隔著一點距離,豎起手指立成掌狀,然后隔空對著黑樹拍過去。 樹沒有反應。 魏溪: 我再接再厲。 他切換這各種姿勢,對著樹又拍又推,嘴里喃喃念著如來神掌,降龍十八掌,黯然銷魂掌,金剛波若掌。 樹還是那棵樹,連片葉子都沒有掉。 魏溪看了看樹,又看了看手。 沒關系。他自言自語道,掌法用不起,我們來試試輕功。 魏溪先跳了幾下,當然沒有成功,反而胸口因為太沉各種不舒適,最后他只好自己托著胸,然后用了十八種原地蹦跳的姿勢進行嘗試,假發都差點跳掉了,就是沒離開地面半米。 不科學! 這一點也不他媽的科學! 魏溪氣急敗壞,狠狠踹了一腳樹,結果自己倒吸一口氣涼氣。 腳趾頭!腳趾頭踢到了! 魏溪抬著腳,金雞獨立地蹦了起來。 踢到過腳的人都知道,腳趾頭撞到有多疼,魏溪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偏偏這時,他聽到了一聲冷冷的低笑。 音量很輕,笑聲很冷,鬼似的。 這里可是魔界,鬼這種薛定諤式的東西,說不定真的存在。 魏溪僵住了身體,他緩慢的,機器人一樣的,順著那笑聲,轉頭看去。 不遠處的院墻上,站著一個高大的黑影。 背光,看不清臉,只能瞧見他挺拔的身形輪廓,以及那一襲寬松的黑袍,長及腰的頭發披垂著,隨著夜風輕輕揚起。 這身形,這氣質,分明就是魔尊應重樓。 剛剛那一系列弱智又傻逼的動作,猶如按了慢放功能一樣的,在魏溪腦子里循環回放。 所以現在不僅是他意圖逃跑被當場抓包,還是他的大型社死現場,是他rou/體和靈魂的雙重死亡。 不對,他現在穿著黑色衣服,扎著馬尾,天色又這么暗,應重樓不見得能認出他是誰。 想到這里,魏溪淡定的放下腳,假裝沒有注意到應重樓,抬腳往院子背后走。 偏偏應重樓這時候開口了:你,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 魔尊:我,說話一定要這樣斷句(bushi 第4章 第 4 章 魏溪能站住嗎,當然不能,這種情況下不趕緊溜,留下就是找死。 所以魏溪不僅沒停留,反而拔腿就跑。 沒跑幾步,魏溪就感覺到后背生涼,好像有個可怕的惡鬼即將貼到他后背上,魏溪渾身肌rou繃緊,下意識加快步伐。 可就這時他忽然頭上一癢,然后一輕,最后一涼。 魏溪先是懵了半秒,隨即反應過來,草他的應重樓,剛剛抓他馬尾,把他假發拽掉了! 應重樓從圍墻長飄下來,為了阻攔魏溪,本想伸手拉人,沒想到意外抓到了魏溪一甩一甩的馬尾,更沒想到的是,魏溪戴的是假發。 一扯,就掉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魏溪保持著背對應重樓的姿勢,像被點了xue似的定在原地。 應重樓看了眼手里的假發,然后看著魏溪白得發亮的光頭,眉頭輕挑:和尚? 一動不動的魏溪: 應重樓開始不悅:轉過來說話。 魏溪深吸了口氣,然后認命地轉身,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用軟軟的女孩子聲音說:不是和尚,我一個女孩子,怎么是和尚了,我不過是天生禿頭罷了。 轉過身,魏溪才看清應重樓的相貌。 不愧是狗血小說設定里性格暴戾殘忍的魔尊,長得也符合狗血小說的套路,非常的俊美妖孽,就是笑起來也是寒意森森的,氣質非常陰沉可怕。 他一手舉著魏溪的假發,對于魏溪天生禿頭的說法似乎很是無語,隔了幾秒,才問:誰送你進來的? 魏溪緊張地觀察著魔尊的表情,瘋狂的頭腦風暴。 是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說假話能騙過應重樓嗎,被發現撒謊,會不會被挫骨揚灰? 說實話又要怎么說,應重樓會相信嗎? 就思考這幾秒,應重樓的表情rou眼可見的不耐煩起來,魏溪立馬說:被一個我也不知道是身份的黑袍人送進來的,他說我要是做不了你的愛妃,就把我的靈魂扯出去,架在鬼火上烤。 魏溪說的算是實話,但應重樓的表情卻詭異地微妙起來。 魏溪緊張得后背冒冷汗,難道被識破了?下一步他是不是也要被活活燒死? 你不是男的嗎?應重樓一句話炸翻了魏溪。 魏溪:?。。?! 他怎么看出來的? 他現在明明有胸有頭發,哦不,頭發剛被扯掉了,可他有胸啊,這么明顯,怎么還會被看穿? 魏溪張口就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看錯了。 應重樓繼續表情微妙且冰冷地看著他。 魏溪: 你別不說話啊,你不說話的樣子真的可怕極了你知道嗎? 應重樓不說話,魏溪只好自己硬著頭皮說:那個假發能還給我嗎? 沒想到應重樓意外的好說話,他一揚手,把假發扔給了魏溪。 魏溪接住假發,后退著說:那您慢慢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跑。 這次應重樓沒來追他,他順利跑到了宮殿背后,躲在一根柱子下。 探頭看了看,應重樓真的沒追過來。 但魏溪不敢放松,應重樓竟然不追他,這不合理,他不是應該厲聲說一句撒謊,然后一把火把魏溪燒成渣渣嗎? 怎么會變得這么寬宏大量,魏溪說什么他信什么? 難道應重樓不僅不行,還特別好騙嗎? 這世上真有這么天真單純的魔尊嗎? 確定應重樓不會追上來,魏溪又繞到殿門口看了眼,門口的侍衛背影高大,看起來就很難打敗,他不敢沖動的上去拼命,只能折返回宮殿背后。 然后,他走到了宮殿的圍墻下面,望著那高達三米的圍墻,無聲絕望。 一個院子圍墻而已,干嘛要修這么高?反正修仙世界里人人都會飛,修再高也攔不住人啊,浪費資源。 雖然但是,魏溪還是在圍墻下蹦跶了好一會,試圖□□逃跑。 他這具身體畢竟是練過的,萬一跳著跳著,就爆發了超能力,一下子飛起來呢。 做人要有夢想,不能輕易放棄。 五分鐘后,魏溪氣喘吁吁地翻窗,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澡堂。 太難了,生活真是太難了,不論是二十一世紀還是這個狗血的修仙世界。 算了,愛咋咋地吧,被燒成灰就被燒成灰。 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一條命而已,反正這個世界的生命是他意外撿來的,死掉也就只是把本就不屬于他的東西還回去而已。 魏溪咸魚躺在澡池里,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他泡得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里,忽的聽到窗戶門被推開的聲音,嚇得魏溪一醒。 該不會是應重樓追上來殺他了吧? 一睜眼,看到的并不是可怕的魔尊,而是那個黑袍人。 這似乎并不是他的實體,而是幻體,他的身軀呈霧狀,只有上半身是完整的,下半身是沒有固定形狀的黑霧。 恭喜你被選上了。黑袍人用男女莫辨的聲音說。 魏溪默默夾緊了雙腿,擋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黑袍人哼了一聲,不屑道:你放心,我對人類的身體沒有半點興趣。 魏溪: 所以你就沒有一點點的羞恥心嗎? 黑袍人揚手,扔給魏溪一個小黑瓶。 這個藥,侍寢的時候,你想辦法讓魔尊吃下去。 魏溪急忙接住黑瓶,瓶子很小,只有他大拇指那么大,里面裝著細小的黑色藥丸,一看就是毒藥。 等魏溪看完毒藥,再抬頭,那黑袍人已經消失不見。 而這時侍女也來催魏溪出來了,他忙從水里起身。 穿衣服的時候,魏溪故意選了身粉色,想要臨死前惡心一下魔尊,但戴上假發之后,他陷入了困境。 這個發髻,要怎么梳? 這個發簪釵子還有幾樣他叫不出名字的首飾,又要怎么戴? 魏溪鼓搗了一會假發,果斷放棄。 算了,反正都要變成灰了,就這樣披頭散發吧,正好給他的光頭減輕了一點重量負擔。 就這樣散著頭發,魏溪拉開了門。 侍女瞧見他披頭散發,不修邊幅的樣子,嚇了一跳,忙表示她們可以幫魏溪梳頭。 不用了。魏溪擺手拒絕,就這樣吧,反正梳得再好看魔尊也不會喜歡。 侍女:竟然莫名被說服了。 魏溪就這樣送到了應重樓的寢宮,倒寒宮。 應重樓雖然是魔宮的主人,但他卻并沒有住在魔宮的中間,而是住在了一個有些偏遠的宮殿里,宮殿面積不是最大的,但修得極高,足有七層,乍一眼看著,有些像塔。 宮殿外面沒有守衛,只有一朵朵暗紅色的魔火,凌空漂浮在門口兩側。 進入宮殿門,貫穿院子直通內門的兩側石燈里也同樣點著魔火,暗紅色的火光搖曳閃爍,氣氛十分詭異。 侍女和侍衛將魏溪門口便退開在一旁,讓魏溪自己進去。 魏溪回頭看了一眼,侍女和侍衛雖然沒有靠近,但也沒有走開,而是守在附近,大概是方便等會給魏溪收尸。 四下一片寂靜,只有魏溪孤零零的腳步聲。 搖曳火光拉長了魏溪的身影,他看著自己披散著頭發的影子,覺得自己現在大概也跟鬼差不多。 這么一想,他頓時就不那么害怕了。 一鼓作氣,魏溪推開了宮殿門。 門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里面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也沒有聲音,安靜得叫人頭皮發麻。 魏溪前腳剛買進宮殿,那門后腳就自己關上了,碰的一聲響,嚇得魏溪差點原地蹦起來。 緩了緩緊張的情緒,魏溪睜大眼睛,對著沒有絲毫光線的黑暗,壓低了調子,輕聲道:魔尊大人? 嗤 一聲火苗躥起的輕響,火光乍然亮起,刺地魏溪急忙抬手擋了擋。 火是魏溪面前的一口巨大的青銅鼎發出來的,那火苗是淡紅色,火心卻是白色,明明應該是溫度極高的火,但魏溪站在距它一米多的位置處,愣是沒感覺到半點溫度。 有了火光,魏溪也看到了應重樓。 他坐在青銅鼎后方的椅子上,坐姿散漫,一手撐著額頭,另一手轉著一個白玉酒杯。 黑袍鋪開在椅子上,光線暗淡,他渾身漆黑,唯獨一張小白臉格外醒目。 魏溪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尷尬道:晚上好。 應重樓臉上沒什么表情,用目光指著那口燃燒的青銅鼎。 知道這是什么嗎? 魏溪老實搖頭:不知道。 應重樓看起來似乎還挺有耐心:這就是處理那些女人的地方,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被燒死在里面了。 魏溪看著青銅鼎,默默想,你撒謊,明明就還有一個逃出去的女人,就是她道出了你不行的隱秘真相。 應重樓又說:現在到你了,自己跳進去吧。 那火雖然沒有溫度,但火焰滾滾的,看著就皮膚疼,魏溪自己是沒勇氣跳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