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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是故意站在這路上的,只不過幾步之遙外便是里三層外三層的搶錢大軍,我不想靠近,這才往沒人的大道上靠近了些。 我轉過身:“不好意思?!?/br> 撞我的人也像是沒預料到在這地方居然還能碰上有人道歉,上上下下跟看鬼一樣把我仔細端詳一番。 我向他展顏,他可好,臉上表情都扭曲起來,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地往大軍里邊湊人頭,像是生怕我有什么惡疾。 我茫然了一下,沒多想亦沒多留,加快步子來到街邊。 不遠處正有兩個小公子在打鬧,他們年紀不大,估摸也是來看熱鬧的,一人身后跟一個侍從,架勢可謂十分駭人,嚇得周圍空出一圈供其發揮。 倆侍衛對看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為了防止丟人以下犯上把他們拉開。 我卻覺得他們生機勃勃十分惹眼,不動聲色地站近稍許。 “什么長針眼不長針眼的,我呸!你就是想一個人兩只狗眼獨吞公主的美貌!” 剛走近就是這么一聲如雷貫耳,考慮到耳朵經不起折磨,我又不動聲色地退開幾步。 倆小公子掐得歡,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另一人喲呵一聲:“不守男德還有理啦?不對,我心里只有南陽郡主!南陽郡主天下第一美人!” “你是真長針眼了還是神志不清?分明六公主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胡說八道,八生,打他!” 他身后的侍衛滿臉生無可戀:“……公子,你就不要為難小的了?!?/br> 罵人長針眼的小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對方單挑挑不過居然叫人,當即叉腰橫眉:“二狗,打他!” 他的侍衛顯得很冷靜:“公子,屬下名爾茍?!?/br> “爾茍,咬他!” “……” 這談話內容實在是有些令人不忍卒聽,我沒了心思觀望,找了離皇宮門口較遠一些的清凈地方。那些個什么郡主公主的我是真聽得云里霧里,只好并起二指扶額揉揉,緩解一下太陽xue突突的疼。 沒過多久,宮門口處開始傳來異響,我身邊的人也開始激動地張望腦袋。 “誒,你說今年陛下會不會親臨?” “不會吧……往年就不興這些。不過陛下后宮里就一位公主,年年都是些女眷游街興辦生辰宴,這儲君之位未免堪憂啊?!?/br> “我記得陛下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有嗎?沒聽說過啊,是不是你記錯了?” 我望著宮深身處緩緩行來的馬車,周遭吵吵嚷嚷,鑼鼓喧天,到晚上還會有燈宴,有權有勢的入宮參游,平民老百姓則自個兒掏錢買燈為陛下祈福。 我正低頭沉思著,冷不防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稱呼。 “你們看看,那是不是盛家二公子?” 我聞聲抬起眼,只窺見一道遙遠而模糊的背影,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便又低頭琢磨自己的事情。 身旁的一人許是見我安靜,好奇道:“這位小兄弟,你是來做什么的?” 我收斂思緒,抿唇隨意擇了個理由:“不過也是想見見六公主仙姿罷了?!?/br> 他爽朗地一笑:“巧了巧了,我也是?!?/br> 此處是支道,想要面對面見著那些皇室子弟怕是難如登天。我還沒來得及提醒這人,之前看見的那背影再次現出來,側著臉朝一輛金雕玉琢的馬車伸出手。 少頃,那車里也伸出一只羊脂白玉般的手,指節纖長,在陽光下閃著白膩的光。兩手虛虛相搭,一位紅衣女子提著裙擺款款而下。 女子背對著我,所以我只看得清牽她那人。 劍眉星目,睫羽鍍金,是老熟人盛澤楠沒差了。我嘆口氣,沒想到自己轉來轉去半天,想躲的那人還是出現得這么猝不及防。 小兄弟看著似乎是又妒又恨,怕是拿著張絹帕就能怨懟地咬起來了。我無奈之余,莫名覺得有些好笑:“怎的了?” 小兄弟白眼快要翻上天,活脫脫一副深宮怨婦相:“不是我說,要不是胎投的好,這人哪兒有資格跟在公主身邊?”我看他滿肚子怨氣,就跟這世上沒了盛澤楠就能輪到他牽公主似的。 我柔和地理性勸說:“兄弟莫氣,是老天不開眼?!?/br> 小兄弟從鼻孔里泄出一聲冷哼,對我的勸說表示十分贊同。他不爽地懟著盛澤楠看半天,突然扭頭對我道:“這里太遠,我往主街湊湊,小兄弟有緣再見江湖再會啊?!蔽易匀皇屈c頭作別,人前腳剛走,我就冷冷地斜過眼。 身后的小巷處,黑影一閃即逝。 有人跟著。 我把目光移回眼前的街道上,開始打量周圍,沒什么值得懷疑的對象,背后如芒在背的目光仍是盯得我后頸發麻。 我向來低調做事,平時交涉的范圍不過也就是些街坊鄰居,實在是想不出來會有誰特意派人跟蹤。 總不至于,是被人認出了身份……? 我微微皺了皺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那目光果然半步不離,甚至越逼越近。人多的地方除了宮墻就是主街,我當機立斷朝那兒走。 很快,那股被人注視打量的瘆人目光消失,不敢再跟來。 我微松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內道,兩列馬隊鏗鏘而來,簇擁著幾個貴氣逼人的女子。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盛家兩位公子也正左右跟隨旁側。 --